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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程简羽翼丰满,而且其中内情复杂,没有人会为了败落的逐月窦氏,趟这摊浑水。

逐月窦氏昔日处心积虑攀结的那些姻亲生怕惹祸上身,皆是大门紧闭,只有天灵门愿意接纳逐月窦氏逃亡之人,给他们一片遮瓦避风之地。

程简既然放走这些人,也没有想过赶尽杀绝,只是这些扶不起的阿斗三天两头的偷袭,就像是赶不散的苍蝇,让人心烦。

“没关系就没关系吧。反正我打跑他们的时候蒙着面,他们那草包脑袋肯定想不到是我干的。”说话之人正是天灵门辛长老之子辛歌落。

程简眸子扫过那安魂灯内,见莫兰四处寻找自己的样子,心中一暖。

“也不用特地谢我。”辛歌落帮了程简这忙,自顾自地往脸上贴金,“反正你要谢的也不止这一次。我大老远地跑过来帮你赶苍蝇,还是从我天灵门飞出去的苍蝇,回头我爹非要削了我一层皮不可。”

“辛长老脾气不减当年。”

天灵门虽说和逐月窦氏联姻,但窦家勾心斗角的把戏,辛长老都不愿正眼瞧。

他与紫空派风长老是多年挚友,也就是辛长老告诉风长老说窦氏乌烟瘴气,居然对一个十岁小娃痛下杀手,将小孩逼得跳崖逃生。

风长老知道辛需作为天灵门长老,不好出面相救,当即便去了崖底,将犹如野人的小程简救了上来,从此开启一段师徒情分。

之后风长老突然去世,他心中也存疑,正巧碰到他徒弟阿慧尔偷摸着要盗自家的安魂灯,他知道她是受了程简之托,暗中助她一臂之力。

但生怕安魂灯有损,也派了自家儿子辛歌落跟着阿慧尔一道去了紫空派。

但最后没有成功救回风长老,这也成了辛长老一个心结,挚友离世,心情郁结,索性闭关修行。

等辛需再次出关后,却听说风长老悉心教养长大的程简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性情大变,骨子里的仁义道德喂了狗,没有风长老昔日赞叹的乖巧懂事,变得睚眦必报,残忍嗜血。

辛需再次被气的吃不下饭,觉得风长老多年来的传道授业竟教出这么一个邪门歪道,简直是败坏了风长老的好名声,但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还和程简交往过密。

辛需当即便勒令让自己儿子和徒弟和程简断绝往来。

可辛歌落和阿慧尔阳奉阴违地听了他的话,假模假样地不再和程简联系,但暗地里该怎么来往还是这么来往。

“慧尔这次拿安魂灯出来,我爹知道是救皞白派的弟子,倒是不知道是你建了幻境。”辛歌落用扇子撩起他的袖子,看着那血肉模糊的手臂,“这穷奇牙乃是上古神物,戾气颇重,你这伤估计要养上许久,这期间也是要消耗许多精力。安魂灯也用你的灵气去供。蜡烛两头烧,你不昏过去才怪。”

程简没有说话,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温茶。

“说来这安魂灯竟还有这种功效,许是从未碰到灵力微薄的人建幻境吧。你这回倒是让我开了眼界,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安魂灯居然也将你的魂魄纳入灯内,用你的灵力一并修补你们俩了。”

“那为何是幼年模样?”

“这幻境识主,你构建的幻境是十年前的崖底木屋,它只认那时候的你吧。”辛歌落猜测道。

“……”

辛歌落侧头看着安魂灯内莫兰失魂落魄的坐在草垛上,嘿嘿一笑,“这丫头倒是情真意切的对待你。”

程简一把遮住了他的眼睛,将他的脑袋往侧旁一推。

“啧啧啧,还不让看。”辛歌落也不气恼,笑嘻嘻地打趣道:“那我刚才可是看得多了,我还没见过小时候的你了,没想到你小的时候居然长得这么乖巧可爱了。”

程简冷冷斜了他一眼,“没你事了,快滚。”

“忘恩负义的家伙。”辛歌落撇撇嘴,“你以为我想一直呆这儿啊,也不想是谁飞信找我救命,就这么对待恩人啊。”

