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表同意!爵士说的太有道理了。”艾伦威尔逊一副我是我们的人口吻赞同道,“不过对于大多数殖民地来说,找到自身的价值对驻地专员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香江的条件,一般殖民地没有。”
“看,对于我们来说,最关键的地方在于找到问题。”葛量洪意味深长的道,“看谁能找到最为关键的问题。”
“哦,尊敬的爵士,我们换一个话题。”艾伦威尔逊点了点头,不着边际的道,“其实对我们这些海外公务员来说,利益来源之地取决于所管理的领地,而不是万里之外的伦敦。在这个问题上,我和爵士的立场一致。”
香江的英国公务员倾向蔑视伦敦官僚对港督以及在香江实施的政策指手画脚,企图保留更大的自主权。港督和官员们也认识到,伦敦从来都是以商业角度看香江,万一香江有一天成为伦敦的经济包袱,他们的自主权将无从说起,甚至放弃香江。
所以港督都着力于提高香港的经济自持力,一方面彰显香江对英国商贸的重要性,另一方面增加抵挡伦敦插手内部事务的筹码。
至于对内阁的尊重嘛,有,但又不是很多。大英帝国培养出来根正苗红的官员,在这个问题上,并不把本土当成是助力,而是当成对手。
对于艾伦威尔逊来说,他需要香江这个中转站,反正他都能把橡胶卖给苏联,自然也不在乎再加上一个国家,而且就算是他不卖,印尼也会卖。
与其这笔钱让苏加诺赚走了,还不如充实一下马来亚的财政。
艾伦威尔逊提及,白厅做过预测,和中国的贸易在五年内就可以达到一亿英镑这个数字。当然这是贸易额,并不是利润。但一亿英镑肯定不是小钱了。
“白厅的首脑们,终究还是比那些外行政客看的更加清楚。”葛量洪听了之后很赞同的道,“形成互补的贸易之后,相信香江的收入也会大大增加。唯一的疑虑在于,可能我们的盟友会因此不开心。”
“我们当然要顾及盟友的态度,不过想来问题不大。”艾伦威尔逊心不在焉的回答。
比起完全陌生的敌人,香江独特的位置也不仅仅是财政上的好处。真当亚洲的间谍中心是假的么?
葛量洪有一点看的非常清楚,那就是香江迟早会回归中国治下。至于某些政客异想天开的自治,或者是城邦,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既然肯定无法保留,不如做一点好事结下善缘。在来之前,葛量洪才在教育上进行投入。
香江因为人口增加,随着学校数量的增加,教师的需求亦日益增大。可是香港仅有的罗富国教育学院却未能满足需求,结果葛量洪在九月新设了葛量洪教育学院。葛量洪曾对于新的师范学院以他命名,感到十分自豪。
“不过话说回来,两个地方配合起来也有好处,香江有独特的地理位置。而马来亚有资源,如果能够将贸易额扩大。两个地方都会得到发展。”
也是看到了这一点,葛量洪这一次才接受邀请来到吉隆坡,而不是过来度假。
在应对本土的问题上,艾伦威尔逊和葛量洪立场一致,都认为治下的土地要发展,不能把世界第一人口大国当成不存在。
关于打击走私行为,更是取得了一致共识,既南中国海并不存在走私行为。都是合法的正常贸易,皇家海军太平洋舰队可以作证。
“总的来说,香江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经有了足够的利润。”艾伦威尔逊老神在在道。
至于直接管理经验,也是英属马来亚应该学习的地方,比起艾伦威尔逊这个专员。
其实作为港督的葛量洪权力更大,港督同时拥有行政权和立法权,此外,军事权和警察也都掌握在港督手中。在香江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不会受到制约。
港督同时拥有行政权和立法权,此外,军事权和警察也都掌握在港督手中。在香江,港督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不会受到制约。
所以艾伦威尔逊是必须得到葛量洪的首肯,才能搭上世界第一人口大国的顺风车,根本就绕不过去。
不过就像是他说的,这对所有人都是好事,香江也会因此受益。那么香江的英国公务员,也自然更加是受益最大的群体。到时候也更有底气和伦敦胡搅蛮缠!
