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杜若小心地怀着肚子,觉得冷意从十指尖往内里飞快扩散。
“已经有两月有余了。”
“可我明明上个月还换洗过!”
“主子您如今可激动不得,这有的人有孕头两个月也会这般的,但,奴才,奴才学艺不精,主子,叫孔大夫吧!”岑嬷嬷只觉得脑袋发昏,各种思绪乱飞,又担心小阿哥可能因着她的方子出什么差错,又担心主子如今的身子能不能再孕育一个孩子,只觉得太阳穴砰砰直跳,什么都想,什么都想不明白。
“叫!叫孔大夫。”
“哎!”
等孔大夫诊脉结束的时间,叫杜若好生体会了一番什么叫做度秒如年。
结束后瞧着孔大夫垂眸不语的样子,杜若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瞧着孔大夫与嬷嬷双双往外出的背影,杜若强行自我冷静,直接叫浣花、交织把帘子放下,背过身叫出了手机,看着储物架上的小水滴十分纠结。
“···主子。”岑嬷嬷在外头犹豫了半天,到底还是决定告诉自家主子,看主子的意思:“孔大夫说您的确怀了,已经八十余日了,而且您好像还是怀的···双胎”
“什么?”双胎?我肚子里装了两只小家伙?
“主子,您身子您是清楚的,如今您便是怀了一个都未必受得住,更何况是两个呢!您···”
“我要沐浴。”
“···主子”
“嬷嬷。”
“哎,奴才这就去吩咐。”
杜若直接把玉膏取了出来,小心地划入口中,浑身上下没有半丝感觉,但她的心却是瞬间就踏实了。
沐浴过后,杜若又用了一顿膳,才拉过嬷嬷的手说:“我睡一觉,可能会睡得有些久,嬷嬷不必担心,千万别叫大夫,爷那边也别说,浣花、交织都别叫靠近。”
岑嬷嬷怔愣地看着自家主子,那笑颜如花的样子,瞧着就叫她心慌,心中想问,又怕再刺激到主子,只能恩恩地连声答应。
这一觉,杜若直接睡了二十个时辰。
等她醒来时,岑嬷嬷眼底的青黑这都遮不住:“这···嬷嬷,我这是睡了多久?”
“主子,您可算醒了,您这是要吓死老奴啊!”岑嬷嬷瞧见自家主子醒了,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瞬间更红了,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出口的话呜呜咽咽的,非得仔细听才能听得清楚:“老奴真是一步都不敢离开这脚踏子,手上更不敢离开您的脉,您真是要吓死老婆子啊!”
“嬷嬷。”杜若拍了拍岑嬷嬷的手,瞧着屋子只她一个,心中稍安了安,应该没闹出大动静来,她应该没睡太久吧?上回她吃玉膏时睡了四十个小时,这回应该也差不了太多吧?
岑嬷嬷哭了一会情绪也能控制住了,一抹擦脸,才清了清嗓子开口:“您睡了整二十个时辰了。”
居然一样?!
“嬷嬷,您才是把我吓了好大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睡了二十年了呢!”
“呸呸呸。”
“爷那边可来过。”
“昨儿主子爷才回府就来了,该是,该是听了孔大夫的话,瞧着一双眼睛遮不住地担忧,瞧见您睡了,去见了五阿哥之后便也只躺下歇了,今儿早上才走,这会子,还没回府呢~”
“嬷嬷,我要他们。”
“主子。”
“我身子好了。”
“主子!”
“我身子真好了,您瞧,我面色红润有光泽的,哪里像是不好的样子?”
“···主子”
“行了,我饿了,肚子里的孩子也饿了,咱们叫膳吧!”
屋子里烛火一个个点上,杜若站在镜子旁,对着镜子仔细打量后偷偷松了一口气。
表面上瞧不出什么太大差别,至于这内里,反正旁人也拿不出证据来,只要她咬死了不承认,谁能说她一晚上的功夫就变了!
“你这无肉不欢的性子,大晚上的,也不用些好克化的。”
“爷~”杜若笑着放下碗筷凑上前,伸手拉过猫四爷的大爪子放在自己还平坦的肚子上:“爷,弘旿要有小弟弟小妹妹了呢~”
“···你想好了?”
杜若瞧着猫四爷的严肃脸,依旧是一副笑嘻嘻地模样:“这有什么好想的,妾只要一想今年秋日里院子里又有热闹可瞧了,就高兴的不行呢~”
四爷长臂一伸把人拥入怀中,大掌按着那睡得毛茸茸的小脑袋,一下下轻顺着,一双眸子黑的发沉:“那你便好好的,与爷一起瞧。”
等杜若睡实了,四爷轻手轻脚地起身,隔着门对着外头的苏培盛低声道:“告诉正院,从明儿起,免了章佳氏的请安,十五的宴也给章佳氏告假,你亲自挑十一二个伶俐的,立刻就去,两班倒守着芃蓁斋的院门,任何人不经爷的允都不准踏进芃蓁斋的大门一步,否则,”
苏培盛砰地跪地:“奴才以死谢罪。”
“叫李佳嬷嬷从明儿起但凡送进芃蓁斋的东西都得经她一遍手,若是出了差错,爷只拿她问话。”
“嗻。”
“之前你查清楚的几个厨子洗涮婆子,明儿送进来吧。”
“嗻。”半天没再听见里面传出声来了,苏培盛才撑着一旁的张平安的胳膊从地上起身,一双腿冻得发木,止不住打了个寒战。
“耳房烧着姜汁艾草水,奴才伺候您擦擦?”
“办差!办差为先,剩下的,等回来的再说吧!”苏培盛摆了摆手,扶着一旁的小徒弟试探地走了两步,活动顺了,便大步出了院子。
等杜若第二日起身时,就发现自己的院子跟被封了似的,除了门上没挂上锁头以外,一样一样的。
不过这也是件好事儿,省心不是!
接着就发现还有更省心的。
吃着自己院子里小膳房的厨子送过来的膳食,听着昨儿夜里猫四爷一溜的吩咐,杜若喜得多用了一碟子水晶包子,结果就是被浣花、交织两人小心地扶着在屋子里头散步。
“主子,关大夫来了。”
“关大夫?”杜若想了半天,她似乎该是没听过这么一人。
交织轻声解释道:“回主子,关大夫自您进府前便一直守在大格格那儿。”大格格冬日前才见好,等闲离不得他,这关大夫也就一直没在前院药房候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