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面色僵硬，面对这么压迫的气息，她在脑海里事先想好的说辞都变得无力。
她犹豫了好半天，见彦擎灼热的目光仍然紧紧盯着自己，也不敢再拖延，压低声音道，“彦总，其实当时是顾小姐心情不怎么好……”
彦擎轻笑一声，似是对这个解释很不满意。
小雅又赶紧说，“我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表现情绪，便想带她放松一下，顺便说说心里话。”
彦擎沉声打断她，“吴小姐，我猜你是聪明人。”
他顿了下，直接了当道，“我希望你跟我解释一下，围绕着顾平月身边的那些陪酒男人，是谁找的？”
完了完了，小雅在心底将自己骂了千万遍。真不知道当时脑子是哪里出了问题，竟然会给顾平月找这些男人。
现在居然让彦擎知道了，她该怎么解释才能把这事说明白啊……
小雅咬唇想了半天，很没底气地坦白，“是我，这都是我的意思。我就想让顾姐心情好一点。”
“怎么？”彦擎调整了下姿势，冷淡地挑眉，“你是觉得我满足不了她？”
小雅满脸黑线，赶紧否认，“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都怪我一时糊涂，给顾姐和您添麻烦了。”
她边说边观察着彦擎的情绪，见后者还是满脸阴沉，又耐心解释道，“彦总，这件事情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跟顾姐没有一点关系。她也是不好意思让那些陪酒小哥为难，这才……”
“不想让他们为难，便顺从了他们的意思？”
小雅见彦擎又误会了，急着说，“不是您想的那样。顾姐真的是清白的，她开始是不愿意接受这些的，是我，都是我的主意。”
彦擎眯起眼睛打量起面前的女人，似是在分辨她话里的真假意味。
见她满脸急切地解释，倒不像是作假。
但彦擎依然没有领情，本就低沉的声音又沉了几分，“你私自带她出去，是你的问题，你必须要认。”
“是是，我的确是错了。”小雅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您要怎么惩罚我，我都接受，只希望您别牵连我老公的公司。”
彦擎直直看着她，目光薄凉，“我要你跟我说实话。”
“我说我说。”
“那你们去KTV聊天，顾平月究竟跟你聊了什么？”
小雅大脑当即断片，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要说聊了什么，她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那句——
“凭什么睡了我就跑了。”
“说不说？”彦擎又在施压了。
小雅实在是没有办法，左右环顾了一圈，在心里组织了好几遍的措辞，慢吞吞道，“顾姐说……她说心里很堵。”
“嗯？”
“她说很孤独，找不到说话的人。”
彦擎还是直勾勾盯着小雅，捕捉到了关键词，“为什么心堵？”
小雅不敢看彦擎，深吸一口气，认命道，“因为您跟她发生关系后就不见了……”
“我知道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不太好，但这真的是顾姐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总之事情的前因后果大概是这样。追溯源头，是您先不见了，她觉得您是在逃避，所以心堵，这才找我聊天的。”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小雅觉得自己还活着都是万幸了。
她呼出一口气，偷偷看了眼彦擎。
本以为他还会沉着脸的，但出乎意料的是，听到这个解释的彦擎，面色缓和了不少，就连眸间的阴郁情绪也消减了几分。
彦擎最终只是警告了一番小雅，便没再多加追究。
客厅空无一人，他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衔着一支烟，凝眸沉思着什么。
——
顾平月从睡梦中惊醒，只觉头痛欲裂。
她一时想不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揉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却在看见床边的男人时，吓了一跳。
彦擎昨晚一直守在顾平月床边，但他没有在她身边躺下，而是坐在沙发上。
“你……你怎么在这里？”
说完，顾平月迷迷糊糊想到了什么。
她记得昨晚是跟小雅在一起喝酒的，怎么喝着喝着，就回到彦家了？
她是怎么回来的？回来后又发生了什么？
关于这些，顾平月全然都不记得了。
彦擎起身，走到顾平月跟前，声音嘶哑了不少，“醒了？”
顾平月茫然地点点头。
彦擎盯着她的脸，神情格外认真，他帮她挽起耳边的碎发，低声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顾平月摇摇头。
彦擎嗯了声，还是看着她。
顾平月心底有太多疑问了，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吗？”
“我接你回来的。”
顾平月心头一哽，想到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情绪有些崩溃。
如果是彦擎接自己回来的话，那他岂不是见到那些陪酒小哥了。
顾平月莫名担忧，但转念一想，心底那点忧虑荡然无存。
明明是他触犯规则在先，不打一声招呼地跟自己发生关系后，还避而不见。
顾平月越想越吃亏，没给彦擎什么好脸色，“是吗？你现在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彦擎淡淡挑了下眉，“你确定是要我给你解释？”
“不然呢？”顾平月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道，“我们之间是签订了和离协议的，协议上可没写你能不经过我同意，就那样吧？”
顾平月拿出惯用的谈判姿态，只是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终归是不能谈得太明白。
但彦擎似是故意一般，轻佻道，“不知你指的是哪样？”
顾平月气笑了，“彦擎，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她话音刚落，彦擎就忽然俯身往前，霸道地逼近，热烈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盯着她，“那关于昨晚的事情，我也想听一个解释。”
虽然顾平月身正不怕影子歪，但彦擎这么突然的靠近，她还是被弄得很无措。
她目光闪烁了下，有些心虚地说，“我跟朋友一起出去喝酒，只不过喝多了而已，有什么好解释的。”
“既然是喝酒，为什么要找那么多男人陪着？”
顾平月轻吸一口气，强撑道，“那是情趣，现在的人不都这样玩。你不也可以找陪酒的小姐吗？我自然是不会说你的。”
顾平月话说完，彦擎的眸色愈加深沉，他听着女人云淡风轻说出这些，心头很不是滋味。
男人喉结向下滑动，艰难地开口，“我在你心里，甚至连外面的男人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