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最好。”彦凌狠狠道。
顾平月觉得以彦凌的性格，可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
她扯住他的衣服往后拽，大声喊，“他死了，你也就毁了！”
彦凌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还是没停，车子直直朝着教练奔过去。
跌坐在地上的男人吓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睁大瞳孔，像是等死一般。
顾平月作势要掰开彦凌的手，但他死死握着龙头就是不愿放手。
距离越来越近，急速跳动的心跳声取代了猎猎作响的风声。
那个男人嗓子里发出了一声死一般的嚎叫，哀怨又悲伤。
顾平月也眨了下眼睛。
接着——
她的身子不自觉往前一抖，摩托车引擎声戛然而止。
车停了。
顾平月定睛一看，车轮堪堪盖住男人的衣角。
男人早就吓得神魂颠倒，彦凌跳下车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扯到顾平月跟前，大声问，“听说你欺负我嫂子啊？嗯？”
男人此刻吓得跟怂包一样，哪里还敢说话，只能颤颤巍巍地摇头。
彦凌又问顾平月，“他打你哪里了？”
“没打我。”
“那他怎么骂你的？”
男人见这情形，诉苦道，“我就是想让这位小姐好好学车，可能说话的语气态度有问题。如果是这样，我跟你道歉，麻烦你们也别再追究了好吗？”
彦凌一拳头打在男人身上，“想都别想。”
“小姐，你说我怎么你了？我就是想让你好点学车，我也是做教练的，不可能这点职业操守也没有。”
顾平月想着自己已经教训过他了，本打算放过他一马的，谁想到他越来越放肆，居然想把责任往她头上推。
顾平月唇角微挑，眼底遮不住的冷，“他对我动手动脚。”
“我草你妈的！”彦凌一脚就将男人踹翻在地。
他还没想过会是这样一种欺负方式，整个人都被点燃了一般，疯狂揍着地上的男人，“你知道我哥是谁吗？你敢动我嫂子，不想活了是吧？我就成全你。”
彦凌这样子，可不止一点生气。
顾平月倒没有想到，他会为自己这么生气，甚至帮着出头。
彦凌把男人打得快不行了，沉着脸问，“你动她哪儿了？”
“腿……”
彦凌对着男人的腿就是几脚，“这还是轻的。你得罪她，我就让你在这里混不下去。”
顾平月站在一边看着，觉得也差不多了，拉着彦凌走，“行了，给点教训就够了。”
“解气了么？”彦凌一手还挂在男人的脖子上，侧过头看顾平月。
在这一瞬间，顾平月忽然觉得彦凌貌似有点帅。
说不清道不明的，他为自己出气的时候，那种高大模样跟自己印象里的人完全不一样。
彦凌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到底解气没有？”
“嗯，可以了。”顾平月的视线放在男人的脸上，凉凉道，“料他以后也不敢了。”
彦凌这才松开手，但是还没放过男人，警告道，“给她道歉！”
男人这会哪还顾得上别的，抱着头冲顾平月连连鞠躬，“姑奶奶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就饶了我吧。”
顾平月没有搭理他，转过身朝着彦凌的摩托车走去。
她正在戴头盔，背过身问彦凌，“你说何雪来家里干嘛了？”
半天没得到回应，顾平月又问，“闹事么？”
她的话音刚落，肩膀处就传来一阵沉重的力量。
她垂下眼帘，看见胸前搭着的一件外套。
再转回头，她看见彦凌穿着一件单薄衣服，他高举着胳膊戴头盔。
少年气十足，坦荡大方。
冷风呼啸而过，吹散人的头发，迷乱人的眼睛。
顾平月似乎看见了，彦凌正朝着自己伸出手。
又好像听见他说：“握手和解。”
但事实上，彦凌一声不吭，快速地上了车催促道，“快点。”
车子还是飞快地在路上行驶，其实风吹得很冷，但有了彦凌的一件外套，身体还是暖和了一些。
等到了彦家时，彦凌的身体都快冻僵了。
他也没管顾平月，赶紧进了客厅。
彦思雨看着厨房里的人，不由抱怨，“怎么回来得那么晚，人家晚饭都快做好了。”
彦凌坐在沙发上，随意扯了块毯子搭在身上，并未接她的话。
彦思雨惊呼道，“呀，你的脸怎么冻成这样了？”
顾平月一进来就听见这句话。
彦凌极轻地咳嗽了一声，敷衍道，“太冷了呗。”
“你不是去接嫂子了么？”彦思雨边吃薯片边说，“她再不回来，厨房里那位恐怕就要上了天。”
顾平月正好换鞋，随意搭话，“回来了。”
彦思雨看过去，故意大声喊了一句，“嫂子回来了啊。”
彦思雨平常对顾平月可没有这么亲热，大概就是看着何雪今天在这里，有意气她一般。
这一招对何雪果然很有用，本在厨房做饭的她，立刻直起身子探头往外看。
彦思雨窃笑一声，又说，“嫂子，你穿得是彦凌的衣服啊，他去接你回来的对吧？”
顾平月嗯了一声，脱下衣服还给彦凌。
彦思雨看到何雪不舒服，心头舒畅，“那我二哥对你真好，要我平常让他来接我，他都不会来的。”
彦凌：“你放屁，这是她有危险了，我才去的。”
彦思雨：“什么危险？”
她又把顾平月拉到跟前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发现顾平月的头发确实有点乱，衣服也穿得很少。
彦思雨立刻联想到什么，大喊一声，“何雪！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对我的嫂子！”
何雪出来，一脸无辜，“妹妹，我也是刚来的，怎么会去害嫂子。”
“谁是你妹妹。”彦思雨说，“既然不是你，那还能有谁？”
彦凌打断她，“不是。”
“那是什么人？敢打彦家的主意，这胆子也太大了吧！难道那人不知道大哥吗？”
彦思雨这会格外兴奋，完全没有听到外面的门铃声响了。
顾平月正准备去开门，却被何雪抢先一步跑到门口。
顾平月觉得稀奇得很，今天才跟何雪好说歹说一番，才管了一小会，她又恢复到死皮赖脸的风格。
只是这次她难免太过分了，闹事都闹到家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