“大恩不言谢。你走好。”程简下了逐客令。

辛歌落叹气摇头,感叹世事无常,嘴里嘀咕着自古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摇了摇手中白玉骨扇,走出了房门。

待走了几步之后,又不放心,倒回头来给程简房间下了几道守护灵诀,这才离开。

莫府。

自从王康大闹莫府,七皇子上门抚慰后,莫府也挂上了白幔,布置了灵堂。

不知是莫九守的反噬符咒起了作用,还是天子下诏安抚的震慑,将军府那也消停了。

只是朝廷之上,文官平日里相互吹胡子瞪眼,内斗得不亦乐乎,但是更看不起五大三粗的武官,这回正三品的家眷居然被当街杀害更是在文武百官里扔了一把火,朝廷之上吵得火热。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见文武百官吵得脸红脖子粗,扶额摇头觉得脑瓜子疼。

莫九守和王献元均称病告假,作为当事人倒是避开了这乱哄哄朝堂。

两个府邸都摆起了灵堂,朝廷文官为了站队,下朝之后,三五成群的结伴到莫府,悼念莫兰。

莫九守本来摆这个灵堂,只是为了做做样子,可是没有想到平日没有交情的官员也会上门,不得不分心应付他们。

待到城门钟声响起,鼓动莫九守上奏折参王献元私养兵马、肆意妄为的文官们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莫九守送走他们之后,回到灵堂上,只见一个纤细身影跪在红木棺前,将手中的金箔纸钱一张张丢进火堆中,燃成灰烬。

“蓉儿,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莫九守走到她的身边,”你之前也受了惊吓,之前大夫不是说过了吗,要你好生休息。这晚上露水重,仔细着凉了。”

莫静蓉抬起头来,两侧脸颊已是消瘦许多,哽咽了一下,“爹,今天是兰姐姐的生辰。”

莫九守一愣,这才想起来今日是六月初七。

他这女儿就这么过了自己的十九岁生辰。

“对不起。”莫静蓉看着那红木棺材,再也忍不住情绪,泣不成声,“若不是我那日邀兰姐姐一起去逛首饰店,兰姐姐也不会死。”

养在深闺中的莫静蓉并不知什么是阴谋诡计,她这几日回想着莫兰死前让自己快逃的样子,彻夜难眠。

恨自己无能,除了惊恐尖叫逃跑,竟再无用处。

莫兰明明是让自己去搬救兵的,而自己却没有做到。

莫九守看出了她的自责,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傻孩子,这事情压根就不怪你。只怪我没有思虑周全,才造成这个结果。而且事情并没有那么糟。”

莫九守说的很隐晦,莫兰还能复活的事情越少人越好。

眼下朝廷文武百官吵得闹哄哄的,但莫九守这苦主没有上奏折,这事最终会不了了之。而皇帝此时正好拿捏着莫兰和王勇这命案在手,顺势看清些朝廷内派系斗争。

其实这红木棺材里的莫兰尸身只是他用障目诀捏出的假人,即便是王献元再上门打砸,也看不出真假。

等到头七之后,他便以莫兰生前修道,深信道法自然为由,将她的尸体送出外省道观安葬。

从此之后,虽然他再也不能明面和莫兰相见,但是知道她能安然快乐的活下去,也算是一种安慰。

莫九守从祠堂出来后,回到了莫兰真正尸身停放的别院,皞白派三人与阿慧尔正在此处等他。

“师弟,如今十六身上的伤口算是简要修补完毕。”楚石行这几日也守在这屋里,周遭仙风道骨的气质居然半点未损,“你这几日要操忙十六出殡,若是她这尸身被人发现了,也不好办。”

莫九守神色一黯,“现在是准备将兰儿带回上邽山吗?”

