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许大成向后走了不到500米,就见到一大群黑压压的人背着大小不一的物件,蹲在树林边隐蔽待命,正是由古山亲自带队的炮兵部队。
这里也许会有人问,佣兵团不是都有步话机了吗?怎么还需要许大成去传令。
其实如果是白天,用通信设备自然就可以。
但现在可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稍微走错一丁点方向,就有可能失之千里,万一直接走到自己部署的雷区里,那就不好玩了。
要知道,古山带领的可不是什么特种部队,而是有着3个山炮连和两个迫击炮连的小八百人的部队,在黑夜中如果没有人带路,很可能走着走着就偏离了方向,甚至还可能将部队走散。
所以周文他们在前每肃清一段道路,就要有个夜视能力比较强的气劲境高手去后面将部队带上来,走一段停一段,这才让几百人的炮队安安稳稳来到适合炮击的位置。
却说许大成将炮兵部队带到后,也不去前面跟周文汇合,而是直接来到一门正在架设的勃兰特81毫米迫击炮旁,这个炮组的炮长见到他来,立正敬礼后,自觉地就让开了位置。
许大成炮神之名可是冠绝全军,佣兵团的炮兵人人敬服,看到许公子要亲自架炮,马上很自觉地站在一旁,悉心学习。
别看是黑夜,但我们许大成也不用什么炮队镜,就是借着远处村子里稀疏的灯火,就伸出拇指比划了一下,马上就报出了射击参数。
两个迫击炮连38门81毫米迫击炮瞬间就调整好位置,做好了炮击准备。
而在他们身后100来米远的山炮部队还在抓紧组装被拆成散件的施耐德山炮。
许大成也不急,施施然来到山炮阵地,看到古山正顶着遮光的雨衣用手电筒在地图上跟几个军官布置任务。许大成走过来低声道:“古大哥,要帮忙吗?”
古山掀开雨布,转头对徐大成道:“大成,你视力好,一会儿还得你去检查每一门山炮的瞄准参数,这乌漆嘛的,我都看不清,别说那些士兵了。”
“好嘞,没问题,反正现在时间宽裕。”
按照预定的计划,这次火炮偷袭的时间不可能太长,主要是就靠人力携带,炮弹不算多,每门炮也就是20发炮弹,打完就要拆炮走人。
而周文可不想再摸着黑走回山去,主要是当心鬼子冲出来混战时,这些宝贵的炮兵紧张之下在黑夜中走错路。
要知道,为了达到最大的炮击效果,所有炮兵除了一个水壶,身上不是火炮零件就是炮弹,再没能力携带自卫武器了。
等到炮弹打完,这些炮兵可就全部都是赤手空拳。在鬼子追来的情况下难免紧张,黑夜中就容易出现意外。
所以周文设定的炮击时间是凌晨6点,也就是黎明前的一刻。半小时的炮击后,加上拆炮集合的时间,差不多天就蒙蒙亮了,这时士兵们有了视线,撤退上山就是小菜一碟,而且速度还更快。
这些炮兵可是周文辛苦几年才训练出来的老手,在这种偷袭战中出现伤损就太不值了。
此次偷袭主要是炮击两个目标,一个是眼前不到2公里远的村子,估计有一个大队的日军驻守。由射程比较近的两个迫击炮连负责。
另一个就是疑是日军指挥部的盘石镇。因为周文的通信连装备有电台监听设备,已经探知这个方向有大功率电台信号源。
以小鬼子的尿性,往往习惯将指挥部设立在城市和村镇中,那这方圆十几里内最大的盘石镇就是一个理想地。
随着三个山炮连18门施耐德山炮全部准备就绪,这片紫金山山脚下的大地就彻底沉静下来。近八百个炮兵全部静悄悄蹲伏在炮位上,等待炮击的命令。
许大成转头看看这些如雕像般纹丝不动的炮兵们,心里不由想起了当年在大王庄的时候。
那时的他纠缠着周文要当炮兵,好不容易得到一门毛子的老式古董迫击炮都爱不释手,巴不得搂着睡觉。
现在,他许二公子不但已经是全军上万人公认的炮神,而且还是全军迫击炮的总教官,动辄就可以指挥几十门当世最先进的大小迫击炮。
现在回想起来,即使以他相当大条的神经,也会感到世事无常,有些唏嘘。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21日凌晨6点钟。
看着依然还是黑漆漆的天空,埋伏在一个土堆后的周文看着远处依然沉寂的村庄,对着挂在嘴边的麦克风,下达了炮击的命令。
“开炮!”
“开炮!”
“开炮!”……
只是一瞬间,炮兵阵地上响起了各级军官的命令声。
然后,
轰轰轰……
嗵通嗵……
几十门火炮发出的炮击声瞬间就打破了这片宁静的黑夜。
……
伊东政喜中将已经五十多岁的年纪,在日军中属于典型的老家伙,加上受到排挤不得不退役的那段时间比较抑郁,身体就垮了下来。
这次临时被征召为乙种师团的师团长,他还抱着一丝幻想,要给那些年轻后辈看看老前辈的风范,证明自己宝刀不老。
但是在上海大场镇一战下来,损兵折将的101师团却是成了日军中的一个笑话,让他终于认清了现实,之前一支强撑着的精神就垮了下来。
精神一松懈,身体也开始感到各种不适。
特别是这个老鬼子年轻时候纵过度导致的前列腺老毛病开始发作,让他一夜要起来抖尿两三次,而且每次都是淅淅沥沥,断断续续,相当影响睡眠。
这天晚上,即使是在副官的侍候下服用了安眠药,睡到半夜的伊东政喜又感到了强烈的尿意。
老鬼子撕开睡眼朦胧的眼睛,不由叹了口气,再次起身端出床下的尿壶,又开始滴滴丢丢抖出不多的几滴尿液。
“八嘎,这该死的前列腺,等老夫回国后干脆一刀给割了算逑。”
伊东政喜老鬼子愤愤地腹诽道。
然后,他就听到了屋外的黑夜中突然传来了突兀的尖啸声,仿佛他年轻时射尿的那种快捷而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