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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简心情颇佳,在七星岩用完早膳之后,前往皞白派的何苦库里查阅书籍,等到晌午时,慕寒飞音传信给他,他才缓步走了出来。

何苦库只能皞白派长老以上级别才能进,慕寒站在门口等着程简出来,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才轻声道:“跑去七星岩没找到你,原来你在这儿,可是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慕寒心想,紫空派何苦库里面有许多关于恶灵符诀的禁书书籍,程简如今被上古宝物的邪性所困,也许这些藏书能够有什么启发。

程简摇了摇头,脚步轻快地往下走。

慕寒奇怪地上下打量他一眼,“昨日见到你的时候,还是死气沉沉,行将就木,怎么今天这么高兴?难不成是回光返照,马上走火入魔了,索性放任自己?”

“难得我今天高兴,你也说点吉利话来听听。”程简扫了他一眼。

慕寒正欲再追问,眼尖看到了一人从远处走了过来,立马闭上嘴,有些戒备地看着来人。

“程长老,慕师弟。”石一舟笑得和煦春风,就像是毫无芥蒂地闲聊,“二位是要去要午饭吗?今日食堂师父做了拿手好菜酱大鹅,味道甚好,去晚了就没有了。”

程简淡淡看着石一舟,他成为长老之后虽说是有仇必报,但是石一舟就像是一个滑不溜秋的泥鳅,在他得势之后立马转变了态度,对他殷勤关怀,似乎那从前拿着戒尺抽走他灵流,咒骂他是贱种的往事从未发生过。

而且石一舟是景年风的亲传弟子,程简不看僧面看佛面,石一舟若是夹着尾巴做人,一辈子带着他伪善的面具,他也不会拿石一舟开刀。

慕寒因为在刚入紫空派门下时,沉迷炼制之术,对于门派中的人情世故不大上心,也没少吃石一舟这笑面虎的亏,到现在看到石一舟都还是有些抵触。

石一舟这攀谈的话说出口后,在场两人都没有想搭理他的意思,他脸上笑容不减,对程简拱了拱手,准备往何苦库里走。

“石师兄,这不是长老以上的人才能进入何苦库吗?你怎么往里走了?”慕寒喊住了他。

石一舟似乎早有准备,从袖中掏出了一个掌门令牌来,“这些日子程长老不在,这皞白派的事务堆起来都要没过脖子了。我也稍微帮忙掌门分担一些事物,前些日子永凤村出了一个邪祟,像是被人施了类似禁术的恶灵诀,掌门眼下忙不开,便让我来查看一二。”

这话说得十分巧妙,一方面讽刺程简玩忽职守,另一方面体现自己也得到了景年风的信任,能够自由出入何苦库。

“那有劳石师兄了。”程简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敢当,都是为了皞白派。”石一舟笑道,随后目送程简二人离开之后,眼神慢慢变得阴戾,鼻子冷冷地哼了一声。

慕寒跟在程简的身旁,感觉有人在后面放冷箭,没来由后脊起了一道鸡皮疙瘩,“那石一舟假惺惺的,让人看得十分难受。”

程简看着慕寒手肘弯到身后开始挠背,不以为意道:“以后不看他便是了。”

“不成啊,他最近好像得宠了许多,你看掌门连这么重要的令牌都给了他,只怕以后他也要当长老了。”慕寒叹了口气,“前几年还能看到石一舟窜说排挤别人的小人样,我也是那时候看清了他的真面目。这些年他的城府愈发深了,八面玲珑的,连掌门都被他骗过去了。”

程简并没有慕寒这么杞人忧天,石一舟灵根资质平庸,在紫空派中即便是当上了长老,也掀不起大风大浪。

“对了,你知道我们门派中有什么修炼根基的药品吗?”程简转开了话题。

“修炼根基?”慕寒疑惑道,“筑丹香?”

“除去筑丹香呢?”

