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说的自然是陈知墨。
他不止一次听人提起过这个名字,尤其是在进入长白山当中谈判之后就更是时常听人提起。
陈落对这方面并不关心,也不知道什么内幕,所以就没有说话,一起偏头看向了一旁的刘风。
刘风觉醒的时间长,再加上族中的身份不低,也算是知晓一些事情,闻言便说道:“我也不知道太多,关于陈知墨的事情基本都是绝密,只是这些年来联邦当中总有传言五大家族和其他执法官与他好像有着什么矛盾。”
“这些年来陈知墨基本很少会离开咸阳,前些日子去往长白山听说好像近几年唯一一次的离开。”
每个层次都有每个层次的秘密,大人物自然也有大人物的秘密,远不是小人物能够了解得到的。
关于陈知墨和联邦最顶层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猜不出来,只是想来这个矛盾一定不会太小,否则的话又怎能让整个联邦调查局当中最强的白斩身甘愿留在这咸阳城中。
即便咸阳是东部联邦乃至整个联邦当中最大的几座城市之一。
梁小凉低头想着这些事情,看似遥远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但实际上却可能与自己的未来息息相关也说不定。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刘风却是再度开口说道:“对了,既然你明天就要去录入云库,今天不妨去我叔叔家吃个饭,如何?”
听到这话,梁小凉楞了一下,一旁的陈落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刚刚还在谈论就联邦大事,怎么下一秒就转变成了要去他叔叔家吃饭?
看到二人都是有些惊愕的模样,刘风笑着说道:“不要多想,只是我叔叔一直想要见见你们,亲自向你们道谢罢了。”
道谢?
听到这话,梁小凉目光微微发生变化,想起了刚刚加入廊城学院的时候,自己因为一腔热血去帮助死去的刘淼追查真凶,最后查到了褚少云的头上,虽说被他逃了,但起码在逃之前也抓住了一次。
刘风口中的叔叔,想来就是刘淼的父亲了。
于是他对着刘风问道:“我记得你不是说你叔叔在小山村当中吗?怎么来了咸阳城?”
他记得当初刘风父母虽然有钱有势,但是他的叔叔却是住在乡下,好像是在乡下待了一辈子早就习惯了,也不想出来,就想安稳的待在村子里生活。
刘淼去了廊城也是一直寄宿在刘风的家里。
刘风摇了摇头,叹气道:“二叔家中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如今又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爹担心他守不了打击想不开,就去乡下强行将他带来了咸阳,也不让他干活,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专人看着,养活的极好。”
养活的极好。
听到这话一旁的陈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这话说得,可真有水平。
不过说实话,刘风他爹这个做兄长的也算是仁至义尽,该做的都已经做到了,每天好吃好喝供着,也不需要他二叔工作,每个月都是十万的钱打进卡里,也不管花不花的了。
四周有专人看护着,说白了就是怕他寻短见。
而且一旦挤出时间都会回去陪他这个弟弟,可以是一个无比称职的兄长。
梁小凉苦笑道:“换作是其他人也会选择帮忙,可不敢去专门接受谢礼。”
一旁的陈落也是点了点头,两个后生晚辈去长辈家中专门等着别人和他们道谢,正常人谁能干出这事儿来?
刘风说道:“我也劝过二叔,但是他却十分坚持,说一定要亲自谢过替堂妹追凶报仇的人,让我有机会一定要将你们带过去坐坐。”
看到二人还是有些犹豫,刘风继续说道:“这段日子我二叔他是日渐消瘦,虽不至于茶饭不思,但也是胃口极差,如果你们能去的话,也算是能够让他心情舒畅不少。”
梁小凉和陈落对视一眼,然后说道:“那好。”
二人答应了下来,刘风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段日子他二叔总给他打电话提起此事,如今也算是遂了心愿。
陈落和刘风的车都在廊城,并没有开过来,于是就在路边随意的打了一辆车,向着刘风家中驶去。
三人谁都没有提起喊上陈瑶等人一起的事情,毕竟此事有些特殊,若是陈瑶和红袖级也去了,他二叔见到两个和刘淼年岁差不多的丫头,触景生情之下搞不好又得伤心成什么样子。
还是别喊了的好。
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半了,北方的冬天本就黑的极快,此刻虽不至于天色阴暗,但在高耸入云的楼宇当中也是没有了阳光落下。
让整段路程显得有些黑暗,满是阴影。
咸阳城的人很多,能够住在这里的人也有很多,但是有能力住在温胜华府的人却很少。
住在这里的人全部都是非富即贵,而且没有一户人家是身家小于十个亿的。
十个亿联邦币,即便是在这咸阳城中也算得上是一方人物。
整个温胜华府就只有四十几栋别墅,能够住在这里的人本身就相当于是一个交际的圈子,咸阳城内类似于温胜华府这样的小区有二十几个。
规模虽然不同,但宗旨却是一样的。
非富即贵的人才能住进来。
“你家也住这里?”
出租车驶离而去,三人站在小区门口,陈落诧异的问道。
上车的时候他听到温胜华府这个名字就觉得熟悉,此刻下车见到门口的场景之后方才想起来,他老爸老妈也是住在这里的。
刘风同样惊讶的看着他,问道:“你家也住这里?”
陈落点了点头,咋舌道:“我爸我妈住这里,我这些年基本都是跟着爷爷住在廊城,只是每年偶尔会来这里住上一段日子。”
“这还真是,太巧了。”
刘风开口想要感叹一句,毕竟这样的缘分可是不多见,想要说些话,最终就只化作了三个字,太巧了。
的确是太巧了,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巧合。
梁小凉则是震撼的看着温胜华府的布局和装扮,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华贵的地方,路面和两侧的绿植还有一路上见到的各种布景都充斥着素雅之感。
但是当站在正门口看向里面的时候,却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贵气。
“生活的每一天都在涨见识,古人诚不欺我。”
他跟在刘风二人的身后,喃喃自语道。
陈落问道:“你家住几号?”
