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光圈之后,楚齐安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他眼前的并不是一片黑暗。
而是一个雄伟高大的石门,门头镌有三个大字“南天门”。
南天门守将和杨义打过招呼后,就开启了天门,由他们通过。
他们直直往凌霄宝殿去了。
能进入凌霄宝殿可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现在如愿了,他们反而有些忐忑不安了。
一进大殿,神位上多有空缺,尚不见三清四御。
更让楚齐安惊奇的是连凌霄宝座上也是空的。
一白发老者拄一根木杖迎上前道:“我乃南极仙翁,奉天帝法旨在此恭候各位。”
楚齐安只是一拱手,略表礼数道:“怎不见天帝到此?”
此话一出,凌霄宝殿里居然一阵静默,没有人愿意回答他,一种肃穆的氛围惹得楚齐安极其不适。
过了良久,南极仙翁才缓缓道:“天帝陨落矣。”
“怎么会这样?”
“天界本遭浩劫,被无尽虚空封印。”
“我知道,可现在不是恢复了吗?”
“并不是这样,为了寻找化解劫难的方法,天帝自焚神魂,这才炸毁了虚空,暂时解除了天界的封印。”
“虽然代价惨重,可是浩劫已经解除。”
“并不是这样,我们只有七天的时间。撑过七天,天界会再度陷入虚空。”
“啊?天帝自焚神魂,才只争取了七天的时间?”
楚齐安虽然多次见识过虚空的力量,但他还是被震撼到了。
此刻,他对于凤凰的那种恐惧深有体会。
而虚空深处的力量远远的强过浅层力量。
封印这凌霄宝殿的便是虚空深处。
落月所能活动的地方只不过是虚空的表层。
楚齐安才回想起父亲楚天阔施展铭符世家最顶级的“血引符”,也不过才多撑了大半个时辰。
楚齐安道:“那我们能做什么?”
“正当浩劫之际,我天界选有一使者去往人界,以求能寻到解除劫难的方法。”
“那他呢?”
“自下界之后,就再没有他的讯息。是以天帝才决定牺牲自己,暂时打开天界封印,为解除劫难争取一线机会。”
“天界的使者是谁?”
“落月神!”
“什么?竟然会是她?”楚齐安万万没有想到落月会与天界有关。
她使出的灵魂之力,其色暗,其力邪,根本没有一丝仙法的影子。
南极仙翁接着道:“天帝陨落之前,曾告于我,落月之所以没有丝毫进展,是因为她丢失了善念。”
“解除劫难又与善恶有什么关系?何况连天帝都做不到的事情,怎么就能指靠一个小姑娘呢?”
南极仙翁一缕长须道:“落月神确实年幼,但已有两百余岁。”
“啊?”这个真相大大出乎楚齐安的意料。但似乎又合情合理,因为落月竟知道如何去往天界,并帮助楚齐安找到了太玄诀。
只有一种解释,她在天界的时候,就知道太玄诀。
不止他如此,连岚汐也是同样的惊愕。
冉雀这才释怀,“怪不得比不过她,人怎么能比得过神呢?”
“那她怎么会失了善念呢?”
南极仙翁道:“浩劫来时,天界通往各处的要道都坍塌损毁了,众仙拼尽全力抵抗虚空,也没有阻止被封印的厄运。
“落月就是在这个时候去往人界的,而且她是从轮回之门去的。”
“什么!”楚齐安有一丝愤怒。
他觉得自己和落月是同样的宿命,然而自己还要幸运一些,是铭符世家众人汇聚灵力穿行虚空,将他送出结界。
可天界众神却没有这个觉悟,他们始终抱着侥幸的心理,将法力耗费在对付虚空封印上。
直到最后一刻,落月神自告奋勇,跃入了轮回之门中。
她已然冒了巨大的风险,一旦不慎落入人道,那么修为尽毁,伴之而来的则是生老病死的困扰。
人生在世,不过数十载,若是不成仙道,则轮回往复,难成正果,离大道更远矣。
落月清楚地知道可能的后果,但她还是毅然决然地去了。
在穿越轮回之门时,她强行剥离自己的善念和部分的记忆,并以此铸成了一个虚灵,最终虚灵代替她堕入了人道。
而她是以肉身来到人界。在这之后,虚空中的力量发现有天神入了轮回之门,故意刻意去冥界摧毁了轮回之门的本源门,此门一毁,各处的轮回之门也都毁了。
“落月神生,风雪聚灵。”她来到人界的地方就是暗月冢,那时她以大法力从风雪中现了出来。
此事很快就惊动了暗月冢的上一任首领,她亲自召见落月。
按照先祖留下的语言的启示,她相信这就是那个被命运选中的人。
于是她毫不犹豫就将首领之位禅让于落月,连远古的巫术传承——灵魂之力,也一并教授于她。
此后“拈花一笑”和“缚魂劫”这两招倒是被落月施展得非常纯属。
她对灵魂之力的习惯使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仙法。
那时候麻衣社已经初具规模了,前任首领连这份力量也传授了了落月。
暗月冢在落月的手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强盛。她还特地为暗月冢修炼了未名山的结界。
不过她自失去善念就变得冰冷而决绝。加上失去的部分记忆,使得她一时不能回想起自己的全部能耐,并将其施展出来。
楚齐安回想起在暗月冢初次见她的时候,才发现那时候的她并没有现在强。或许是她隐藏了实力;或许是他丢失记忆,损失了法力;又或许两种都有。
倒是在楚齐安掉下葬月涧的那段时间里,落月时常在山涧边哭诉,这种悲痛的心情使得她修炼恢复了记性。
她来自天界,已经两百多岁了。
也不知道那些曾叫过她小姑娘的人,是否会觉得羞愧。
她重拾记性的时候,法力也恢复了。只不过由于善念不在,她已经放弃了下凡的初衷。
故而楚齐安当下要做的便是为她重铸善念。
楚齐安对南极仙翁道:“这并非易事,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落月了。她走的时候也是不辞而别,我根本找不到她。”
“她肯定会自己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