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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都市言情 > 君侯总是被打脸 > 第149章 一双血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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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吴燕拿东西回来的时候,一旁的鱼文月忍不住啧啧感叹道:“这小娘子真可爱,这便是我爹天天希望我变成的样子罢!”

陈歌嘴角微抽地看了她一眼。

拜托,你也是个小娘子,能别用这种猥琐大汉的口吻评价别人小娘子吗?

吴燕很快便搬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回来了,看她的样子,抱得还挺吃力,听着箱子放到几面上那沉重的声响,陈歌讶然道:“这是什么?”

吴燕有些小得意又有些期待地打开箱子道:“我知晓夫人喜欢医书,我阿兄生前最喜欢收藏医书,好多医书都是孤本。

我想着没什么可以感谢夫人的,便挑了几本如今外头应是买不到了的医书,也不知道夫人喜欢不喜欢?”

陈歌有些哑然,半响才道:“这也太贵重了,何况你说这是你阿兄辛苦收集回来的,我不能收。”

“没事,阿爹阿娘知道这件事,也说要好好感谢夫人,这些医书到了夫人手里,才能发挥它真正的作用罢!”

吴燕连忙道:“何况我这些天已是把这些医书都手抄了一遍,我们家留着它的手抄本呢,夫人大可放心拿去!”

陈歌不禁看着面前的女子,忽地一笑道:“吴燕,你医术虽然不强,只是有着一个很好的基础,既然普济堂暂时不开了,你可愿意过来帮我?

我正在筹备在大楚各个州开医药馆的事,需要大量的大夫,我觉得你完全可以胜任这件事。”

吴燕微微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着陈歌,“夫人,你怎的突然要在大楚各个州开医药馆,先前不是说,就在冀州开吗?”

话刚出口,她便后悔了,夫人做事自有她的道理,她凭什么要夫人跟她解释。

见陈歌微笑着想说什么,吴燕有些羞赧地道:“夫人,你这般看重我,我很开心,只是……我担心自己做不好,反而误了夫人的事。”

“你做不做得好,我自是会考量,你只需要想,你想不想做。”

陈歌轻轻一笑,道:“说句不应当的话,你的医术比你阿爹强多了,只是这些年缺少旁人教导。

何况,你身上有着身为一个医者最重要的东西——医者仁心,对一条被虐待的狗你都能有怜悯之心,何况是对着病患呢。”

见吴燕微微愣然地看着她,陈歌嘴角含笑道:“你可以慢慢考虑,不用焦急,若你愿意,随时来燕侯府找我便是。”

说完,陈歌便让鱼文月抱着那一箱子书离开了。

鱼文月一路上又在感慨,“多可爱的小娘子。

不过,夫人,我若是见到旁人虐待狗也会有怜悯之心呢,怎么不见你来拉拢我!”

她越说越愤慨,夫人方才为了拉拢吴小娘子,可是苦口婆心,耐心备至,想想她当初为了跟着夫人,就差把膝盖跪烂了,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罢!

陈歌默默地望了望天,“等你什么时候有耐心把这一箱子的医书都抄一遍,再来跟我说罢!”

鱼文月:“……”

有这抄书的功夫,她早便上前把那虐待狗的人打趴下,让他这辈子见到狗便掉头跑了。

“啊,夫人,”一旁的蓝衣忽地惊喜道:“是您最爱吃的乳酪酥饼,可要买点回府当晚上的点心?”

陈歌不由得心头微动。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她表面上虽没有表现出来,内里其实一直寂寞无依,那时候刚巧认识了吴燕一家,有了去他们家里借医书看的机会。

她夜以继日地沉浸在医书的海洋中,一方面是因为好奇与兴趣,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冲淡陡然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的寂寞与不安。

那时候从燕侯府到普济堂,总会路过一家乳酪酥饼,陈歌喜爱它清甜醇厚的味道,每每都会买上几个过去,边看医书边吃。

现在听蓝衣这么一说,她突然有些想念那个味道了,于是嘴角一扬道:“让车夫停车罢。”

蓝衣原本让她在车上等,她去买,但陈歌是闲不住的人,拿出一顶幂篱一带,便下了车。

这家乳酪酥饼很受欢迎,常年都排长龙,陈歌径直走到队尾排好,闻着空气中传来的浓郁香气,暗暗想着一会儿多买几个回去给魏远尝尝。

也不知晓他喜不喜欢吃这些街边零嘴,若是他喜欢,她日后也能尝试着在家里做。

她正想得入神,突闻排在前头的两个郎君低声交谈。

“……嘶,那是真的恐怖,据说有去现场办案的衙役见到那人的死状,当场便脚软了!”

