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瞅着萧沫希满面春风的模样,吴玉堂一脸无语:“你可真舍得,连皇上赏赐的玉佩都舍得给出去。”
萧沫希神色一顿:“你看到了?”
吴玉堂没好气的哼了哼:“我又不是没长眼睛!”说着顿了顿,“你是不是该跟我说声谢谢?”
萧沫希瞥了他一眼,没理他。
吴玉堂不干了:“要不是我及时出现,你那玉佩未必送得出去吧?”
萧沫希却是一脸自信的说道:“你和汪家父子的出现,只是加快了月莹做决定的速度罢了,她收或者不收,全都是因为我这个人,跟你可半毛关系都没有。”
吴玉堂嫌弃的撇了撇嘴:“我以前咋没发现你脸皮还挺厚的啊,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叫上人家的闺名了。”
萧沫希笑了笑,纠正道:“月莹收了我的玉佩。”明面上是一块玉佩,实际上是他的心意和选择。
吴玉堂有些复杂了:“我还以为你还会考虑考虑呢,怎么就这么着急的送出玉佩了?”
萧沫希神色一正:“我娘说过,对待感情切忌拖拖拉拉,喜欢了就勇敢的去追究,若是确定对方也中意自己,那就早点表明态度。”
“月莹幼时遭逢巨变,寄居的舅家待她又不好,如此成长环境,使得她的内心是封闭的,很难向外人敞开心扉。”
“再加上我和她身份上的差距,哪怕她对我有意,她也会祛步,这个时候,就得我主动了。”
“送出玉佩,代表了我坚定的选择,可以让她动摇徘徊的心安定下来。”
吴玉堂看着萧沫希,他了解这家伙,知道他这样的人,认定了就是一辈子,叹声道:“以前家里催婚,我还可以那你当挡箭牌,你要是定亲了,我家怕是又要闹腾了。”
萧沫希笑看着吴玉堂:“这些年你也该玩够了,就没想找个喜欢的姑娘安定下来?”
吴玉堂摇头:“莺莺燕燕的,调剂纾解心情还可以,真要娶回家,我肯定会头疼的。”
萧沫希笑了笑,对于好友的想法他虽不赞同,但尊重他的选择,并没有横加干预。
吴玉堂好奇的看着萧沫希:“话说,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叶姑娘的?”
萧沫希愣了愣,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一开始他只是对女扮男装的月莹感到好奇和欣赏,后来知道了她的身世,又心生怜惜,要说真正心动......
大概是在银矿洞中,她将自己推开,他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淹没在巨石中的时候吧。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凿开巨石,在山洞中找到月莹时那满心抑制不住的欢喜。
就是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对她是不一样的。
吴玉堂见他思绪飞走,不得不将他拉回来:“喂,我说,你也别太高兴了,刚刚我好像瞧见老王爷的马车了,你做好准备等着回去被盘问吧!”
果然提到老王爷,萧沫希脸上就露出了无奈之色,头疼的想着回府之后要如何交代。
......
汪宅。
叶月莹回到院子,就被汪老夫人叫过去了。
显然,前头发生的事情老夫人也知道了。
叶月莹歉意的看着汪老夫人:“外祖母,我......”
汪老夫人打断了叶月莹,拉着她坐到自己身旁:“你做的对!你舅舅能力如何,我在清楚不过了。”
“可惜呀,我没教好他,养得他没有自知之明,一心只想着往上走,却从没想过他有没有那个能力,这些年是越发的固执偏激了。”
听老夫人这般说,叶月莹心下顿时一松,整个汪家,她现在唯一在意的也就只有外祖母了。
汪老夫人却忧愁的看着叶月莹:“莹莹,你实话告诉外祖母,对于那位萧小王爷,你到底是什么想的?”
叶月莹愣了愣,紧握着手里的玉佩。
汪老夫人:“小王爷身份尊贵,上次冒着大雪亲自送你我回府;这次说是为了取伞,实际为了什么,你心里应该有数。”
叶月莹起身走到屋子里的红梅花瓶前,看着红梅道:“外祖母,我现在心很乱,对于萧沫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只知道,他人很好,在辽东初识的时候,他对我就挺照顾和包容的。”
“您别看他是位王爷,可身上却一点架子都没有,当时我心里惦记着叶家的事,言语态度并不好,可他却很包容我,从未生过我的气。”
“他好像很明白我的感受,能理解我为什么会那样,包容我的一切却又从不让我有任何心理负担。”
看着外孙女越来越亮的眸光,汪老夫人暗自叹了口气。
莹莹怕是早就情系萧小王爷了!
叶月莹还在继续说着:“外祖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感觉特别踏实,他好像每次都能察觉到我的难处。”
就像今天送她玉佩这事,是不是也是因为他察觉出了她的退缩矛盾,所以才那般突然的送了这象征身份的玉佩给自己?
自从爹娘去世后,她一直感觉自己是没根的浮萍,可是......
叶月莹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可是,握着这块玉佩,哪怕萧沫希什么都没说,她却有种从漂浮状态回归大地,脚踏实地的安心感。
这块玉佩,就是萧沫希无声的承诺。
叶月莹自己都有些诧异,她没想到自己竟这般相信萧沫希。
看着思绪飘远,不知在想什么的叶月莹,汪老夫人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
......
与此同时,京城城门,一队仪仗浩大的车马驶入了城门,走在最前头的是五匹膘肥大马同拉的豪华马车。
“不知是哪位王爷进京了?”
五马车架,这是王爷出行的规格。
“还能是谁,没看到马车上挂着威远王府的标志吗?”
“原来是威远王和威远王妃回京了呀。”
“听说前不久威远王和威远王妃在南边又破获了一桩官员以权谋私、私扣高产粮种的案子。”
“这些年威远王带着威远王妃到处游玩,督办了好些案子,听说一些地方官员啊,一听威远王的名号,就吓得面色大变,以至贪污受贿都不敢了。”
相较于街上的喧哗吵杂,此刻马车里却格外的温馨。
萧烨阳正低头削着苹果,削好了皮,又切成小块放到碗里,然后端给背靠背正翻看着话本的母女两。
至于坐在一旁的古沫琰,直接被忽视了。
古沫琰对父亲的区别对待早就见怪不怪了,反正,还有他哥陪着他。
可惜呀,听说大哥有心上人了!
古沫琰有些忧伤,有了新嫂嫂,大哥也有人心疼了,到时候,家里岂不是就他一个没人疼没人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