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晌午的时候,船到达了宁门府城郊外码头。
船一靠岸,稻花就走出船舱,带着丫鬟婆子准备下船,然而刚一出来,就被萧烨阳拦住了去路。
“怎么了?”
稻花诧异的看着萧烨阳。
萧烨阳没理她,而是转头看向得福。
得福立马上前,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白色帷帽递了过去。
萧烨阳接过帷帽就要给稻花戴上,稻花躲闪了一下,不过见萧烨阳今天情绪一直不佳,就任由他帮着自己戴了。
“日后出门的时候,都要戴上这个。”
萧烨阳一边给稻花系帽绳,一边轻声叮嘱道。
稻花见薄纱并不妨碍视物,倒也没拒绝,只是道:“戴上这个,倒是可以用来遮太阳,免得被晒黑。”
萧烨阳嘴角勾了勾,笑道:“不止夏天要戴,其他时候也得戴,你如今大了,不好像小时候那样在外面抛头露面的。”
听到这话,稻花直接翻了个白眼,外加撇了撇嘴。
大什么大?她还没满十三呢!
薄纱没合拢,萧烨阳将她这幅样子看得清楚,心中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好了,忍忍吧,琉璃厂做活的人较多,你也不想被人盯着看吧。”
戴好帷帽后,萧烨阳想亲自扶稻花下船,可后来想到了什么,扫了一眼岸边的人,又将手给收了回去。
岸上已有马车候着了,下了船,稻花就上了马车,而萧烨阳则是骑上了马背:“走,去琉璃厂。”
不过两盏茶的功夫,一行人就到了琉璃厂。
“萧烨阳,这琉璃厂你怎么建得这么大?”
看着眼前占地面积极广、修得气派壮观的琉璃厂,稻花有些诧异,又有些震撼。
萧烨阳淡笑道:“这是大夏的第一座琉璃厂,要建自然要往最好的来建。”同时,这也是他的第一份差事,自然要完成得漂漂亮亮的,让其他人挑不出错。
“行,有钱就是任性。”稻花感叹了一句:“不过,你就不怕生产出来的琉璃卖不出去呀?”
萧烨阳笑了,眉宇间流露出绝对的自信:“怎么可能卖不出去?你是不知道那些个达官贵人有多喜欢攀比,以前国外来的琉璃稀少,有些女眷为了抢面镜子,在人家老板店铺大打出手的都有。”
“我可以肯定,只要琉璃生产出来了,就绝对不会卖不出去,而且,还会供不应求的。”
稻花立马笑弯了眼:“照你这么说,日后咱们岂不是会赚很多很多银子?”
听到稻花用了‘咱们’二字,萧烨阳心中一喜,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日后咱们会赚很多很多银子。走吧,我带你进去看看。”
稻花跟在萧烨阳身后走进了琉璃厂,看着大门前还有人看守,厂内还有人巡逻,顿时笑道:“你这管控做得还挺严的。”
萧烨阳淡淡一笑:“自从皇伯父开始筹建京都琉璃厂后,各方闻风而动,都来过来分一杯羹,不管得严一点,谁知会有什么人混进来。”
“这段时间我也就呆在桃花村,要不然,肯定会被烦死。”
“之前我收到舅舅的信函,说是找我的人已经找去宁门关那边了,若不是军营不能随便乱进,某些人都准备留守在那边堵我了。”
稻花:“......财帛动人心呀!”
因为中午的太阳很大,稻花只粗粗的看了一圈就出来了:“萧烨阳,这琉璃厂修建得出乎我的意料,我想要不了多久,大夏第一座琉璃厂的名声就会传遍整个大夏的。”
萧烨阳笑了:“我会朝着这方面努力的。”
以前建琉璃厂,他只是想证明自己,外加赚点银子,可如今,听了古师傅的话后,他有了新的想法,他要开始积蓄自己的力量了。
稻花粲然一笑:“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闻言,萧烨阳双眼亮了亮,一眼不错的盯着稻花。
稻花被他看得不自在,连忙没话找话说:“那个.......琉璃厂制作出来的第一批琉璃,你可得给我留一份。”
萧烨阳笑道:“少了谁的,也不可能少了你颜大姑娘的呀。”
稻花笑了笑:“算你识相。”说完,看了看天色,“已将晌午了,你跟我一块回我家吃饭吧。”
萧烨阳面露意动,不过很快又摇头拒绝了:“这次就不了,我还有其他事,等下次吧,这两天,文凯他们肯定是要回来送你大哥的,到时候我在一块上你家。”
稻花:“......那好吧,不过,现在已经午时了,再忙你也要记得吃饭哦。”说着,看向得福。
得福立马笑道:“奴才一定提醒主子吃饭。”
稻花点了点头,看向萧烨阳:“那我就回家了。”
萧烨阳笑着点了点头。
稻花看了他一眼,在王满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坐上马车,稻花将帷帽取了下来,掀开车帘对着萧烨阳说道:“你快去忙你的吧,我走了。”
萧烨阳点了点头,并对着稻花挥了挥手。
稻花放下车帘,吩咐车夫可以走了。
马车启动后,稻花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见萧烨阳直直的看着这边,凝眉坐了回去,边把玩着帷帽上的珠串,边说道:“萧烨阳那家伙今天怎么了?感觉像是有什么心事,难道师父对他说了什么重话?”
自家师父的那张嘴,稻花是非常清楚的,有时候是很毒舌的,萧烨阳如今正值青春叛逆期,最是要面子,也许师父无意中的某句话伤了他自尊?
“哎,下次去桃花庵的时候,看来是得提醒提醒师父了。”
琉璃厂外,得福见自家主子一脸不舍的看着颜姑娘的马车,忍不住说道:“主子为何不和颜姑娘一起去颜家呢?”
萧烨阳双眼微微一眯:“古师傅说得不错,我可以和文凯几个交好,可却不能和稻花走得太近,这对她的名声不好,尤其是现在,各方都在盯着琉璃厂,我要是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很快就会被传开的。”
他是无所谓的,可稻花不行,他不允许任何人往她身上泼脏水。
不管他如何想和稻花呆在一起,他都必须得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