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嬷嬷一看主子要拿自个儿的身子开玩笑,顿时急了,这坐月子看似不怎的要紧,日日就是吃吃睡睡的,可若是真一个不妥当,那可是要落一辈子的病根儿的!
她如今留下来就是要伺候年主子的身子的,这时候主子爷不在,更是要她尽心尽力着,万一真一个不好伤着身子了,真真是后悔都来不及!
“再说了,如今福晋是人赃并获,您便是过去了,也不好说,倒不如奴才过去,此事暂且押后,等主子爷回来了再处置也不急啊。”
“若是宋格格和武格格真是无辜的,这清者自清,总会还她们一个清白的。”
年甜恬轻叹一口气,她倒也想好好的养过这几天,谁会拿着自个儿的身子开玩笑啊,可这事儿绝不是戚嬷嬷说的那么简单的。
“嬷嬷,怕是您说出来的话自个儿都不信的,若是真把这事儿押后,只怕福晋到时候底气更是足了,几天的功夫就够她把伪证做得足足的了!”
“回来直接叫主子爷处置了宋格格和武格格吗?如今乌拉那拉氏敢在主子爷刚刚说不回来的时候就蹦出来,便是要引我出来,便是对付我呢!”
“我若今日不救宋格格和武格格,以后等福晋来对付我了,谁又来替我说话!”
年甜恬说罢,不叫戚嬷嬷再劝,戚嬷嬷自也是无话可说,她倒也明白年主子说得是对的,如今便只能让主子多穿件儿薄披风,头上多戴个抹额,生怕主子伤了身子。
这会子戚嬷嬷还提前叫人去了前厅一趟,让人将里头的冰尽数撤了去,待屋里没了什么凉气儿了,这才护着主子进去,椅上也垫了厚厚的软垫,生怕人不舒服了。
年甜恬进去的时候后院儿人都已经尽数到了的,宋格格武格格被福晋的人压着跪在中间儿,头上的簪钗都叫人拔了去,着实狼狈。
这会子除去乌拉那拉氏,都一个个起身给年甜恬见礼。
年甜恬心里没好气儿,面上便也没什么笑意,也不给乌拉那拉氏什么脸面,径自坐在了自个儿的位子上。
“如今事儿还都没查明,福晋便这般对下头的妹妹们,着实说不过去吧,你们几个,还不赶紧的将宋格格和武格格放开,这般对主子无力,小心我要了你们的狗命!”
年甜恬只这般一训斥,下头福晋的人便有些犹豫了,可又是当着福晋的面儿呢,她们是福晋的奴才自是得听福晋的话,这会子便也没有一个人松开的。
乌拉那拉氏满意的笑笑,瞥了年甜恬一眼:“妹妹着实好大的威风,倒也不知道规矩哪儿学的,如今是能认清自个儿是什么了吧,这福晋啊就是福晋,便是主子爷惯着你也不成。”
年甜恬倒也跟着笑,话倒是一点儿不留情:“我看姐姐还是先照照镜子瞧瞧自个儿吧,威风不威风的倒也不至于,且都是主子爷给的权罢了。”
“既是这姐姐的奴才不听我的话,可总有她们听的,珍珠,去叫陈公公来一趟,若是再不听陈公公的话,便也不必叫人,直接给我拿了主子爷的剑便是了。”
“不听话,便去死!”
年甜恬自入府以来,还从未说过这般重话呢,这会子一说要杀了人,乌拉那拉氏便也维持不住面上儿的笑意了。
这会子直一掌重重的拍在旁边儿的案上,指着年甜恬的鼻子冷声儿训斥:“年氏你大胆!竟敢草菅人命,在一众女眷面前动刀剑,如今你眼里还有谁!”
“我眼里有国法家规!我眼里有尊卑长幼!比不得福晋你草菅人命,便是连未成形的孩童都狠心下手,要让我一个个的跟你数清楚吗!在座的妹妹们谁还没被你害过!”
“你若再敢指点我一下,你用了哪儿根手指我便剁了哪根儿!”
年甜恬着实是恼了,本来就烦乌拉那拉氏找事儿,这会子还跟她不住的拍桌指点,她还没跟乌拉那拉氏理论用红花害景顾勒的事儿呢,她倒是先抖起来了!
年甜恬怒火滔天,着实是忍不了了,乌拉那拉氏拍桌,她便直接摔了乌拉那拉氏手边儿的茶盏,乌拉那拉氏敢指她,她就敢直接撇着人手指,让乌拉那拉氏只能顺着她的劲儿矮下身子!
“你敢!还不快放开!”
乌拉那拉氏饶是这会子一脸的痛苦之色,可仍不叫出来一声儿,还颤着嗓子质问,言语间尽是恨意。
“有何不敢?你害府里孩子的时候,你怎的不问自个儿声儿敢不敢?”年甜恬嗤笑一身儿,掰着乌拉那拉氏的手指就微微加了些力气,又引得人面上更痛苦了几分。
只一对上年甜恬怀恨质问的眼神,乌拉那拉氏便有些眼神躲避,底气都不足了些:“年氏,你少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福晋,这不是你贯用的把戏吗?”只年甜恬质问着两句,倒是将李氏心头的恨给激出来了,这会子已然双目赤红,不消年甜恬开口,她便先出了声儿。
且因着乌拉那拉氏,她不是头一次失了孩子了,如今什么都不能做,还不能说什么了吗!
“今日福晋伤着了,且都是因着福晋自个儿走路不长眼,自个儿摔的,哪儿能怪了年妹妹,耿妹妹钮祜禄妹妹,你们怎么说?”
耿氏和钮祜禄氏被年甜恬坑惯了,这会子倒也聪明了些,直言:“今儿我们只是来瞧库房被盗如何解决的,并没瞧见福晋姐姐摔着的事儿。”
这会子没瞧见,可不代表乌拉那拉氏没摔着,在场的人且都是人精子,哪儿能听不懂耿氏和钮祜禄氏的未尽之言。
且瞧着只瞬息的功夫,这满前厅竟沆瀣一气了,乌拉那拉氏稍有些慌,她断然没想到,今儿正事儿还一句没说呢,竟直接吃了个大亏!
这些个大小主子都统一口径了,任下头的奴才怎得说都是枉然,她便是回头去告主子爷,也定让人觉得是无理取闹呢,说不得自个儿还得挨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