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辈之中,你最是让太后头痛,若是太后因为什么事情对我恼怒的话,看到你,大约也只想着责怪你,便将我忘到一旁去了。”
楚瑾年幽幽答道。
“好你个楚瑾年,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楚赟昭挥手甩了袖子,“你自己一个人去吧,我才不陪你一起去!”
“哦?”楚瑾年瞥了楚赟昭一眼,“四皇子确定,不与我同去?”
“太后既是有请,想必旁边也是有其他女眷作陪的吧……”
既是有其他女眷的话,那为何不能有洛家呢?
再者来说,他们都已经去见太后了,又不是不能寻个理由去请了洛家过来,皇后娘娘即便看的紧,也不可能一直拘着,总归是能瞅的到空子的。
若是他去请洛小姐过来,兴许会显得有些突兀,也容易让人说三道四,现在有了太后做挡箭牌,那便不同了。
“去去去,怎能不去呢?”
楚赟昭想通了这一层,方才的不满顿时换成了一副笑颜,且笑的可谓十分狗腿。
“旁的事都不打紧,主要是瑾年你唤我同行,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的,我都义不容辞!”楚赟昭把自己的胸膛是拍的“啪啪”响。
见楚瑾年对他这一番话没有任何的表示,楚赟昭再次嘿嘿笑了笑,“真是多谢世子了。”
“这谢,若是只说说而已的话,位面显得过于虚假了些。”楚瑾年侧了侧头,“不如来点实际的可好?”
“你想要什么?”楚赟昭扬起了下巴。
“先前你不是要给我一间铺子,要我二选一,从两间铺子里头挑选一个么?那现在不如把另外一个铺子也给了我如何?”楚瑾年十分不客气地开了口。
张口就要要铺子,这楚瑾年当真不是一般的狮子大张口了。
而且,怎么都觉得奇奇怪怪的……
楚赟昭拧起了眉,“你最近是遇到什么事儿缺银钱不成?若是缺银钱的话,张口直说就是。”
他一个四皇子,再加上一个慧贵妃,再往背后来说的话,便是皇上,是乔家,不说富可敌国,却也绝对能解决得了这大部分的缺钱问题。
“不过,不对啊,你缺钱?”
这前齐王妃出嫁时的十里红妆,可以说都留给了楚瑾年的,再加上因为念及外孙可怜,乔家给的,还有皇上太后赏赐的……
这楚瑾年不说富得流油吧,绝对是不会缺银子花的才对。
“不缺钱。”楚瑾年答道。
“那你……”楚赟昭越发纳闷了。
“就是想要铺子。”楚瑾年摸了摸鼻子,道,“而且是越来越好,多多益善。”
“我看你这是不从我这里坑点东西,你心里头不舒坦才对……”
楚赟昭撇了撇嘴。
铺子是做什么使的?
是用来做生意,赚银钱的。
既是不缺钱,要那么多铺子作甚,你堂堂齐王世子又没有经商的爱好,分明就是趁机从他这里要一些东西走,心里头才舒坦吧。
“这次给不了铺子,不如……”
书房里头新得的一对白玉瓶,楚赟昭嫌放那有些碍事,想塞给楚瑾年打发了他。
“若是不够,那便攒着,等到够得时候,再给也是无妨。”楚瑾年答道。
楚赟昭,“……”
真是服了你这齐王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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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学林在楚赟昭和楚瑾年离去之后,仍然呆在远处,不曾离去。
低着头想了许久的功夫。
想方才楚赟昭和楚瑾年的那段所谓的“闲谈”。
越想,也越发觉得这楚赟昭说的极对。
太后赏赐的猫儿,必须好吃好喝的待着,但是绝对不会亲近分毫,说的不就是他姐姐么?
虽说有这么一个旺夫且对太后凤体有所助益的贤名儿,风风光光地入了大皇子府,但对大皇子而言,是不是就如同这只被好吃好喝相待的猫儿呢?
是了,绝对是这样。
如若不然,也不会对他这般,连面都不见一个,更别说提携之意了。
这样下去的话,那整个梁家,也就沾不上大皇子的什么光了。
真是可气,在外头把什么名儿都博完了,只怕还哄得太后欢心,私底下便是这般对待自己的侧妃,着实可恶的很。
既然如此的话,那又要什么贤良,干脆就该做什么做什么,把好处捞到手中为好。
反正也跟楚赟昭说的一样,因为是太后赏赐的猫儿,所以即便闯了祸,楚瑾年也不敢轻举妄动,依旧得好生相待。
既然他姐姐对于大皇子是这般重要的作用的话,即便什么事儿做的出格了,惦记着这旺夫和气运之事,还有对太后这边的影响,大皇子也不敢随意的休了他姐姐,更不敢怎样。
看起来,他得回去好好跟父亲商议一下这件事了。
徐徐图之,何年何月才能让梁家崛起,又如何让他出人头地?
还是要尽早的做了打算为好。
否则一但将来太后仙去,或者大皇子被封为太子的话,那府内的女人便如这花园中的花儿一般的多,再想掌控点权利,只怕就更难了。
梁学林想通了这一层,将自己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干净净,抬脚离去。
低着头想事情,一路地往前走,冷不防地撞上了一位侍女。
躲闪之下,脚底下一滑,险些跌倒一旁去。
梁学林顿时恼怒,拧了眉怒喝,“眼瞎了吗,如何走路的,不曾看到本公子不成?”
“大胆!”那侍女不但不曾因为梁学林的怒喝而胆怯分毫,反而是怒气冲冲地喝道,“安乐公主在此,还不速速回避退让!”
安乐公主?
梁学林顿时一愣,后背顿时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安乐公主,也就是当今皇上的长女,也是皇后所出的大公主。
大公主身份素来尊贵,也因为此,自大公主出生时,皇上便赐了封号安乐,寓意往后一生平安喜乐。
安乐公主出生当年,皇上更是大赦天下,减免了一年的税赋,足见对这位长女的疼爱。
而后无论哪位妃嫔所出的公主,再无此殊荣。
梁学林急忙行礼,“参加安乐公主,无意冒犯,还请安乐公主恕罪。”
轻纱垂下的步辇中,一双柔白纤细的手指伸出,撩起了一条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