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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交些朋友总是好的。”莫兰敷衍说道,再看过去,已是不见程简身影,只见七皇子一人与品官们觥筹交错。

寿宴到最后犹如演戏,大家都没了兴致,但仍是僵足了表情,恭祝皇后寿比南山,洪福齐天。

待到寿宴散席之后,众官员府里的马车皆是在宫外等候,莫九守将将把莫府女眷送上马车,宫内太监便悄悄过来请他。

周围官眷看到是圣上身旁得宠的公公,也是心照不宣地继续上马车回府。

虽说皇帝说是贼人行刺,但是这邪祟终究是怪力乱神,他们各自回府,住在这皇宫内的还是帝后他们。

谁知道这偌大皇宫内,还会不会有冤魂出来作乱呢。

看来这光禄寺卿今晚是有得忙了。

“阵然,照顾好你的母亲和姊妹。”莫九守应了公公后,转头叮嘱道。

“知道了,爹。”莫阵然镇重点头,他是家中独子,他也想要让莫九守认为自己能够成长成一棵可依靠的“大树”。

莫兰坐上马车后,用食指掀开轿帘一角,凝眸朝外看去,只见那厚重宫门旁除去那些回去的官眷们,只有聚着火把的御林军守卫。

程简这人神出鬼没,显然不会是单纯地在翠花园里喝酒看热闹,难道这出戏不是假和尚,而是他弄的?

莫兰满心的疑惑,再想程简会不会在回府路上继续给她使绊子,当着这满车的莫府女眷,她并不想掉马甲。

但一个晚上相安无事,除去莫静欣十分害怕,硬是央着要和她同住一院外。

第二日清晨,刚过寅时,天已是大亮,夏日的蝉鸣不分黑夜白昼,伴着院子枝头上扑哧飞过的翠鸟声,院内一片生机勃勃。

莫兰静坐在床上看着朝霞透过虚掩的窗棂,在寝房地板上晕开了层层绚丽光晕,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一夜并未好眠。

莫静欣年纪小忘性也大,虽是睡前反复嘀咕着晚上恐怖场景,但真入睡之后便是酣然舒坦地一觉到天明。

毫无心事和城府的孩童才是最幸福的吧。

等到卯时过半之后,莫静欣的一等丫鬟才碎步进了里屋,被静坐在床上的莫兰吓得一愣,身子微福行礼后小声唤醒莫静欣。

莫静欣迷迷糊糊醒来,迷迷糊糊梳洗后,跟着莫兰一同到了清雅堂请安。

堂内林娇贞三人已是坐在屋内闲谈,两人行礼之后,也坐在侧旁的茶几上。

程姨娘昨晚听跟去宫里的下人说宫里遭了刺客,顿时烦乱不安,生怕她那胆小的姑娘受了惊吓。可是偏偏左等右等,都等不到莫静欣来她厢房里,再派人去打听,才知道她这丫头已经跟到那几年见不到一次的大姐房里去睡了。

她作为姨娘,总不能跑到嫡长女的房里去把庶女请回来,只得苦熬到天明,早早地来清雅堂等着她们。

现下看来,她家姑娘休息的不错,相较于其他进宫赴宴的三人来说,面色红润多了。

程姨娘这才心下安定,温声说道:“夫人,今儿让厨房弄些养神补气的膳食来,怎么样?”

林娇贞揉了揉太阳穴,悠悠叹了口气,“按你说的办吧。老爷近寅时才回府里,此刻正在休息,让厨房小灶热着饭菜,一会儿老爷醒了就给他送去。”

下人得了吩咐退了出去,程姨娘见几人兴致不高,便起了话茬,“现在近六月了,听说今年雨水丰沛,庄子里的西瓜水甜水甜的。去年这时候,我们还去过庄子里避暑纳凉呢。”

林娇贞嗯了一声,似乎想起了去年那还算愉快的悠闲时光,嘴角慢慢有些笑容,假意嗔怪地说道:“你就是个爱吃爱玩的,待会儿吩咐林管事让庄子里送点西瓜上来,也好让兰儿尝一尝。”