两人谈的起兴,艾伦威尔逊请教直接管理的经验,“其实要是国内的政客说什么发展计划,肯定是三句话不离民主。”
“他们懂什么治国?”葛量洪噗嗤一笑奚落道,“在经济发展当中,民主根本是一个贬义词,我们在香江的官员都认定,民主政治是会最快拖垮当地经济的东西,并破坏社会及政局的安全。如果有一天我们要搞垮香江的经济,倒是可以试一试民主政治,见效肯定非常快。”
“尊敬的爵士,你真是一个预言家。”艾伦威尔逊的赞叹绝对发自真心,未来的事情可不就和葛量洪说的一样么。
两人在香江能够受益这一点上再次取得了共识,香江地域狭小,自然资源匮乏,所以当地的生活物资、农产品、能源等都需要从外界源源不断的输血。香江的活牛、活羊、活猪、更是完全依赖外界。在豆类、番茄、洋葱、黄瓜、生菜、菌类及其他蔬菜方面,海外也是最主要的提供方。
总的来说,没有贸易香江是绝对不可能有所发展的。所以对于香江的英国公务员来说,所谓自由世界的广泛封锁,本身就是对社会公器们的最大侮辱。
帝国公务员自己不加入走私,已经算是对得起大英帝国多年以来的培养了。至于隔断香江作为自由港的贸易作用,那是想都不要想,换多少个总督都没用。
接下来的几天,作为两地的行政长官,艾伦威尔逊和葛量洪把事情谈的七七八八。
香江和马来亚不但在经济上可以通过分工的方式,推动彼此发展。在政治上面对伦敦,更加可以采取共同立场,两人都认为,海外公务员的利益和本土的官员们认为的,并不完全是一回事。
因为听闻美国人主动提及要和谈,艾伦威尔逊带着尊敬的港督去了一趟教堂,表示为和平祈愿,毕竟战争是残酷的,没人希望战争持续下去。
祈祷做完了。令人尊敬的教士不断地打着呵欠,完成了这一天赞美上帝的任务。他们像机械地千篇一律地完成了每天例行公事的政府公务员那样带着一脸倦容,一个接一个地走进了圣器室。
这些体体面面的神父对宗教的那股子热情,就像他们身上穿的那身教士服和披肩每天遭到磨损一样,在日复一日的赞歌声中渐渐地消失了。
教堂的神职人员中也存在着一般公共机构的通病:某些教士之间平时不说话,有的甚至见面时连招呼也不打。不过,这种情况一般的外来人士都不易发现,因为表面上,他们在一起时都装得很团结。比如,见面时总要握一握手,轻轻地拍一下对方的肩膀,甚至还说几句笑话,或对着同事的耳根说几句悄悄话。
当然,也有些平时寡言少语的人,做完祈祷,很快便离开了教堂。也有些人没有告别就走了。
在完成了祈愿之后,两人继续围绕着和平什么时候能够降临的话题进行讨论。这个时候根据白厅的来的消息表明,美国的和谈请求被拒绝。
看来伟大的上帝,一下子就识别出来了艾伦威尔逊这种伪信者,在关键时刻施加了惩罚。
“哦,我的上帝啊。”艾伦威尔逊对美国人的和平梦碎,感到了由衷的痛苦。但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已经学会了用笑容来掩饰悲伤。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的话,这不算什么坏事,但白厅接下里的一条消息,却让他几乎像是被雷劈了的一般,久久原地不同。
葛量洪十分奇怪,难道艾伦威尔逊美国有朋友在,才一直期望和平的降临?
“哦,没事!”艾伦威尔逊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苏联在围着西柏林修墙的举动,告知了葛量洪,这种事也不应该隐瞒。
“苏联人的举动太恶劣了。”葛量洪义愤填膺的指责着,“这是一种对我们的施压。”
“也许是吧!”艾伦威尔逊心不在焉的回应,柏林墙的修建加上西柏林对外界的联系已经中断,导致西柏林市民陷入了恐慌,不少市民逃出了西柏林。
但这其实对艾伦威尔逊来说不算大事,可以说和他无关。但是他清楚的记着,柏林墙可是一九六一年,第二次柏林危机之后修建的。
无论如何不应该在在这个时间出现,除了他之外,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是这个世界上在对立阵营有一个人和他一样,这个可能性不大。
还有一个可能,他身边有间谍!艾伦威尔逊想到这,深感小丑就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