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付婧晨起来了个大早,破天荒的与余瑟会了个早面,如此莫名让余瑟有些隐隐的怀疑,这位付小姐莫不是昨夜留宿于此?
“阿姨早,我来找蛮蛮,”起先付婧在余瑟跟前还会喊她姜慕晚,自从听到余瑟喊她蛮蛮之后,倒也随着她一起喊了。
“天色还早,蛮蛮怕是还没起,”余瑟知晓顾江年昨夜回来了,怕顾江年吵着人,清晨见了付婧来,似是有些为难,想让姜慕晚多睡一会儿。
付婧从余瑟的脸面上瞧出了什么,倒也没说什么:“那我等等。”
姜慕晚素来有时间观念,不用催促,到点自会起来,果然、付婧还是懂的姜慕晚的。
她坐在沙发上不过三五分钟,姜慕晚下来了,且还是穿戴整齐下来的。
与昨日一身休闲舒适的居家模样大有不同。
互道早安,姜慕晚提步去了餐室,兰英素来识相,付婧的那份早餐早已安排好。
二人甫一进去,佣人们递来干净温热的毛巾,姜慕晚接过拿着毛巾缓缓的擦着掌心。
付婧亦是如此,且一边动作,一边道:“我今日启程回首都,c市这边就交给邵从了,回首都之后我直接去人事部,若是那边有何言论,你别往心里去。”
姜慕晚淡淡的听着,临了,恩了一声,又道:“首都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了,你直接回去就行。”
姜慕晚这声淡淡的回应出来,付婧只觉得心头有些难受,望着人,抿了抿唇,递毛巾给佣人的动作都不自觉的慢了几拍:“我很抱歉。”
虽说此事是姜慕晚提起的,但付婧仍旧觉得心中过意不去。
那是一种半路遇到困难抛弃挚友的罪恶感,难以用简单的言语表述出来。
姜慕晚将手中的毛巾递给佣人,转身回眸望着付婧道:“本就是我提起的事情你若是常把抱歉挂在嘴边,会让我觉得是在强人所难。”
“可——————,”付婧还想说什么,姜慕晚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人往餐桌上带:“先吃饭,昨晚没睡好早上被吵醒,你要是在来这么一番会让我觉得没胃口的。”
有些话不能多说,说多了会让人心中有苦涩之水冒出来。
宋家现如今成了某些人的眼中刺,首都多的是人想方设法的想将他们拉下来,即便是拉不下来,弄出点有损名誉的事情出来都是好的。
付婧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她身后还有付家,还有家族。
姜慕晚即便再没眼见力,也不会去做傻到去拉她下水的事情。
出于利益,付婧可以与她在商场并肩作战。
但这世界上多的是比利益还重要的东西。
若是有人因为付婧跟宋家人走的近而牵连了她们,姜慕晚只怕是会觉得万分难受。
本就是她做了昏头多的事儿,要是牵连了别人,不妥。
她与付婧之间多年的友谊行至如今不容易。
人生难得一知己,竟然是知己,就该好好维护,而不是让她与自己站在承受这世间的狂风暴雨。
“我——————。”
付婧还想说什么,姜慕晚俯身在她耳边只用二人能听见的嗓音道了句:“我婆婆不知晓此事,可别再说了。”
若是让余瑟知晓她与顾江年二人此时处在这个境地,只怕是会担心。
再者,余瑟身子不好,若是因为这件事情出现任何意外,她与顾江年的此生只怕是都得站在愧疚中过活。
付婧懂了,止了言语。
这日、姜慕晚送付婧离开,站在院落里望着人远去时,眉眼微微皱起,内心深处有些许的波动,险些扼制不住。
半夏候在一旁,望着人周身萦绕着的淡淡忧愁,有些许担忧。
这日,姜慕晚去了公司,临出门前叮嘱余瑟多留几日,似是担心她突然不辞而别似的,那叮嘱的模样让余瑟的心头暖了几分。
出门时,半夏驱车,透过后视镜望向姜慕晚道:“姜经理的住所近期频繁的有同一人出没、本想就近我拍了两张照片,你要不要看一下。”
“给我,”姜慕晚伸出手。
半夏打开中控台,从里面抽出了几张照片递给姜慕晚,后者接过,拿起照片随意的翻了翻,
“那人身旁带了人,似是防范心极重,不好近身,只能远远的拍,”半夏递过来的照片,不算清晰,以至于姜慕晚望着照片沉默了良久。
“无碍,够了,”照片中的人稍有些眼熟,只是不太清晰罢了。
姜慕晚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宋思知,似是想让她辨认一番。
傍晚、宋思知电话过来。
似是为了刻意避开谁,话语低沉:“我没认出来,我妈认出来了,齐家人身边的秘书,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正坐在办公室内思忖什么的人猛一听闻席家人这几个字,有种不祥的预感从脚底攀岩而上。
“齐家?”姜慕晚在脑海中搜索齐家人,试图将她们对应起来。
“席修泽他后妈家,”姜慕晚早年间有段时间在国外,不知道首都局势很正常,席修泽亲妈去世没多久他爸一把年纪了又给他找了个后妈,三十来岁,年轻貌美,很是有手段。
“他们找到了姜薇。”
“为何?”宋思知猛的拔高腔调,似是觉得震惊不已。
此时,正站在厨房拿着手机接电话的人望了眼客厅方向,而后刻意压低嗓音道:“你等下。”
宋思知拿着手机上了二楼卧室,反手带上门:“我昨日听爷爷跟姑姑聊天,说是首都监狱里有人在暗中操作准备将姜老爷子捞出来,现如今、阁下尚且还未对我们家如何,席家却先动手了,倘若顾江年跟席家没有关系,只是单纯的商界往来,那席家这一招无疑是想充当搅屎棍,蒙蔽世人的双眼,让阁下来对付我们。”
“宋家是席家跟阁下都想拉拢的人物,我猜想席家人必是跟顾江年联系过了,知晓拉拢无望,这是想再把姜老爷子放出来,搅乱局势。”
宋思知这番简短的分析让姜慕晚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所以他们找到了姜薇。
席家即便再有本事与能耐,都不能藐视国法,而将一个人从监狱里以任何形式弄出来,首先都必须要有家人的配合,且这个家人还必须愿意让他们配合,有足够的聪明才智与他们里应外合,所以此时他们选择了姜薇,而不是姜临、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
“我有点想不通,他们为何不去找姜临,而是找姜薇?”宋思知有些不明所以。
“因为姜临对老爷子尚且还有感情在,姜薇不同,他们想把老爷子放出来搅乱时局,同时也需要老爷子在他们控制之内,找一个与老爷子有血缘关系且还不被亲情牵挂任由他们差遣的人,姜薇是最好的选择。”
倘若是席间选择了姜临,老爷子若有意从中做些什么,轻而易举。
可姜薇不同,她受制多年,如今好不容易翻了身,又怎会再听老爷子的差遣与安排?
席家人想放老爷子出来,但并不想让老爷子掺合时局其中。
只是想做个表面功夫给天家人看给首都的达官贵人们看。
制造出一种宋家已经站队席家的假象,从而引出天家那边的人来对付她们。
席家这是要得不到、就毁之。
席家这盘棋,下的够大。
姜慕晚说完,连忙起身,拿着电话一边向外走去一边道:“你将此事告知外公,免得他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现在去找姜薇,”想两头通吃,也得她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