赫璞璠一行已经到了茂林,深夜跳栅栏,躲避守门衙役,再加上之前的疲累,几个人都安静的很。
朱楼看着大家不言不语,摇摇头,叹道,“茂林这夜里也真是安静的紧啊~”
葵儿白了他一眼,“朱公子,都过了宵禁的时间,人家栅栏都围出来了,这时候,自然没人在街道上走。”
朱楼本就是想活络下现下的氛围,葵儿话里虽然嫌弃,他却并不当回事,“是是是,葵儿姑娘说的是。只是,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怕是客栈也不会叫我们打尖儿了吧。”
葵儿睨了一眼朱楼,很是不想理他。河量仉也睨了一眼朱楼,主仆一体,自然也没想理他。可他睨看朱楼,自然也好巧不巧的睨到了赫璞璠。
赫璞璠面色清冷,心不在焉。河量仉收回目光,不,他想,她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讲。样子清冷,可拳头一直握的很紧,很不...舒服?对,那个样子,似是很不舒服。
不知为何,心里却叹了口气,“我们早就在客栈住下了,只是还未见到信上说的我们要见的人,便又被人引到了林子里。所以朱公子不用担心住宿的问题,今夜你同我住,赫小姐,委屈你同我丫鬟同住了。”
赫璞璠抬头瞧着说话的他,葵儿撇撇嘴却没说什么,赫璞璠她,也没说什么。她此时,好冷好冷,很不舒服。不只河量仉,朱楼也瞧出来她不舒服,替她答道,“没有委屈没有委屈,大丈夫能屈能伸,哪里不能睡。”
“谁说你委屈了!”葵儿忙怼他,“不知所谓!”
茂林不大,客栈也不多,河量仉自是不知道。别人引他找的人,就在他进林子的时候进了茂林,或者说,就是为了叫这人住进来才故意将他引出去。
葵儿伺候河量仉洗漱,河量仉收拾好,漫不经心的擦着剑。接过葵儿倒来的茶,犹豫了下,说道,“今日你委屈下,睡屋里的榻上,叫赫家大小姐睡床。”
“葵儿知道了。不叫公子为难,谁叫她是武林盟主的女儿。”
“不是。”
葵儿放下茶壶,什么?她奇怪的看着自家公子。
“她好像…受了内伤。”
葵儿惊讶,“内伤?刚刚?可那几个人还是我们帮她收拾了,哪里见她受了内伤,皮外伤都没有的。”
“唉,你别多话。公子说的你听就是了,你这丫头,可别去问了这话。”
“葵儿知道了。”
葵儿回房,见那赫家大小姐已经自己铺好榻子准备睡下了。她也是没想到公子的话真的有必要,这样让她喜欢不起来的大小姐还会自己铺榻子,还会真去睡榻子。哼,果然是骄傲的紧,半点儿不肯累及他人的。
“多些小姐替葵儿铺榻子,葵儿要睡了,赫小姐也赶紧上床睡了吧,今日大家都累了。”
“你…”看着葵儿那面上,她此刻,哪里有什么力气争,既然给她睡,那她就去睡,赫璞璠便没再多言,转身去床上睡了。
只是这夜她睡得似乎很冷,她一直在哆嗦,时不时的呼吸长促,这些动静,反而惊醒了葵儿。葵儿起身,瞧瞧的走到床边,蹙眉,觉得~“怎么感觉,这床边这样冷?”
屋里很黑,她想起公子的话,她不会真的受了很重的内伤吧,不会出事吧。她慢慢的摸了摸床边,嗖的一下缩回自己的手。怎么这么冷,这床怎么这么的冷硬。
“她不会发烧了吧。”她赶忙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葵儿的举动直接惊醒了赫璞璠,赫璞璠突然睁眼坐起,本能的抓住葵儿的手,反身就将她按在了床。
“啊呀呀呀,疼死了!赫大小姐!我是葵儿!”
赫璞璠清醒了,松了口气,“你在床边作甚?你摸我,的头?你到底…”
葵儿一把打开赫璞璠的手,赫璞璠的脸很冷,脸庞挂着的像…露水。葵儿一吓,自己在想什么呢,“我看你哆嗦,以为你受了伤,发了烧,这才过来看看你。你要是没事,你哆嗦着睡觉啊。这可真是奇闻了,好好的赫家大小姐,睡觉有这么个怪癖。”
葵儿的话甚是嚣张,可赫璞璠却只是静静的看了看她,“我累了,你也去睡吧,谢你关心,我无碍。”
葵儿本以为她会同自己吵起来,不然也不该这般叫自己占了便宜去才对。躺回榻上,葵儿自己小声嘀咕,“明明我是好心,怎么感觉像欺负她似的。”
次日一早,
赫璞璠和葵儿下楼的时候,河量仉和朱楼已经在楼下用早膳了。
“睡得可好?”朱楼问她们。
葵儿哼了一声,回他,“自然好。”
“真的好?你看你…”朱楼的话停住,他猛然站起,看着那边楼梯上下来的俩人。河量仉回头也起身,他亦是瞧见下来的人。
“梁吟!”
河量仉径直走了过去,“你不是说此事跟你毫无关系?毫无关系的人此刻却出现在茂林?是你,这信笺都是你写的!”
“河嗣子,你不要无理取闹!我家小姐来此处跟你这信笺一样。”跟在梁吟身后的男子拿出一个一样的信笺递给河量仉,同样的字迹,同样仿的梁吟的笔迹。
葵儿也是一脸不愉,赫璞璠虽然已经知道了一些因果,可这朱楼,怎么也一脸不愉。“你与这梁小姐,有恩怨?”
朱楼恢复了神色,可却很是正经的道,“你知道她是谁吗?彭家大姑奶奶彭宇琪和那位入赘的姑爷的亲生女,梁吟。彭家与赫家,可也很不对付的。”
是不对付,但不是该你来说。
赫璞璠看着那旁剑拔弩张的模样,河量仉手里的剑都是戒备的状态。她走过去,按住了他的剑,“不是说要找人的?河嗣子不也说过这信笺,本就是被人故意给的。目的,怕就是想要赫嗣子现在这个样子吧。”
“这位小姐通透,敢问如何称呼。”梁吟身后的人开口。
赫璞璠还未答话,那梁吟倒是先同她作揖问礼,“谢过小姐。”侧头余光看看自己的随从,又道,“是我的人失礼了。”她瞧瞧不远处赫璞璠刚刚坐着的凳子上的长剑,问道,“长剑带绸。如今江湖中用此兵器,又同河嗣子一道。敢问小姐,可是赫家的大小姐?”
“哼!”葵儿冷哼一声,“梁吟小姐可真是本事,既然知道是何人,您不该问,敢问可是武林盟主的千金吗?盟主家的小姐,怎么只是赫家的大小姐吗?”
“是我失言。”梁吟对赫璞璠又是一揖,“梁吟眼拙,见过武林盟主赫家大小姐。”
赫璞璠倒是没想到,这小姐竟然这般的好脾气,可现在这样子,也只是依礼回了句,“小姐客气。”
“既然如此,梁小姐怕是更加不该出现在茂林。你这一出现,别说河公子,我这样的人都会多想想。”
梁吟看着说这话,走上前来与他们同行的那人,问道,“这位是?”
“在下不过江湖一个商人家的,叫朱楼,梁小姐肯定不知道,就不用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