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很是得意，举着话筒，似笑非笑地看着台下的顾平月，“希望在大家的共同见证下，夏氏集团能够越走越久，越来越好。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就能走到行业的顶端，跟彦氏集团平起平坐。”
这话说完，台下便是一阵唏嘘。
有人说她螳臂当车，也有人觉得她言之有理。
顾平月轻笑了声。
夏如看到顾平月在笑，像是受了多大屈辱一样，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不，我觉得以我们奋起直追的实力，将彦氏集团取而代之也未可知。”
台下一片哗然，但没人敢说彦擎一句不是。
夏如看着顾平月，笑得满面春风，似是故意气她。
顾平月的表情很淡，两根手指相互缠绕，无聊地拨动着。
她抬起手表看了眼时间，唇角微微勾起。
时间到了。
一瞬间，台上的屏幕换了画面。
嘈杂的人群安静下来，台上的画面上出现了何雪的脸，出现了夏如的脸。
那是一段视频，拍得足够清楚，将两人表情里的贪得无厌表现得淋漓尽致。
视频清晰记录了两人互相交易的画面，女人的嘴脸贪婪，说出的话薄凉。
台下顿时闹腾起来，纷纷指着夏如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这……夏氏集团果然是盗取彦氏集团的机密啊。”
“好歹是大企业，怎么也做这样不要脸的事情。”
“哼，在利益面前，谁不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彦擎在看到屏幕上的画面时，愣了片刻，而后迅速转眼看着顾平月，“这是怎么回事？”
顾平月跟他对视，“宋志峰不是卧底。”
“什么？”彦擎看着女人淡定的容颜，忽而觉得好陌生。
她或许一直都知道，但是她谁也没告诉，而是一个人默默承担着。
像今天一般，她瞒着他。
彦擎呼吸略微颤抖，“你什么都知道？”
事到如今，再欺瞒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她点头道，“从我决定相信宋志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会做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我？”男人的嗓音沙哑无比，透着冷意。
顾平月怔了下，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因为他的表情看着是那样凉薄，甚至毫无血色。
台下一片哗然，在纷杂的闲言碎语中，顾平月迎接着男人复杂的眼神，久久无言。
她不害怕万人不理解，不害怕一人承担压力。
可当她见到彦擎这幅表情的时候，心头顿时没了主意。她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过专断，或许在做这些决定的时候应该让他知道的。
她不开口，彦擎便一直盯着她看，好似在等待一个答案。
哪怕周围都是声音，顾平月还是感受到了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台上的夏如彻底没了主意，嘴巴张张合合，最后只能狠狠瞪着顾平月，憋屈地挤出一句，“大家不要被这些虚假的视频给欺骗了，这都是假的。”
被揭穿后的夏如很不好受，明明上一刻还存在云端，下一秒就彻底跌落下去。
而这种跌落是被人踩在脚底一般，没有丝毫的尊严可言。
她恨顾平月，恨得不能自拔。
举起话筒，她声音大了好几度，“大家安静一下，不要被这些东西给欺骗了。改良芯片就是我们研发的，不管怎么造谣，这就是我们的技术，也是我们先发布的。”
“肯定是一些不如我们的，眼红的企业造谣！这些视频全是假的，谁也证明不了什么！”
她似是自说自话，一个人滔滔不绝讲了很久。
但是台下的人再也听不进去她说的任何话。
眼看着场面越发不可控制起来，夏如一遍遍喊道，“这都是假的！”
“何处作假了？又有哪里冤枉你们夏氏集团了？”宋志峰从幕后走出来，冷声质问。
夏如瞪大眼睛，恨不能将他一把推到台下。
“你给我闭嘴！不许造谣，闭嘴！”她失控地喊。
宋志峰拿着话筒，渐渐靠近人群，目光不自觉移到顾平月的脸上。
顾平月点点头。
他这才开口，“不好意思，今天的事情都是一场误会，让大家见笑了。”
“如大家所见，改良芯片的技术确实是夏氏集团盗取来的，但是我给他们的机密是假的，是彦氏集团研究的失败品。”
“之所以要这样做，就是想将夏氏集团这样卑鄙的手段展示出来，希望大家都能擦亮眼睛，接下来想与之合作的企业，最好三思而行。”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狠狠打在夏如身上。
宋志峰简单几句话就掌握了现场的状况，舆论的风头瞬间都调转了方向，对准了夏氏集团。
这个结果正是顾平月想看到的，也是她预谋了这么久的。
当一切都澄清之后，压在心头的情绪终于轻松卸下。
苏澈在一边感叹，“这是你的主意？”
顾平月朝着宋志峰的方向看了眼，点头。
“想不到啊，你还有这么狠的一幕……”
顾平月笑着问，“哪里狠？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彦氏集团将会很危险。”
总不能人都踩在她的头上了，她还必须笑脸相迎，逆来顺受。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在何雪最先勾结宋志峰的时候，顾平月就知道了。
那些纸条，也是宋志峰故意留给顾平月的。
再然后，他潜入彦氏集团的主意，也是她出的。
做这一切，无人知晓，就连彦擎都被蒙在鼓里。
发布会结束后，夏如下不了台，还是夏家老爷子亲自出面，说了好些赔罪道歉的话，这才将在场的人给送走。
人群散去，彦擎一把拉过顾平月的手，作势就要走。
他心里五味杂陈，迫切地想知道顾平月为何要瞒着自己。
顾平月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弄得很尴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带走了。
男人的步伐很快，走路带风，散着寒意。
顾平月不知道被他带到一个什么地方，那是一间逼仄狭小的屋子，屋内的光线昏暗得近乎看不见。
黑漆漆的视线里，顾平月只能看见彦擎模糊硬朗的面部轮廓。
还未来得及开口，彦擎就狠狠压住她，将她手腕举至头顶，随后整个人欺身而上。
“你干什么？”顾平月压低声音，语气急促道。
彦擎冷笑一声，直直盯着她看。
男人的呼吸渐沉，心底的情绪翻涌不停，那些情绪化成体内的火，要将他燃烧殆尽。
他俯身咬住顾平月的耳朵，语气压抑到极致，“为什么要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