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渊总结来看,还是跟小十待的时间太少了,估计是想她想的紧。
当下瞧了一眼身旁无人,直接将她纳进了怀里。
“父皇母后!”
忽然,听见一软软糯糯的声音。
楚离渊和十安两人顿时如临大敌一般。
“不行,我带你躲开。”
十安却扯住了他:“来不及了。”
下一秒,就见一个粉雕玉琢的白发小娃娃到了跟前,小娃娃一袭粉色小长裙,精致漂亮的很。
到了近前,插着小腰:“父皇,母后!你们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忙吗?是不是就想要甩开我?”
十安一看这情形,立即转头看天。
楚离渊硬着头皮道:“哪里有?你是父皇的小公主,父皇想你还来不及呢。”
这边说着,伸手便想要将小恬恬抱起来。
只可惜,恬恬立刻躲开:“父皇和母后都不喜欢恬恬,竟然骗人!说要陪恬恬玩打球的游戏的,却只打了两下就结束。剩下恬恬自己玩球,好没意思。”
眼瞧着她这是一副要哭的样子,楚离渊只觉得脑仁儿疼,即刻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十五:“快去寻太子。”
话说他闺女所谓的玩球,实在是太考验人了。
这孩子天赋异禀,脑力速度体力都远远超过于常人,除了自己还能跟他玩一会儿小十,来月事的时候可以跟他玩一会儿,其他人,绝对是有来与无回。
可跟她玩实在是太累了。
话音才落,就见到已经长成小小少年的永宁向着着头走了过来。
“父皇,母后。”他到了跟前恭恭敬敬的行礼。
见到自家父皇和母后皆是一副求救的样子,永宁控制不住的摇头失笑。
“哇~”小恬恬一看到永宁,立即哭了起来:“哥哥,父皇和母后欺负我!”
楚离渊和十安对视了一眼,一时之间皆是有些无语。
永宁将人抱了起来,伸手擦了一把恬恬的泪:“好了,不哭了,哥哥让人给你去买糖葫芦好不好?”
恬恬即刻就不哭了:“好,哥哥最好。”
而后抱着永宁的脖子,完全将楚离渊和十安忘到脖子后面去了。
楚离渊立即适时地道:“永宁,快带你妹妹去吧。”
永宁看着退避三舍的父皇母后,又一次摇头失笑,行过礼之后便抱着妹妹转头走了。
妹妹明明乖巧可爱的很,也不知父皇母后为什么要怕她。
看着他们的背影,十安眼睛冒小星星:“渊哥哥,别说,我还真觉得小恬恬嫁给永宁挺好。”
楚离渊下意识地点头,紧接着立即摇头:“什么嫁不嫁人的,恬恬还小呢!你别让那些老臣们给影响了,他们整天就知道胡说八道。”
十安控制不住的发笑:“我这不就是说说嘛,大臣们想让恬恬嫁给永宁,也是因为永宁是一个很合适的储君人选。
再加上咱们家小恬恬是我们和永宁自小宠到大的,身份又是珍贵非常,怕是一般人也降不住。”
楚离渊其实心中也是认可的,可是也不知道为啥,他就是觉得别扭,当下只道:“总之甜甜还小呢,过些时候再说吧。”
十安认真的点了点头,两个孩子如今还将对方当成亲人,以后若真是有感情,走到那一步也无可厚非,若是他们没有考虑,十安也不会硬撮合的。
微风袭来,卷起了十安耳侧的碎发,楚离渊下意识帮她将碎发轻轻的拂到耳后。
视线落在她那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呼吸一窒。
勾住了她的腰,将人带到了自己怀里来,贴在她耳边小声的道:
“小十,我们是不是可以再要一个孩子了?免得恬恬太孤单。”
十安听着这熟悉的话,挑了挑眉头,“怎么?”