“谢过母亲。”莫兰应声道。

“眼下这天气要是能去庄子里纳凉,倒是件舒心的事儿。”林娇贞盘算了一会儿,温声说道,“只怕昨日宫里出了事故,眼下正是圣上需要老爷效力的时候,而且要是在出变故之时作乐,怕是要遭人口舌。且不说这出游纳凉之事了,兰儿,你马上就要过生辰了,我已同老爷商量定了,这几日给京师官眷们送帖子,六月初七那日在府上给你办个生辰宴。”

“母亲,我在道观里修行,守着自然简素的道规,若是因生辰而让父亲母亲您们操心的话,怕是要被师父责备。”莫兰眸色平静,无欲无求地说道,“而且眼下父亲受命于圣上,正是劳心劳神之时,女儿不应这种小事让长辈负担,不如在我生辰那日,我们一家人用膳便算庆祝了。”

莫静蓉听着她的话后,有些惊讶地瞥了她一眼,只觉得这大姐进道观修行之后,的确和她的生活习惯不同。她同样是家中嫡女,虽说父亲秉承清廉,但在生辰时并不会约束宴请,娘亲也会在生辰时给各家官眷小姐们送帖子,她也习惯了这种礼来我往的宴请,也能和贵族姐妹们多联系感情。

莫静蓉想起了昨日莫兰在宴会前那独来独往的性子,这京中姐妹们并不认识几个,而且她也并不打算认识,估计也是这个原因,对举办生辰宴兴致寥寥。

林娇贞心想她说的有理,眼下皇后寿宴刚出了变故,莫府若是再热闹办酒宴,怕要给人话头去嚼了,但若是这本应该办及笄礼的生辰,就这么草草了事,只怕外人知晓了会说她这继母苛责嫡长女。遂有些纠结地说道:“难为你如此懂事,那你那生辰如何过,我还要再同老爷商议一番了。”

“娘,听说东街那盛丰首饰铺出了些新花样,不然我今日同兰姐姐一同出去,选几个时兴的首饰,当做是生辰礼了。”莫静蓉见母亲面露难色,遂开口说道。

林娇贞听着女儿温声软语,心中十分慰贴,笑道:“蓉儿,铺子里有哪些新鲜款式,你最是在行。你就去给你大姐当个军师,选几样喜欢的。”

“我也想去。”莫静欣一听要出去逛铺子,赶紧在旁说道。

程姨娘在旁瞪了她一眼,“你的女学课程已是落下他人许多,老爷还特特请了夫子今日来府上。”

程姨娘不让莫静欣去也有她的盘算,昨日熬了一夜不见她的人,待会要好好盘问一番,哪里会放她去撒野。

莫静欣轻声哀嚎了一下,很是不情愿的嘟囔了几句,夫子为何要今日来之类的话。

莫兰见几人言语之中定了下来,也不好再做推迟,不然显得太过生疏。

虽是昨夜皇宫内遭受了诡异怪事,但宫廷之事波及不到皇城小老百姓,京师街头上仍是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

莫府马车缓缓地行驶在东街车马道上,莫静蓉性子温和,并不言语,莫兰也无搭讪的心思,两人各坐在车厢一头,车内一片静谧,在外头摊贩的叫卖声中更显得有些尴尬。

砰地一声,车厢外有重物倒地,伴着惊呼声,本是缓慢行驶的马车也被迫停了下来。

莫静蓉昨晚经过了血洗寿宴的惊吓之后,有些草木皆兵,当下白了脸色,惴惴不安地看了莫兰一眼。

“兰姐姐……”

昨夜她呆在母亲身旁,也偷偷观察了这甚少见面的大姐,在那恶心恐怖的场面下,她毫无惊慌失措。且见父亲进了翠庭园,看到莫兰坐在她们身旁时,神色显然一松,看来对这大姐很是信任。

兰姐姐看来在外省修道,是学了些本事的。

莫兰伸手打起了帘子,侧头看了眼,只见莫府马车前横倒着一辆板车,上面的货物七零八落的倒在路中间,拉货的脚夫正从地上爬起,

莫府马夫有些不爽快,“京师城里马车都要慢行,你一个脚力拉着板车,竟是比马车还快,这么直冲冲的撞过来。要是惊吓了我家小姐,我拘了你送官。”

脚夫见撞了贵人的马车,赶紧站在横道板车旁,神情尴尬地挨着训,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他看到莫府轿帘被掀开一个空,赶忙定睛看了几眼后,吓得瑟瑟发抖,咚地一声跪了下来,“求贵小姐饶命啊!”