慕寒双目放空,仰着脑袋想了想,“除去筑丹香之外,我还真想不起来了。”随后啧了一声,“你这问题不该问我啊,你问问天灵门阿三小姐不是更快?他们天灵门的药就没有差的。”

“一早就飞灵传信给慧尔了,但怕来不及。”程简温声道,毕竟莫兰现在来无影去无踪,万一今晚再来七星岩,他两手空空,那就是被羽止习比下去了。

慕寒看着他神情鲜少的温和,似乎还能看出一些关乎情爱的苗头来,啧啧称奇,“是哪个姑娘让我们的程长老这么上心?”随即很是不公地叹道,“程长老,你身边的莺莺燕燕那么多,怎么还是有闲情看上别的姑娘呢。”

程简扬手拍了拍他的背,“少胡说。”

慕寒一个踉跄,往前走了几步,继续不怕死地说道:“哪里是胡说了。远的就不说了,近的就有个任姑娘,天天紧巴巴地盯着你。我刚才去七星岩找你的时候,正巧碰到她也去找你了。”

“语嫣来找我了?”程简眉头微蹙。

“对啊。她站在你木屋门口,又是苦着一张脸,未语先流泪,我这几天真是被她缠怕了,赶紧跑了。”慕寒心有余悸的说道。随后想了想,同情地看了程简一眼,“这世间还是炼制武器来得有趣许多。”

程简遣了慕寒去紫空派初级弟子那搜刮筑基丹药后,回到七星岩后看到任语嫣仍是站在木屋结界外等他。

任语嫣见了他之后,急急切切地迎了上来,“程师兄,你怎么回了七星岩也不和语嫣说一声。你看你的脸色这么差,我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也好炖碗补气补血的药汤来。”

程简身子微微向旁侧开,避开了任语嫣靠近的手掌,“派中食堂自有准备,无需操心。”

任语嫣手指一僵,木木地收回了手,紧紧地捏着自己手中的丝帕,委屈道:“语嫣也是关心师兄你。”然后小心抬眸看着他的脸色,“师兄,那日我去锦至庄时,你正在养息入定,我也没有多打扰你。这几天,你休息得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吧?”

任语嫣眼神有些迫切,传信给窦家二兄弟,告诉他们可以用程简娘牌位,使出调虎离山之计的人是她。她料定了窦家二兄弟刚刚被程简如同丧家之犬般赶走,心里肯定带着对程简的恨,能够抓到他的弱点把柄,肯定会使用这个计策。

她虽然不知道程简的身体到底受了多大损伤,但是对付窦家二人应该是绰绰有余。她也不想伤害程简,只想要程简离开锦至庄,发现中计后再从逐月窦氏再赶回来的时间差,能够让窦家二兄弟破坏安魂灯,让幻境崩塌就可以了。

这是一盘险招,窦家二兄弟的行为也不再她控制下,但是她不得不用。

她只要想起程简用自己的灵流养着莫兰的魂体,她就恨不得能够撕烂莫兰的魂魄。

若非怕露出马脚,她更想飞到锦至庄,亲自看着莫兰魂飞魄散的模样。

程简说了一声还行,继而往木屋内走。

任语嫣紧跟在程简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程简的举动,见他动作自如,似乎并未压制内心情绪。

莫兰到底有没有魂飞魄散?

任语嫣轻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这个疑惑脱口而出。只怕窦家那俩兄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错过了这么绝佳的机会。

程简走到木屋门口后站定,转过头看着任语嫣,“语嫣,你刚刚冲破金丹修为,眼下还是多放些心思在巩固修为上。我这些日子会比较忙,你也不必来七星岩找我。”

任语嫣愣了一下,被程简这么明确的下达逐客令,还是头一遭,她眼眶瞬间泛红,“师兄,你是嫌弃语嫣烦么?语嫣一定会好好修炼的,但是师兄你现在脸色这么差,我还是想多花些时间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这都不行吗?”

