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月最近很忙，白天工作，晚上还要应酬，必要时候需要开各种会议。
苏清正在跟她介绍对方的背景，“今晚的老总是个做手机的，最近几年发展得还不错，也是想要我们的芯片。”
“但他之前一直跟夏家合作，可能对我们不信任。不过这是一家大企业，若是把合作谈下来了，对我们也是件好事。”
顾平月不喜欢这些客套事情，可也不能不面对。
她起身穿衣服，淡淡道，“知道了。”
苏清喊住她，“顾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怎么？”
“就是……对方可能比较难缠，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苏清知道顾平月的脾气，害怕她把人给得罪了。
顾平月还是记住了苏清的话，一路上都在提醒自己，无论等会见到什么样的人，都选择默默对待。
她按照约定的时间，很早就到了会场。
高级酒店包房内，几个老总坐在一起，推杯换盏，空气里混杂着尼古丁和酒精的味道，让人头晕。
顾平月一进去，不适地皱了下眉头。
里面的人见她来了，也作势起身握手。顾平月一一回握，礼貌地说着客套话。
坐在餐桌中间的老总是今天的重要人物，一个啤酒肚再加上颇显眼的地中海，让人不注意都不行。
顾平月走过去，直接在他旁边坐下。
饭局正式开始，顾平月逐渐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
那些记者在晚上就把报道赶了出来，也带来了不小的影响力。
对方是个年纪不小的老总，主要经营手机，所以很需要彦氏集团的芯片，但老总也看到了报道上的内容，陷入犹豫不决中。
顾平月主动解释了下情况，并倒酒赔罪，“这件事情是我们处理得不对。明天就会给大家一个结果的。”
老总也是个脾气不小的人，当时就不乐意了，“什么叫明天？你以为我的时间就是这么容易挤出来的吗？”
顾平月为了顾全大局，什么都没说，又给他倒了杯酒。
“早就听说彦氏集团不靠谱了，我也是看着你们研发出新芯片，这才跟你们合作的，现在又被媒体报道出了这样的问题。我要是接着用你们的芯片，回头怎么跟我的顾客交代？”
“您放心，我们的产品都是经过专业的测试才发出来的。我们没有开发布会，不代表产品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问题。”顾平月耐着性子解释。
那老总以前是跟夏家合作的，处事风格跟夏家也莫名相像，无论顾平月怎么说，他们都有点将信将疑的样子。
“那要是出了问题，谁来负这个责？”老总端着架子说，“毕竟我们谈的不是小项目，这些事情得提前说好。”
这些人自然是相信彦家的信誉和势力的，他们唯一不相信的就是顾平月这个人，这会倒有点疑神疑鬼的感觉了。
顾平月态度没有变化，但语气也不软弱，“倘若是芯片的问题，我们负全责。若是你们产品本身的问题，与我们无关。”
“怎么叫没关系？万一是你们的芯片把我们的产品弄坏的，那要怎么算？”
“谈合作的首要前提是互相信任。”顾平月的语气冷了下来，“如果您无法信任我们，那合作终止，也没关系。”
顾平月心底早就不耐烦了，一直顾及着大面子，这才一再忍耐。
“小姑娘，你的脾气还是太傲。”老总笑得渗人，“你也不出去打听一下，我们这一带，谁敢反驳我。夏氏集团你是知道的吧，你们的死对头了，如果你不珍惜跟我们的合作机会……”
他继续笑，“那我们很可能跟他们合作。”
顾平月随手整理了一下头发，侧过眸子看他，一双眼波流转的眼睛仿佛能摄人心魂，“您这么说的话，为何又来跟彦氏集团合作？我的时间也很宝贵，排队合作的公司一大堆。”
她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最让人无法接受的话。
老总接不下话来，脸色很难看。
他冷哼一声，嘲讽道，“谁知道你是排队谈生意，还是做什么别的勾当！”
顾平月人长得美，又有地位，外界不是没有流言蜚语，总觉得她是靠着男人才在彦氏集团站稳脚跟的。
立刻有人附和起来，“是啊，你跟那个苏澈很熟悉吧？你谈不好的生意，跟他说一声，自然是有人帮忙的。”
顾平月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冷淡的眸子扫过那一张张油腻的脸，只觉得恶心。
她哐一声放下酒杯，声音冷到极致，“这合作不谈也罢。”
“你想谈就谈，不想谈就不谈啊。”老总不肯松口，明显是个难缠的主。
顾平月起身，直直盯着他，“你想怎样？”
“大家伙想不想知道，苏总跟她有没有关系？”老总无聊地问。
偏偏还有很多人回应，“不如就给苏总打个电话，让他来一趟。”
老总又看向顾平月，调笑道，“顾小姐谈不好生意没关系，我们可以叫别人帮你谈。”
顾平月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轻笑道，“这跟苏总有什么关系？今天这生意谈不成，咱们好聚好散。何必这么执意纠缠，把最后一层脸皮都撕破？”
她话刚说完，老总就自顾自拿起电话，给苏澈打了过去。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但是顾平月听见他报了这个地方的位置，并且把责任都往她身上推，将合作谈不下来的原因都归咎于她。
他刚挂断电话，顾平月这边就接到了苏澈的电话。
他的语气不像平常那般温和，甚至带着一点急促，“你怎么了？现在还安全吗？”
顾平月淡淡点头，“没什么事，谈生意呢。”
“你先等我一会，我过去找你。”
顾平月又说，“真没事，几个人喝醉了，瞎说八道的你别信。”
“我这边还有点事情，处理完了立刻就过来，你先等我一会。”苏澈坚持说着。
顾平月知道拗不过他，只好收回手机。
老总嘻嘻哈哈笑出声，“我就说吧，什么领导人，还不靠着男人。”
“不过那彦擎也是可怜，自己死了，让女人把产业管着，又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啧啧……”
“想当初彦氏集团是何等风光，彦擎那时候还看不上我们，如今还不是巴巴地讨好起来了。”
顾平月听着这话，莫名好笑。
她靠在门口，脸上的情绪晦暗不明，冷不丁来了句，“谁说彦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