莫兰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了脚夫,并未在他身上察觉到煞气。

周围有些闲来无事的人被脚夫这么一喊,也停下脚步,等着看热闹。

平民百姓和贵族小姐之间的冲突,稍微打磨加工一下,就能够作为坊间巷口的谈资。

莫兰放下了帘子,淡淡地对马夫说道:“无妨,货夫赶路做点营生,有时难免焦急一些。这货拦在路中间,挡了路人的道,你也帮忙拾起,以便大伙儿通行。”

莫府素来以隐世不争为家训,虽说莫九守是正三品,但也没有飞扬跋扈的习性,下人们受了主子的训导,自然也不会仗势欺人。

马夫虽然被横冲过来的板车弄得不爽,但既然小姐发话了,只得臭着一张脸帮忙脚夫捡那沉重的包裹。

“没事。”莫兰侧头对莫静蓉说道,“昨日那只是突发事件,普通人一生还碰不到几次,你就算是长些见识了也好。”

莫静蓉嘴角微咬,神色稍缓,看着她那镇定的样子,犹豫地问道,“兰姐姐,你是不是经常碰到这种事情啊?”

莫兰挑眉看着她,她在皞白派修道的事情甚少人知,她也不想旁生枝节,遂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在道观修行,平时里除了修行道法外,喜欢看些奇异志之类的小册子,所以胆子比较大些吧。”

莫兰默默点点头,勉强接受了她的说法。毕竟她养尊处优的在京师莫府生活了十多年,而兰姐姐在外省偏僻的山中道观修行近十年,心境显然不能相比。

她心中有些愧疚,毕竟莫兰是嫡长女,却是只有个名号,从小没有享受到多少爱护,而她却是父母掌心中的肉,颇得爱护。

板车被扶起之后退到一旁,脚夫连连道谢,莫府马车重新缓缓驶起,他目送着那马车慢慢驶离之后,按了按发抖的小臂,把板车拉到了一旁角落,往巷子深处跑去。

“兰姐姐,”莫静蓉似下了决心,“你若是不喜欢道观里的生活,大可以和父亲说。不然我也一同去求求父亲,道观清贫又偏远,替母祈福十年已是足够,总不能耽误自己以后的前程。”

莫兰看着她有些泛红的脸颊,心中涌上一股暖意。虽然和这同父异母的妹妹接触不多,但她能看出莫静蓉是温和顺从的性子,她能下去求父亲放自己出道观的决心,应该是她十几年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叛逆了吧。

“没事,我挺喜欢道观的生活的。”莫兰笑着摇摇头,难为说些体己话,“其实道观里自由自在惯了,让我回到莫府来守着那些规矩,我还难受些了。父亲也是知道我的个性,所以没有拘束我回来。”

莫静蓉听了之后,显然松了口气,“父亲通情达理,我应知道他不会强人所难的。”

两人交心之后,聊得话题也多了起来,不消一会儿便到了盛丰首饰铺。

莫兰两人下车之后,铺子里便有小厮迎了出来,朝着她们打了个千,将她们请了进去。

盛丰铺子是京师最大的首饰铺,也常有些暹罗国等异国交易的首饰,量不多往往是孤品,一出手便让贵族官家们抢了个空,该铺自制的首饰也是精品,款式时兴,能让女客们在争奇斗艳的宴会中也不落下风。

莫兰进门后,看着铺子内已是有好些锦衣华服的客人们,正低头仔细看着铺内展示的成品。

“生意真是不错啊。”莫兰扫了眼店内女客,好些都有些面熟,她甚少在京城贵族圈里活动,她能面熟的也只能是在昨日寿宴上见过的达官显贵了。

莫静蓉嗯了一声,抬眼看了下铺内客人,脚步突然一顿,有些犹豫。

“怎么了?”莫兰疑惑道。

莫静蓉脸颊上飞起两块红晕,眼神不自然地看着地板,“夏府三小姐夏浅然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