任语嫣声音软软糯糯,神情楚楚可怜,她恰到好处的扬起眸,露出她精致小巧的鼻尖和红润饱满的嘴唇,她一直知道自己的相貌出众,也慢慢掌握了这一武器,斩获了不少紫空派弟子的心,让她行事多有便利。

只可惜程简铁石心肠,居然无视她,再次婉拒之后将木屋门关上,留下任语嫣又急又怨的站在门口跺脚。

临近夜深,穷奇牙邪气在体内开始异常狂躁,犹如万蚁撕咬着程简的灵脉,这本是程简最难熬的夜晚,但是眼下有了新的期盼,他竟也觉得穷奇牙邪气温和了许多。

他站在木屋窗下,仰头看着皎洁明月,已是进了亥时,但是程简睡意全无,他也不想睡,他想等着莫兰,她说会来。

程简给身上布了几个镇灵诀,虽然无济于补,但是聊胜于无。随后他拿起了一个药瓶,里面是筑基药膏,但是他附上了心经,这是他早上在何苦库中翻阅灵书找到的,尚可一试。

程简面部神情温柔而放松,似乎能够想到莫兰待会出现后,她看到这筑基药瓶的惊喜。

可是,这一夜等到了天明,莫兰都没有出现。

第二夜,程简想起莫兰喜欢喝紫空派的崖花酿,便准备了几壶,用小火慢慢温热,酒香味醇。

第三夜,程简点亮满室烛火,拿着一本修真史看,而眼神却总是飘向木屋外。

第四夜,莫兰还是没有出现。程简甚至在想,他要不要去飞音传信给皞白派,甚至亲自去上邽山找莫兰,她是不是身体还未恢复,还是出了状况?

程简从最开始的期盼到中途的焦躁自我怀疑,最后变得有些小心翼翼,他甚至有些怀疑那晚出现的莫兰只是他的南柯一梦,莫兰从未出现,美好光明从未属于过他,他只能在黑暗中厮杀。

体内的穷奇牙邪性似乎也能感受到宿主的萎靡,慢慢占了上风。

程简觉得胸口郁结发闷,盘腿入定养息,他慢慢运气,更是觉得自己的灵脉像是山谷沟壑,千疮百孔,体内的灵流恢复后无法集结,转瞬稀薄。猛地犹如一道重拳,用力捶在程简胸口。

顿时一股腥甜涌上喉间,他嘴角涌出一道黑血,意识开始有些模糊。

就当他快昏迷的瞬间,似乎听到了一道日思夜盼的声音,带着惊慌和痛惜。

程简用力睁开眼眸,模糊之间看着莫兰朝自己奔来,他嘴角微微扬起弧度。

不是南柯一梦。

终于,他等到了莫兰。

“程简!”莫兰刚进木屋就看到程简倒头往地上栽,赶紧飞奔过去,揽住他的肩膀,不让这未来的修真界霸主摔一个狗吃屎。

程简脑袋无力地靠在莫兰的肩膀上,嘴里还轻声地喊着她的名字。

“我来了。”莫兰将他小心地扶在床上躺好,看着他脸上血迹纵横,掏出巾帕来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程简嘴角仍在渗出黑血。

莫兰心头一紧,伸出食指探着程简的灵脉,面色慢慢肃然,穷奇真是食肉吞骨的上古凶兽,几天未见程简,他的灵脉已经从一盘散沙变成了冰川沟壑。

也是程简心性坚定,现在还没有被穷奇牙反客为主,控制意识,不然她现在看到的就是程简走火入魔的模样了。

莫兰像是心中揣着一块巨石,半蹲在床榻旁,看着紧蹙眉头,双目紧闭的程简,叹了口气,想要起身。

而她的手却是被床上人一把抓住,低低沉沉地问道:“你又要走了吗?”

莫兰转头看向程简,见他眸中带着悲伤,甚至有些卑微的祈求神色,而这眼神却尖利的像一把利剑劈开了她心中的巨石,砸的她体无完肤,生疼生疼。

“我没走,只是你嘴角血迹太多了,我去找块湿毛巾来,帮你擦干净些。”莫兰鼻头有些酸,轻声说道。

程简看着莫兰,似乎想要确定她话中真假,过了片刻之后,才松开她的手。

莫兰从木屋外打了一盆清水进来,看着程简眸子盯着她,她走到哪儿,眼神便跟在哪儿。

“程简,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莫兰将巾帕浸湿之后再拧干,轻柔地擦拭着他嘴角血迹,“一直看着我干什么,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