她生小恬恬的时候,生了三天三夜,那几乎是她前世今生最痛的经历了。
当时渊哥哥就说,再也不生了,
然后,他们也确实没有再继续生了。
只是,这位每次想要耍流氓的时候,就会把这事情拿出来。
楚离渊却也在这几年里练就了厚脸皮,即刻一本正经道:“那册子,朕觉得还有必要好好探讨探讨。”
这边说着,下一秒便将十安拦腰抱了起来。一个呼吸间,便回到了宫里。
床围落,温香暖,十安摸了把多年没摸够的腹肌…
呼~
舒服。
……
人间四月的桃花,将满山遍野装点的如同仙境一般。
一老者提着食盒被人扶着慢慢的停在一座墓碑前。
老者对着身边众人摆了摆手:“春夏,秋冬,你们先下去,我和老朋友好好聊聊天。”
春夏秋冬退开后,花和尚席地而坐,将食盒打了开来,慢慢的一盘又一盘儿的将菜以及美酒摆开来。
语气舒缓道:“今年天气暖和,我身体还算硬朗,昨日做梦才梦见了你,便来瞧一瞧。
你放心,只要我还没死,定然不会忘了你我当年之约,会把他们俩的事情同你讲。”
看见对面仅有一个峰字的墓碑,花和尚苍老的声音缓慢,似乎极有耐心。
“说来啊,也有意思的紧,太上皇和皇太后这些时日又去楚王府住了。
太上皇最近老是爱吃肥肉,皇太后不愿意让他吃太多,怕影响他身体。
太上皇便偷偷的吃,甚至还威胁小太监给他拿肉吃,要不然就要打人。
皇太后一生气,就带着身边几个心腹跑到楚王府去了。说是以后再不愿意搭理太上皇了。
你知道,太上皇他最是怕皇太后不理他,所以,即刻便追了过去。
再三保证之后啊,两人就在楚王府暂且住下了。
一个个年岁都不小了,偏生性子还跟小孩子似的。
他们身体都硬朗的很,诚如你所愿,他们两个…一起变老了。”
说着,花和尚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今日太上皇睡醒了,同我下棋的时候,忽然说起了你。”
花和尚说的多了,缓了一口气,又道:“原来啊,这么些年,他都知道他的那颗心是你的。
还说,要给你添一杯酒呢。”
花和尚端起酒壶在墓碑前撒上了一些。
又是忍不住道:“说来,当年我万般困惑。只觉得你是傻透顶了。
我是一个医者,清楚地知道,爱不爱一个人,是由大脑来决定的,跟心脏没关系,心脏不过是个器官啊。
我想啊,但凡你长了一点脑袋,都不会用这么怪异的手段。
因为,即便是装上了小渊渊的那一颗心,也是感受不到别人爱你的可怜虫。”
花和尚说着,喘了几口气,又打开了一块儿龙须酥,放到了墓碑前。
苍老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如今到了年岁,方才知晓,你和太上皇,都是通透的。
是啊,还有什么,比白头偕老更珍贵呢?”
花和尚一次说了好多话,坐在那儿喘息了好一会儿,方才又开口:“这些年,我一直想不透,我都已经帮你把小渊渊的心脏装进去了,最后你为什么要将心脏从你的身体里挖出来?
你成功的让身为蛊人的他正常的经历生老病死,可你装上他的心脏,也可以好好活下去的…
为什么呢?
为什么?”
花和尚苍老的脸上满是困惑,只是,面前冰冷的墓碑没有办法给他答案。
恍恍惚惚间,花和尚似乎看到了那个脸色苍白,干净清澈,笑容好看的男子浑身是血地拉着他的手道:
“把我的心装给他吧,这是我最后能为她做的事了。”
花和尚此生没有爱过一个人。
曾经他对那个苗疆圣女有些好感的,但是随着她的消亡,似乎,有些东西被自己给埋没了。
所以,他终究体会不到楚凌峰的心。
只是,不妨碍他,对于这个年纪轻轻却通透非常的男子的尊敬与好奇。
良久之后,他干枯的手端起酒杯,将酒水洒在地上。
“请君共饮,祝君…来世觅得一良人,赤绳永系,共赴白头。”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