“夸张了罢!府衙的衙役常年办案,什么死人没见过?

连在河里泡了几天浮起来肿胀发紫的尸体都看习惯了,旁的又算什么!”

“你可别不信!那具尸体上的眼睛可是生生被人挖去了,你想想你是现场的衙役,一双血窟窿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你,渗人不渗人?

何况我说的生生可不是夸张,仵作验完尸,便说死者的眼睛是在他还活着时被人挖下来的,是他还活着时……”

“啧!别说了,我有耳朵听得见,不用你说两遍!”

“哈哈,怕了吧!

唉,照我来说,那郎君也是可怜。

据说他是个大夫,以前不小心治死过人,那之后所有人都不待见他,连他的孩儿在外头都不愿意承认这是他爹。

这回,他死活要跟着君侯和君侯夫人去常州,所有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了,嘿,谁料天公作美啊,他跟了个好主子,咱们君侯夫人和张神医神通广大,把那天花疫情克服了,他也沾了光,一回来便被当做英雄。

据说他刚回来,便有不少人主动去找他看病,他婆娘跟几个孩儿对他的态度也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谁料啊,没过两天,便出了这么一件事……”

原本只是觉得这件事有些离奇忍不住专心听了起来的陈歌听到他后面那段话,心里咯噔一下,某个不可思议又难以置信的念头快速地在她脑海中浮现。

反应过来时,她已是双手紧握成拳,声音有些发紧地道:“敢问这位郎君,可知道死者姓甚名谁?”

刚才说话的郎君一愣,转头看了陈歌一眼,见她虽然带着幂篱,但嗓音清丽,身姿窈窕柔美,忍不住便扬起一个讨好的笑容道:“这件事某只是听一个做衙役的朋友说的,具体不清楚,只记得,那个大夫姓黄。”

姓黄……

她确实记得,跟着他们一同去常州的大夫里,有一个姓黄的大夫,当初她让所有随行的大夫都种上牛痘,唯一一个不肯种并百般质疑的,便是这个黄大夫!

陈歌脸色煞白,只觉得恍如梦中。

黄大夫死了?还是被人用那样一种残忍的手法,杀死的?

……

“咦,那不是……十四娘?”

同一时间,不远处一座茶楼的二楼,陈丽看着下方头戴幂篱的纤细女子,心头一喜又一悲,慌忙探出头道:“十四……”

话音未落,便见那个女子突然转身,冲冲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马车,离去了。

未尽的话卡在喉咙里,让陈丽清婉的面容慢慢变得哀伤低落起来,眼里藏着一抹深深的落寞。

坐在她对面的陈浩安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下面大排长龙的店铺,便收回眼神,看着陈丽温声道:“十三娘,便是十四娘再不受燕侯的宠爱,她也是燕侯夫人,又怎么可能亲自去排这种街边零嘴,你估摸是看错了。”

陈丽只是有些恍惚地道:“不,那就是十四娘,我不会认错她的,那就是她……”

“说不定真的是她呢?我还道那天那群下贱的燕侯府仆从不由分说地把我们赶了出来,是有多看重那女人,现在看来,他们看重的不过是燕侯府的门面罢了!”

坐在陈浩安身旁的陈芯悠面容不屑而扭曲地道:“我可是听叔母说了,那女人如今还一个人住在一个院子里,跟燕侯分房而居,看她那天那高高在上的模样,还真的以为自己就是燕侯府的主母呢!”

她口中的叔母,便是冀州陈家的当家主母,郑夫人。

“十六!”陈浩安不赞同又无奈地唤了她一声,

不过他也知晓,自己这个妹子是不会听他的。

见陈芯悠果然白了他一眼后没理他,他也不在意,看向斜对面的方中人道:“方先生,晚辈昨天没做到父亲的吩咐,在燕侯府落脚,您说没事,这不会影响您跟父亲的计划,敢问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方中人闻言,收回一直看着外头的视线,意味深长地笑笑,道:“现如今最重要的是明天的城守府庆功宴,你只要按照某说的,想办法一同过去便是,剩下的,某自会安排。

陈娘子,你要做的事,来冀州前你父亲已是跟你说了罢,你也要好好做做准备了。”

原本还在朝外张望的陈丽顿时脸一白,低垂着头不敢看身边人的眼神,好半天,才颤抖着声音道了句:“是,儿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