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雀试着调动元素之火,她觉得火焰的颜色比原来更深了,温度也更热了。
只不过比起楚齐安的丙火还是相去甚远。
丙火已经在她身体生根,日后多加滋养,将会进一步壮大。
他们三个来到了涿鹿城里。这城中景象不同以往。
农不下田,商不开市。反而是各色的人来回流窜。
连公孙城主并几名护卫也在人流中穿梭。
楚齐安上前问道:“城主大人,出什么事了。”
“楚盟主您可来了,我们正要向您报讯。”
“到底怎么了。”
“回盟主,这城中饮水突然出了变故。我亲自率人查过,城中东南西北共十八口井,井水均混浊不堪,还泛着一层墨绿的荧光,像是投了剧毒。”
原来那些涌动的人流是想到城中其他地方找水。
“带我看看。”
公孙城主将他们带到了最近的一口水井。
楚齐安站在井栏边,只搭眼一看,就发现井水居然跟冉雀杯中的水一般浑浊。
楚齐安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公孙城主道:“有三天了。
楚齐安才明白了,这井水是和杯水是同时变混的。
“照这样看来,凤栖山和涿鹿城的所有水源都变成了这般,这些应该都是覆水妖和浑眼魔的伎俩。”
公孙城主焦急道:“这可怎么好呢?城中百姓都三天没水喝了,在这么下去肯定会引起动乱。而且有人干渴难忍就喝了这井里的一小口水,结果肚子撑得像皮鼓一般,就这样活活给涨死了。”
楚齐安道:“他们都没有存水吗?”
公孙城主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道:“连存水都变了颜色,我等俱不敢饮用。这些人来来往往几乎走遍了涿鹿城各个角落,也没有找到干净的饮水。”
楚齐安道:“这要是下场大雨,或许可以缓解饮水稀缺的困局。”
“难道楚大哥要为涿鹿城降雨?”
“可以一试。”
楚齐安将丹田中的壬水和丙火分别由经两手引出。
先是在空中立起一道宽大的水幕。城中百姓望着天空,惊呼道,“水,快看,有水。”
楚齐安并不是要将这壬水由他们饮用,这乃是圣物之水具有无穷能量,凡人用之无异于饮鸩止渴。
空气原来就干燥,这壬水在空中铺开以后,整个涿鹿城的空气都变得潮湿起来。这种潮湿的空气吸附了很多天然的水汽。
然后他收了壬水,空气照旧潮湿。
楚齐安另一手祭出丙火,一道火幕席卷了天空。
百姓却哀叹道:“怎么又是火啊,我们要水啊。”
楚齐安并没有理会那满城的质疑声。
天空的水气被火焰往上蒸腾,不长时间,晴空里出现了一朵朵乌云。
这时候人们才明白楚齐安在做什么。
乌云越来越密,也越来越低,云中竟闪出一道道雷电。
城中百姓拿出锅碗瓢盆,在空地上侯着天空的雨水。
“刷”一声,倾盆暴雨直泄而下,百姓站在雨中,一个个被淋得浑身湿透,他们却手舞足蹈地欢呼叫好。
地上溅起了水花,积水也已经没过了脚踝。他们取来的器皿很快都乘满了水。
连老犁头,也端了一个水缸出来,他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这种喜悦就像庄稼得了好收成一样。
可正在满城欢庆之时,有人却愤怒地砸了水缸。
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其脸上的喜悦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愤怒,这愤怒里又透出绝望。
楚齐安已然明了,整个涿鹿城都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整个涿鹿城都蒙上了一层墨绿的荧光。
原来满城雨水,俱变成了墨绿之色。
“啊!”有人居然惊恐地叫嚷起来,像着了魔一般在街道里狂奔。
越来越多的人变成了这样。楚齐安落到公孙城主身边。
城主觉得踏实了好多。他看着地面流淌的墨绿色雨水,叹息道:“这妖魔真可恶,连雨水也变浑了。”
“啊!”突然公孙城主也惊呼了一声,并暴跳起来。
他指着地上的积水让楚齐安看。
楚齐安看见水里是自己的影子。
他看着影子,影子也看着他。突然间,影子对他鬼魅一笑,楚齐安不由得心头一悸,道:“想不到妖魔还有这种手段。”
水中就仿佛还有另外一个自己,他这影子居然自己动起来了,围着楚齐安打着转。
连楚齐安也不禁要撒腿就跑,也难怪那些凡人被吓破了胆。
冉雀在他身边也是同样的遭遇,可他们发现了一个更奇怪的现象。
岚汐落脚的那处积水却清澈得几乎透明。
楚齐安祭出丙火,冉雀祭出有丙火助威的元素火焰。他们将脚下的污水尽数灼烧干净,这才彻底摆脱了那鬼魅般的影子。
楚齐安以为这影子当是魔力形成的,他见过魔王张澜以及魔尊都善于变幻成黑影。
满城百姓半数以上都被吓得丑态尽出。有人居然钻进了灶台里,也有人找了根绳子将自己吊在半空里,这样不挨着水就不会有影子纠缠他。
楚齐安立在涿鹿城上空道:“大家勿慌,这些都是妖魔的障眼法。”
无论是真是假,楚齐安认为,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让众人冷静下来。
这时候岚汐化作流水,一闪来到楚齐安身边道:“楚大哥,我已查明了混水的源头。”
漫天大雨虽然助长了妖魔的障眼法的声威,但满城积水俱是联通的,岚汐往水中一站,就以法力探查到了浑水的源头。
“在哪?”
“就是你下方的这口井。”
“怪不得有人饮了这井水会涨死。那么我现在就毁了这口井。”
岚汐微笑着说:“那倒不必,楚大哥,交给我吧。”
楚齐安恍然大悟道:“哎呀,我倒忘了你有这净化浑水的法力,这样倒省事多了。”
岚汐站在井边,纤指下垂,一滴水自指间透出滴到墨绿的井水里。
那井水迅速澄清起来,然后满城的雨水也尽褪去了墨绿的颜色。
其余的井水同时变得澄清。人们纷纷捧起地上的积水,大口地喝个痛快。
他们对着楚齐安跪拜道:“多谢盟主大人解除水患,救了全城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