刘风回答道:“十二号,你呢?”
“我家住二十六。”
“还行,不算特别远,以后可以经常碰面。”
听着二人的交谈,梁小凉忍不住嘴角一抽,这被排挤在外的感觉是怎么肥事?
自己好歹也算是百万身价的男人好吧!
他忍不住开口插话道:“我们都住在咸阳学院,又不来这里。”
听到这话,前方交谈的二人方才缓过神来,哈哈一笑,不再继续交谈。
走在一栋栋别墅之前,梁小凉好奇的左右张望着,每个人都想住好地方,竹林清泉茅屋终究只在想象当中。
他问道:“买这样一栋别墅,大概要花多少钱?”
刘风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现在的身家是多少?”
百万身价,以前梁小凉觉得很开心,足够使用,也很骄傲,但不知为何,身处这样的环境当中,他竟是有些羞于启齿。
抬手摸了摸鼻子,说道:“一百多万。”
刘风点了点头,三人正巧路过一家别墅,在院落当中摆着人造的风景泉,纯手工工匠打造,完美的宋艺风格,并且雕刻着当世顶尖的珍品。
他指着这风景泉上的一块小木雕说道:“你的全部身家,只能买那个泉水上的一个小木雕。”
梁小凉看着那个泉水上的木牛啸风,嘴唇哆嗦了一下:“一百多万就买一只这巴掌大的木雕?”
一旁的陈落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说道:“你误会了,刘风的意思是那个木牛脚下踩着的那个东西。”
梁小凉闻言定睛看去,只见一只半个手指大小的青蛙正栩栩如生的趴在那里,就像是真的一样。
他眼皮狠狠一跳,双目正视前方,对于两侧的景象再也不看一眼。
腐败,太腐败了,这哪是住在房子里,分明是住在金山上了。
陈落见他的样子哈哈一笑说道:“以前见你这幅模样我还以为是有什么特殊原因,现在才知道你是真的穷。”
听着好友的调侃,梁小凉翻了个白眼,哼哼一声说道:“等以后我有钱了,在你家附近买两栋别墅,住一栋,扔一栋。”
陈落微笑道:“那你不单单要有钱,还要有很多钱。”
一旁的刘风补充道:“有很多钱还不行,还得有联邦特批,否则在这温胜华府当中最多就只能购置一栋别墅。”
“哈哈哈!”
三人一路行走斗嘴,差不多五六分钟之后出现在了十二号别墅前方,看着那个并不显眼的十二号标志,和眼前这个无比豪华的别墅房屋,梁小凉依旧是有些难以平复心情。
说句实话,每个人的心性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而且大多有些矛盾,就像喜欢自由的人却懒得出门宅在家里。
人的性格当中总是充斥着这种矛盾。
像梁小凉已经见过了不少的风浪,就是让他现在去和执法官见面,去北方战区进行战斗,他都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因为修行界的事情对他来说并不算陌生,很熟悉,也就很有把握。
但让他走进这温胜华府见到四周的奢侈华贵之后,他的心却忍不住跳动的厉害,并非是因为自卑或是其他,就只是很单纯的心思。
普通人走路捡到了一万块钱,还给失主后失主非要给你五千。
就是这种单纯的感觉。
他住了将近二十年的小屋子,过了将近二十年的惨淡生活,每天都是摸爬滚打在泥泞当中,曾几何时这样的场面也曾是他的最想要。
深吸一口气。
“还真是好看。”
跳动的心脏平复下来,再次看过去的时候他的目光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澈和平静,并不是视钱财如粪土,只是与过去的自己达成了一致,能够心平气和的去看待这些曾经对自己来说很想要得到的东西。
温胜华府的别墅采用的是联邦当中的最新科技,完全的瞳孔和声音识别,并且能够自动扫描血型和基因,刘风只是刚刚站在门口,这一切的扫描都在眨眼之间完成。
“欢迎少爷回家。”
一道听起来有些靓丽的AI声音响起。
大门被自动打开,刘风三人迈步走了进去。
别墅共有上下五层,无论是屋内还是院内都有佣人在打扫卫生,整理环境。
“二叔,我回来了。”
刚一进门,刘风便开口冲着里面喊了一声。
此刻的刘风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所不同,要比以前热闹也要烟火气多一些。
刘风的性子比较清淡,和不熟悉的人基本不太说话,并不是内向,只是认为没什么好说的,也没有认识的必要,所以在外人眼中看来他的个性甚至有些冷淡。
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之后就会发现,一旦成为了真正的朋友之后,刘风的话就变得多了起来,而且也喜欢开玩笑和调侃,倒是和外表看上去的清淡模样有些差别。
或许也可以说是慢热型。
他的声音刚刚响起不一会儿,就听到楼上响起了一阵机械移动的声响,然后便见到一个升降台从五楼落了下来,落在了三人的面前。
这升降台并不是电梯,而是一种通过特殊工艺所制作而成的东西,不需要电力操控,完全的机械运作,通过独特的手段融合磁悬浮的能力,可以自由调节上下左右。
虽然无法达成自由飞行随心所欲的能力,但是在自己家中简单的使用却不成问题。
看来有钱人的生活自己还是想象不到,什么样的黑科技都能出现,当真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弄不到。
“小风回来了,这东西二叔每天都坐好几次,却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到底是年轻人的玩意儿,我们这个年纪就弄不懂了。”
那个看上去五十几岁的中年男子从机械平台上跳了下来,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