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李铄金、易春秋和白猿等人受楚齐安之邀来到了凤栖山上。
连那三位毁了散仙道行的长白山修士也步行上了山,他们暂避开了菩提禅师的搜寻,但还是不放心那些凡人,于是悄然登山,准备暗中看个究竟。
他们看到了楚齐安等人时,就昂首挺胸大踏步来到广场边上。
菩提禅师见这些手下败将又回来了,心里很是烦躁。
当下自己正被楚齐安逼的狼狈,被这些人瞧去了,指不定心里有多乐呢。
菩提禅师借着雷电掩护,猛然后撤数丈,退出了战圈。
他将金叶变小收在掌心,不好气道:“你们又回来做甚”
白猿抢先回道:“来看你出丑!”
白猿他们刚才就与禅师有气,只是碍于他的法宝强大,暂且不与争锋。
可现在有楚齐安在场,他们都比之前更有胆气。
李铄金道:“受人之邀,前来观战。”
“哼!”菩提禅师已然动了肝火。在那佛法昌盛的释迦佛国,在那香火鼎盛的禅院,他还能保持一份清净。
可自打他拿了这复仇的主意以来,慈悲之心与日俱减,戾气却与日俱增。
不过在他内心却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楚齐安杀了他的师弟,那么他就是嗜血狂魔,他就该服诛于佛法。他若不肯,自己再动手拿他,正是除魔卫道。
菩提禅师心想,这些人现在又有了底气无非是仗了楚齐安的势,只要他打败楚齐安,这些人一定会后悔再回来的。
菩提禅师对楚齐安道:“我释迦佛国得道高僧数之不尽,老衲愚钝,只堪居末流,你可知道你以暴力对抗佛法的后果?”
楚齐安脑筋一转,笑脸一揖道:“禅师请近来说话我有一言相告。”
“有话就直说!”菩提禅师倒是在防备着他的手段。
楚齐安和颜悦色道:“禅师不肯过来,难道是怕我暗算你不成?事关令师弟红莲禅师,被旁人听去可不大好吧。”
菩提禅师心想:“这众目睽睽之下,谅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这时候连岚汐也不知道楚齐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菩提禅师刻意走得很慢,他就在试探楚齐安,只要他稍微露出一丝的焦急,禅师便即刻止步不前。
楚齐安笑脸相迎,并没有催促他。
待离楚齐安三五步的时候,禅师低声道:“请讲吧。”
楚齐安笑道:“这事说出来可能并不太光彩,可千万不能让别人听见了。”
禅师心头一震,又往前迈了两步道:“请讲!”
楚齐安道:“在这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何为佛?”
“佛者,大觉大悟,已得正果,位同天仙。”
“你又如何?”
“老衲清灯黄卷,苦修七十余年,不敢谓得道,也算略有小成。”
“可明心见性?”
“佛心本善,佛性本空。老衲依照佛法而行,得道当不远矣。”
楚齐安笑道:“很好!”
他话音刚落,脸色骤变,满目鄙夷。
禅师正欲询问他要说的事。
“噗”一声,楚齐安吐了一口痰正中禅师脸上。
这一幕几乎看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白猿私下道:“干得好,真是解气。”
这回连藏风、鲁夫子乃至岚汐、冉雀都不懂了,楚齐安为什么要这样羞辱禅师。
楚齐安平素在他们眼里总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
冉雀好奇地关注着这两人,并思索着原因。
岚汐虽然不懂,也不愿费脑筋去多想,仍是含情脉脉望着楚齐安。
落月平素冷若冰霜,不苟言笑,且举手投足之间就会要人性命。
饶是这样的她,竟被楚齐安这古怪地行为逗得“嗤”的笑了一声。
菩提禅师掀起衣角即刻将脸上的浓痰擦去,恶狠狠道:“好个狂徒,你意欲何为?”
他的弟子以悟尘为首也是群情激愤,怒道:“大胆狂徒,还不跪下向禅师谢罪,或可留你个全尸。”
楚齐安的脸上又挂上了那玩世不恭的笑容,道:“其实我对于红莲禅师并不甚了解。他有什么私事,我也是不得而知。”
“好个恶徒,你竟敢耍我!”禅师气得暴跳如雷。他又摊开金叶准备和楚齐安拼个你死我活。
楚齐安道:“禅师且慢动手,禅师且莫动气,我也是一片好心。”
“哼!巧言令色!”
楚齐安道:“禅师自诩修为颇有成效,在下便躬身为禅师一试气量。”
楚齐安摇头叹息一番接着道:“不料禅师心性比那市井小民并强不到哪去。佛心本善?禅师方才定起杀心,何善之有?佛性本空?禅师满腔仇怨,戾气大盛,岂有佛性?”
这一番高谈阔论使得刚才那些疑惑的人都深深折服。
岚汐、冉雀无比露出欣佩的眼神,落月倒觉得这种质疑莫名亲切。曾几何时楚齐安在她的对面也质问过她。
那时候他们讲的是正邪。
而现在的楚齐安早懒得去分什么正邪善恶,连菩提禅师这种颇有身份的人物都是这般。
他还能相信什么?
说什么佛心本善,佛性本空。大概说与旁人时总那么头头是道。
轮到自己该怎么含糊,还是怎么含糊。
楚齐安早厌恶了那份虚伪,人人都说自己是正义的,都言除魔卫道,都言替天行道。
那些看似大义凛然的话语不过是些稍微华丽的词汇堆砌在一起而已。
毫无灵魂,毫不真实。
他们言语大概只是为蛊惑愚昧众生,而自己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不以身作则,便言若浮云,只是夸夸其谈,自欺欺人耳。
菩提禅师的表现再一次印证了楚齐安对于这人界世道的看法。
他淡淡道:“也别在跟我扯什么正邪,什么佛魔。那些都分不清,能分清的也就只有强弱,强者为尊,弱者为罪!”
菩提禅师朗声一笑道:“好,爽快,那就既分高下,又见生死!”
说罢,他即刻往后退开,将多宝菩提叶展成一柄硕大的扇子。
他双手持着叶柄,将元素之雷附在了金叶上。
同时他又讼起经文,这种高深的佛法他虽无甚践行,倒是将经文背得挺熟。
这一次,他要将他掌握的三种力量都汇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