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静默,江山济这番话,说来,着实诛人心。
和朱楼一道而来的戴旭,此刻忽然讥笑开口,“赫家?也是江公子好在这里开口讨伐质疑的?”他冷面色的瞧着那人,“赫家是武林盟主,是大世家。从古至今做的事,那都撑得起一句仁义。当初要不是赫家出马,同龙魔亭魔君进行了商讨和约定。如今,也没江湖正派这休养生息的时日在。”
江山济冷哼一声,嗤之以鼻,“说的好像你看见一样,马屁拍的真是顶呱呱的好。谁知道那赫家,是不是同龙魔亭做低伏小,还是谈妥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在。”
戴旭一听,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江山济就嚷道,“你个狗嘴里吐不出什么来!”他转头喊了声,“朱楼,你说。”
朱楼也不能真在此刻去接,吐不出出象牙这句啊。他无奈的看着戴旭,却不想那边也不是个省心的。
江山济对这种江湖中,半商半江湖的人家本就看不上,不甘示弱,挑衅的看着他道,“你以为你替人家说话,人家就看的上你。人家少爷要娶商家女,人家小姐可没说嫁商家子。”
“你个…”朱楼见他要急,赶忙按着他坐下。
“哥哥。”江山阴也不想他哥哥闹腾,搞得酒肆的人都看过来。
“山济,菜要吃干净。要凉了。葵儿,你也好好吃饭。”河量仉一开口,江山济还是老实的坐下了。他毕竟是他们的表哥,他的话,怎么都得听。
朱楼看着身旁这惹事的,忙夹菜塞他嘴里,不叫他再言语。这几个正主都没开口说句,反倒是不相干的一直跳脚。自己果然还是适合经商,不适合混什么江湖,阿爹啊,你干嘛将我扔出来遭这罪。
再看向那边,赫瑅玦给赫璞璠夹着菜,眼神里却都是小心翼翼的探寻。凭着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这大小姐,此刻怕是压着一股儿无名火在胸膛啊。他拿起酒壶,小心翼翼的替她斟了一杯酒。
赫璞璠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朱楼一笑,“这家酒肆既然是镇子最大的酒馆,自然酒很不错,赫大小姐尝尝,这高粱酒怎么样。”
既然倒了…赫璞璠闻了闻,一饮而尽,“很不错。”众人也是一愣,葵儿放进嘴里的筷子都差点儿被她咬断了。这骄傲的要死的大小姐,真是给这朱家公子面子啊,莫不是看上了他?可再瞧瞧,这样子,可一点也没少了她那骄矜的模样,心口一哼,自己倒了杯酒饮了,竟然…“这酒却是很香哎。公子~”叫完人才想起来,“公子不爱饮酒,那我自己喝。”
赫璞璠从随身的包袱中取出一些小纸包,“一人服一包,我舅舅给的。刚刚毒谷撒的那把粉末也不好说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这东西吃了,就算中毒,至少七日毒不会扩散。”
“有个医仙做舅舅真是好啊~二位是不是不用这个药的。”
“你想多要?”赫瑅玦看着朱楼,“我们带了很多,就是怕有人需要。不过这药吃了七日内不可多服,不然就等于服毒。”
“瑅玦。”赫璞璠叫他不要多话。
朱楼讪讪一笑,想自己也没想多要,不过是想到…
“朱公子是想到我们自小服用过避毒丹,可避百毒。”
这位小姐就是通透啊,“对的,我就是这么想到的。赫公子,我可不敢多要医仙的东西。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我们大家也都累了,吃过了就去住的地方吧。”他指指门口坐着的一个小仆,“那是我家的小仆,他已经将这镇子上一间客栈包了下来供大家住。虽然不大,却房间够我们用,毕竟这里的大客栈,好屋子并不好定。”
朱楼这番做派,也没人反对什么。不花钱就有的住,他想,江家的公子,也不会那么的不明事理的闹不住,毕竟他家表哥都没意见。
啪。
一声,打断朱楼的思绪,一个乌木小盒在他面前,“给你的。你可以不吃那药粉了。”赫璞璠这话…朱楼忙去打开,竟然是避毒丹。这东西,他们可在柳家的花会上见过的。
“算是谢你替我们置办了住处和这桌吃食。酒不错,你大可用此酒送这药丹。”
葵儿忙看向自己公子,公子却无动于衷,公子都不想要的吗?不过也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去要,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还多的。
众人表情各异,朱楼也真的不好说话了。这位大小姐,真的是全凭心情做事,完全不按规矩出牌啊。她看向他,他真觉如坐针毡,他讪讪一笑,忙正色一礼一些,随即就吞了那药,砸吧着嘴吃了。
朱楼包的客栈是个三层的小吊楼,说实话在这小镇子里能包了这样的客栈也真的是看得出他有几分本事的。别管是银钱上,还是脸面上,都算本事。
江家河家住北面,赫家和朱楼戴旭住了南面。这样避开,自然也是因为这一路的不对付。
翌日过午,用过饭的朱楼站在廊上晒暖。
“朱楼公子好兴致,从这吊楼的廊下可是看的见赫家的小姐~”
朱楼回头瞧见这一脸活泼精怪模样的葵儿,倒是依旧泰然自若。“葵儿姑娘今日没同你家公子一道出门?”
“公子有公子的事情,我有我的事情。”
朱楼听了一笑,“那葵儿姑娘的大夫可看好了?不知道这大夫今日何时来我们的客栈呢?”
“朱楼公子倒真是好本事啊~”本姑娘做些什么事,你个窝在客栈的倒清楚的很。“怪不得~连那傲气凌人的赫家大小姐都能被你收复的这么妥帖。”
“诶~葵儿姑娘这话不对。赫大小姐我可收复不了。不过是那位~是个顺毛驴,你顺了她的毛,她自己就好了。倒是我有个疑问。”朱楼看向葵儿,样子已没了刚刚的轻浮,“葵儿姑娘当真不知道河家二老爷,那位家主的事情?这位,也算是做了大功德的。”
葵儿也没想他会问她这事,摇摇头,“我到底年纪也不大,那位家主不在许久了。很多事,我没必要知道就没必要去问。”
“只是没想到河嗣子忍得住。那位,可是他亲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