阿慧尔在旁说道:“肉身与魂魄要搁置在一块,更加有利于养魂。眼下莫姑娘的魂魄在我派安魂灯内,她这些日子还是要暂住在我们天灵门中。”

“那就有劳阿三小姐了。”

莫九守看着楚石行的六弟子羽止习进了莫兰厢房之后,将她的尸身横抱在怀中,神情冷肃。

莫兰看着这九岁之后就鲜少见面的大女儿,脸色青白、呼吸全无,心中一阵抽痛。

也许真的是自己太过狠心,竟让这自幼丧母的女儿上山修真,若是她也想她两个妹妹般呆在京师中长大,定然不会遭此横祸。

楚石行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给羽止习和莫兰打了个隐身诀,省得被闲杂人等看见。

“师兄。”莫九守在楚石行等人快走出别院时,轻声喊了一声。

楚石行转过头来,看着他这被俗世凡尘困住的师弟。

“等莫兰醒了之后,替我给她煮碗长寿面,今天是她十九岁生辰。”莫九守神色有些哀伤。

他这话一说,众人脸上皆有不忍。

“放心吧,师弟。”楚石行道,“等到莫兰醒来之后,我飞灵传信给你,到时候你到上邽山来,我们一起给她补过生辰。”

莫九守许是从楚石行这话语中得到了些许安慰,紧绷的神情总算是有些放松,沉沉地点了点头,“好。”

羽止习几人出了莫府之后,辛歌落早已是在府外等候。

“楚掌门。”辛歌落拱手行礼。

“这是我师兄,也是天灵门辛长老之子,辛歌落。”阿慧尔简要介绍道,转头对羽止习说道:“羽公子,莫姑娘可以交于我师兄了。”

羽止习紧抿着唇线,低头看着紧闭双眸的莫兰,他习惯了莫兰古灵精怪的调皮骄傲神态,从未这么仔细看过她的五官,原来是如此精致可怜。

他突然不想放手,哪怕这是一具毫无温度的尸体,他也不想再让莫兰处在他看不见的危险里了。

“我可以将十六带到天灵门,直到她清醒为止。”羽止习嗓音低沉。

羽止彦也在旁跟着附和,“我也可以。”

阿慧尔暗暗挑了挑秀眉,这几日羽止习都是守在别院内,如今是这般不舍,该不会是对这莫姑娘动了真情吧。

她在想到程简那小子如今受了穷奇牙之毒,也要拿灵流去养莫兰的魂,死鸭子嘴硬,偏偏还要装出一副高深模样。

这下可好玩了。

阿慧尔嘴角隐隐藏下笑意,她甚至开始有些期待莫姑娘醒来之后的反应了,最好是虐虐程简那小子。

谁让他一把火烧了逐月窦氏,害得她要在天灵门内见到她那几个讨厌的表哥。

“两位羽公子,她只是睡着了而已。”阿慧尔轻声说道,“你们以后还是能够见面的,大可不必如此伤感。天灵门路途遥远,正巧我师哥来了,就不必如此折腾了。而且羽大公子你的灵流还不够稳定,若是来回奔波,恐怕有损灵体。”

羽止习一向喜怒不言于色,鲜少被人这般劝慰拒绝,他抬眸看了阿慧尔一眼,随后面无表情地将莫兰尸身交到辛歌落手中。

辛歌落明显也感觉到羽止习的冰寒气息,心想自己只是好心来当一个搬运工,怎么好像接了一个烫手山芋。

要不是安魂灯在程简那这事不能露馅,不然就让这皞白派这几人送着莫姑娘的尸首一起到天灵门,他们一定不会嫌来回折腾。

辛歌落小心翼翼地将莫兰的尸身背在身后,然后很自觉地躲在了阿慧尔的身后,心虚地不敢去看羽止习的眼眸。

楚石行明显想得开,“那就有劳天灵门了,今日我皞白派欠下了天灵门一个大人情,以后你门派要是有什么需要楚某或者皞白派的地方,尽管开口。”

阿慧尔也不客气,“好的,我会将楚掌门的话转告给我爹的。”

楚石行笑着点头,目送阿慧尔两人带着莫兰的尸身御剑飞行而走后,一展玉骨折扇,转身朝另一方向走去。

“师父,我们不回皞白派吗?”羽止彦疑惑地看了他哥一眼,随后跟在了楚石行身后。

“这些不要命的兔崽子敢动我的宝贝徒弟,还敢闹到莫府来,师弟忍得下这口气,我堂堂皞白派可咽不下去。”楚石行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