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脚踹在我心口,呵斥道:“狗奴才!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太后笑:“要为太皇太后续命,需要一味药引。”
“什么?快说!”
我不慌不忙地说:“这位药引极其贵重,太后舍得拿来用吗?”
“一切以太皇太后为重!”
太后直言,“就算是太医院里没有的,只要你说,哀家立刻叫人去取!”
我点头,说:“那好!请太后差人去取,陛下的心头血一用!”
太后震怒。
我被宫人押住,看着太后怒不可遏,她一直抚着自己的心口,气得直咳嗽!
“口口声声说爱皇帝,还要取他的血!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就该被烧死!”
我不做声,反而有些麻木。
这个女人,对付她,只要不断地惹她发怒,就可以让她气火攻心。
这时候,一个宫人直接冲进殿中。
“太后,不好了,太傅在回府的路上,遇刺客。”
太后直接从榻上跳下来。
“太傅如何了?”
宫人磕头道:“太傅,身首异处!”
太后的头直接仰了过去,她来不及晕过去,又有宫人通传:“太后!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百官在宫门口跪拜,要见陛下。”
我静静地听着宫人们仓皇地汇报着宫外的形势。
眼见着太后急得脸都红了。
看来,安排在外的人,都各司其职,按部就班地把事情办成了。
“快!哀家要去见陛下!他要亲政!就让他亲政!哀家,哀家不管他就是……”
太后边走边哭:“哥哥,哥哥他怎么会!到底是谁派的刺客!安王?安阳不是都要死了吗!”
魏枫?
如此形势,我猜他一直暗中养在城外的兵应该早就动了。北疆的将士,估计也已经出发朝京城而来,打的旗号:清君侧!
我从江湖花大价钱找来的杀手,要他刺杀太傅,就是因为太傅掌管着京城守卫。其实也没指望能刺杀成功。看来这杀手,手头最近可能有点紧。
太后只派了两个宫人看守我。
虽然我受了伤,但是解决他们,还不难。
我潜入太皇太后宫中,不为别的,兵符还藏在她宫里。
这老家伙宫里的暗阁可真不少,我找了好几个,都没发现。
我找得正起劲儿,殿门就被推开,进来的,竟然是魏枫。
他胆子更大,直接提着剑进来的,剑刃上的血还在往下滴。
我瞧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找。
魏枫也没理我,他与我是同样的目的。
他既然没提剑杀我,那就看谁更快了。
寝殿里烛火暗,我去挑亮烛台上的灯盏,却不知碰到了什么,就听见“嘎达”一声,太皇太后床边的墙上,竟然开了个小洞。
虎符,就在那里!
我朝着虎符奔过去,魏枫提剑拦下我。
“你的功夫都是本王教的,你要班门弄斧吗?”
魏枫微笑着,戏谑而嘲讽。
“哦,反正也没什么用,给你吧!”
我退了几步,等魏枫取出了虎符。
“王爷可以走了吧!”
魏枫见我走向了太皇太后,问我,“你不走?”
“是,我不走。”
我取出一根银针,又被魏枫抓住手腕。
“你要救她?”
我叹了口气,问他:“王爷,千钧一发的时候,你该出去对付更多的敌人。这个了老太婆经过我的针,本就活不过月余,再被皇帝一气,活不过三日。”
魏枫松开我。
我下了针,说:“就这么睡死,便宜她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的吵嚷声。
魏枫走出去,正好就撞见了太后和被强拉来的皇帝。
太后他们应该也是来找虎符的。
太后指着魏枫手里的虎符。
“你敢造反!”
魏枫十分平静地点头。
“是。”
“皇叔,你是来帮朕的对不对?太后她老糊涂了,听太傅的话关朕!还要废了朕!”
皇帝还真以为魏枫是来清君侧的!
我从殿内走了出去,太后见了我,更急了:“你,你和安王是一伙儿的!”
我摇头:“不是。”
魏枫看了看我,没做声。
我让出一条路,与太后说:“太皇太后,醒了。”
太后立刻上前,推开了我,她冲进太后的寝殿。
魏枫则跪到了皇帝面前,将虎符双手呈上。
“微臣为保陛下安危,迫于无奈,深夜闯宫,微臣该死!”
皇帝将魏枫扶起,接过虎符。
“皇叔哪里的话!皇叔可是朕的大功臣!”
我偷偷冷笑一声。
真会演!
“啊!”
寝殿内,传来一声尖叫。
众人跟着皇帝奔进去,就瞧见太皇太后手持一柄剑,剑刃已刺入太后的心口!
太后她回头看我,但说不出话来。
太皇太后松了剑,她双目猩红,满头白发散开来,走路却很有力气,她松开了剑,张开双手,长指甲在夜里好像恶鬼。
她直接朝着皇帝扑了过去!
“救驾!快!救驾!”
皇帝吓坏了,他被太皇太后死死地掐着脖子,眼睛瞪得溜圆像青蛙似的,他说不出话来。
宫人们都过来拖拽太皇太后,可是平时病殃殃的太皇太后此刻却力大如牛,几个人都控制不住她。
“皇……皇叔救我!”
皇帝好不容易挤出这几个字,又被混乱的场面吞没掉。
睡死,太便宜她们了。
亲人相残的滋味,才最刻骨铭心。
太皇太后这种状态,最多维持一刻钟。
皇帝死不死,活不活,就看魏枫怎么选择了。
大仇已报,我该走了。
我溜着墙往殿外走,魏枫只是看了我一眼,并未阻拦。
腥风血雨持续了七日,清算刘氏乱党,为顾氏平反,稳定朝堂,魏枫这回动作倒是快。
皇帝没被太皇太后杀死,但据说受了不小的刺激,一直称病。
我一直呆在自己的宅院里,随从说外面都是魏枫的眼线。
魏枫怕我跑了。
我不跑。
因为我和他的账,还没算!
从他唤我顾芷开始,我便厌恶他。
及笄那夜,他醉酒进我的卧房,他迷迷糊糊间唤的每一声“芷儿”,都叫我恨他!
他不是天天念着顾芷,想着顾芷吗?
那就送他,去见他心爱的顾芷好了!
半月为期,我着一身红裳叩响了安王府的大门。
迎门而入的,正是坐在太师椅上的魏枫。
他也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