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兰新仇旧恨叠加,踹了还在酣然入定的羽止彦一脚后,起身去开门。
还是昨天那个书童敲门,陈益丰站在院中,还跟着一群陈府的护卫。
那怒气冲冲的莫兰,起床气都写在了脸上。
书童昨日还认为这皞白派修仙之人皆是道骨仙风,就连之前那江湖骗子都是一副高僧莫测的高僧模样,没有见过如此烟火气的玄门弟子,心中暗道不会这会儿遇到了一伙儿骗子吧?
“你们究竟是不是皞白派弟子?还是江湖骗子?”书童有些鲁莽地问道。
“我还有这个闲工夫来这里当江湖骗子?”莫兰话里喷射着冰碴子,比入冬之后的清晨还要低三度。
羽止彦一看他这小师妹要口出恶言了,赶紧麻溜起身出场,温声安慰了书童,还将皞白派弟子的玉佩亮了出来,亮了几个唬人的阵法,想将众人的疑虑慢慢打消。
陈益丰总算相信了他们,“不知几位仙者昨日在这知新院中,可真有见到邪物?可是除了?”
“昨日我十六师妹见到了邪物,让她与您详细说明吧。”羽止彦充当了安稳众人的角色之后,让到一旁,手掌往下,朝莫兰摆了个手势,让她消消火。
莫兰默念着道法心经,这才平息了起床气,“昨日那邪物与陈府的确相关,也难怪它只找你陈府的人了。”
“此,此话怎讲?”陈益丰脸色蜡白。
“那邪祟昨晚在家塾里建了一个鬼结界,里面有教书老先生,还有,”莫兰语气顿了顿,转头看着他,“你的四个儿子。”
陈益丰听后两腿一发软,众人赶忙扶住他,他才险险地站住。
他大喘了几口气,“你说什么?”
莫兰此时同情心也不太多,她继续无情地说道:“你的四个儿子死后还在跟着鬼先生学《论语》呢,死后都还如此好学,真是难得。”
陈益丰神色悲戚,似乎想到了昔日家塾内一片祥和积极的读书气氛,哀嚎一声:“我的儿啊!!”
“先别急着哭。”莫兰给他分析道,“昨日那邪祟认错了人,势必还是要再来的。”他看着陈益丰哭到一半失声,满眼惊恐地看着他,继而说道,“他要的人,是你的小儿子陈文才。”
犹如最后一颗稻草压在不堪一击的陈益丰身上,虽是众人扶着他,他却毫无力气支撑,在惊呼声中跌坐在地上。
“老爷!”众人慌忙搀扶,乱作一团。
“爹!”
陈文才用完早膳,本要进学,但想起那群道士还在府中,问了下人得知他爹一早就去了知新院,心下有些不宁,便来了知新院,正好撞见如此场景。
“你们这些假道士,对我爹做了什么?”陈文才怒叱道。
陈文才哭得老泪纵横,看着他这唯一的儿子,紧紧地攀着他的手,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儿啊,你今天就走,我写一封书信寄于京师的大哥,他家里也有家塾,你可以继续在那里进学,离开陈府,离开光州,走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