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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支。

严如山开车,载钟毓秀去第一人民医院,万毓宁住的就是这家医院;之前她在这里上过班,才来就被人给认了出来,认出她的是一个中年护士长。

“钟医生!”

“钟医生,您回来了呀,好长时间不见您了,听说您高升了;不知道您去了哪儿工作呀。”中年护士长好奇的迎接她,“听医院里的一些医生们说,您现在可厉害了。”

钟毓秀淡淡一笑,“护士长还是这么热情,一点没变。”

短短一句话,拉近了彼此的关系;本来不是很熟悉的人,护士长乐滋滋的,“哪有,还是有变化的,这不,又老了;脸上多了好几条皱纹。”

“那不是皱纹,那是岁月的勋章。”

护士长嘎嘎笑,声音越听越像一只鸭子,还是那种刚出家门就激动到撒欢的鸭子。

“钟医生,您不仅人美心善,说话还忒好听;这位是您的爱人吧?跟您真般配。”

钟毓秀微微颔首,“这是我的爱人,姓严。”

“知道知道。”护士长朝她挤眉弄眼一番,道:“您在医院里上班那会儿,咱们医院好些人都知道您丈夫姓严。”家世不一般,总之背景强大那种。

钟毓秀对此只笑笑。

护士长继续问道:“您和您的爱人今儿个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们过来探望一位病人来的。”

“您探望谁?需要我为您带路吗?”护士长头脑灵活,立马就将机会抓在手里。

钟毓秀略一沉思便点了头,她是知道万毓宁住在这家医院,却不知道住在那间病房;与习年通话,想着不管这边的事儿,习年便没有与她多说。

“我们来探望一名叫万毓宁的病人,得的胃癌。”

“是他呀,我知道,胃癌晚期了;好多个专家会诊,谁都没办法,给他开了修复液也吃不下。”护士长问道:“钟医生,那是您认识的人?”

钟毓秀轻嗯一声,“对,是我认识的人。”

“那我带您去住院部吧,请跟我来。”

护士长领着钟毓秀夫妻绕过门诊部,去了住院部;走进住院部领着人往第五栋住院楼去,进去之后带着他们上了四楼,靠厕所的一个单人间才停下。

“钟医生,严同志,那位万毓宁同志就住在这间病房。”

“谢谢,有劳您了。”钟毓秀微笑真诚道谢。

护士长摆摆手,“应该的,您回来一次可不容易,能为您做点事儿什么,我很开心;那,您二位自己进去吧,我先去忙了。”

“好,您忙。”

目送护士长步履匆匆离开,严如山拦住她单薄的肩头,“走吧,进去看看。”

“嗯。”

走到病房门前,钟毓秀停下了脚步,严如山抬手敲响房门。

“进来。”一声嘹亮的女声传来,严如山推开病房的门,一个青年女子抱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儿起身相迎,“你们好,你们是?”

女子面容憔悴消瘦,双眼无神,一眼便知她的状态极度糟糕。

钟毓秀开口问道:“请问,万毓宁是住在这里吗?”

“是,你是?”女子一脸茫然的问。

“我叫钟毓秀,认识万毓宁,这次是过来看看他的。”毓秀直言不讳。

女子一愣,旋即大喜,“你就是毓秀啊!妹妹,你哥哥可盼着你来了;快请进来,毓宁一直念叨着你,就想见你一面......我们都以为你不会来了。”

旁边的严如山被忽略了个彻底。

严如山也不在意,跟着他们走进病房关上了病房门;进去一看才知道,万毓宁闭着眼睛已经沉睡过去。

胃癌患者日子非常不好过,不仅要经受病痛的折磨,还吃不下睡不好;能有一个好觉可以睡那都是幸福的。

“不好意思,毓宁刚睡着没一会儿,可能要你们多等等了。”女子礼数周到。

钟毓秀摇摇头,“无妨,我们等一等便是;孩子什么时候出生的?”

“三个月前出生的,我跟毓宁结婚还不到一年。”一年不到就查出了癌症晚期。

她的黯然神伤,钟毓秀只看了一眼便略过了,“我能看看吗?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是个姑娘,这段时间我照顾不过来都瘦了。”女子抱着孩子走到她面前,打开遮住头的襁褓给她看,“她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长大,知道她爸爸很喜欢她。”

从小没有父亲的孩子,童年总是不完整的;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在孩子的幼年里必不可缺,缺一都会有缺失。

“很可爱。”用指腹触摸了一下她的小脸蛋儿,“长大了会很漂亮。”

脸轮廓不差,皮肤也好,这样的孩子只要不是基因突变,都会长成大美人儿。

“谢谢。”女子道:“毓秀,我这样叫你,不介意吧?”

“随意。”不过是个称呼。

女子笑着点头,“我叫曲敏,听毓宁说你非常厉害,一直只是听他说,无缘见上一面。”

双方的关系她是了解一些的,差不多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这次,他们都以为她不会来了,可人家来了,说明这是个重情义的姑娘。听说公公过世的时候,她回来了一趟,没有接受遗产,而是转手捐了出去;这样不贪恋钱财的人真的很少了,她都觉得当年公公和丈夫眼瞎。

万毓桐那个人,她也见过;跟眼前这位是真的不能比,气质、能力都比不上,结果,他们把人家推出去给亲生的顶罪。若是当年公平一点,不是一味偏心,也走不到今天这个地步。

“毓宁跟我常常说起你们小时候的事情。”说到这个话题,女子仔细去观察她的脸色。

钟毓秀脸色并无变化,对她来说,万家人都是陌生人;她不是原主,没有那份感情。

正因为她面色无波,女子反而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你能来探望毓宁,他会非常开心的。”

“不用招呼我们,你坐下吧;抱着孩子怪累人的,万毓宁病成这样,全靠你一个人撑着,也是辛苦你了。”她对这个女人没有反感,也没有好感,总之是感情波动都没有。

她想拉近关系,希望通过这一次她来探望万毓宁想维系一下彼此的感情,她理解,但不会去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