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被炸,地动山摇,碎石四落!
许娇杏几乎可以想象,顾余淮就算能护着她躲过一时,也躲不开这一劫!
当今之际,她若要活命,必须要回空间里躲躲!
正想着,顾余淮忽然将她抱的死死地,像要将她整个人一并揉到他的身体里一般。
头顶上方,不断的灰尘沙石飘落下来,许娇杏呛了一阵,忍不住距离的咳嗽了起来。
顾余淮似乎是意识到了她的难受,赶忙将她放开了一些,一边拍着她的背脊,一边悄声道:“杏儿,我顾余淮这辈子对不住你,若你我二人,当真因此丢了性命,下辈子我。”
他这话还没有说完,就只觉视线一黑,整个身子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阵,不一会儿,整个世界又彻底清明了起来。
只不过,他入眼所见的东西,已经完全大变样了!
那堆满了兵器的暗道,早变成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屋子,之所以说是奇怪,那是因为顾余淮从未见过这样装扮的屋子!
他自问刚刚已经把暗道查了个遍,竟不想,这里竟还别有洞天。
“你放开我!”怀来传来了许娇杏有些发闷的声音,顾余淮回神,赶忙放开了许娇杏。
只是,她这才刚刚把人放开,立马就看到许娇杏猛烈咳嗽了起来。
“你没事儿吧?”顾余淮眉头一紧,刚刚他以为他们都会把性命交代在这处了,所以方才没注意着轻重,如今想来,他不免心里懊悔。
“是,是我弄疼你了······”
许娇杏听着这话,忍住了咳意,侧目朝他看了一眼。
她本以为,他会直接问他这是哪里的?
再来,顾余淮和她说话,向来就是针尖对麦芒,不怎生对付,如今他这态度,竟是在愧疚,在懊悔?
许娇杏觉着自己肯定是听错了,深吸了一口气,又倒了一杯水喝,准备先把这口气给顺下去。
不想,她水还没喝上呢,东西就被顾余淮给抢了去:“不可!这暗道中的东西岂能入嘴。”
“暗道?”许娇杏有些反应不过来,又听顾余淮说了一句,“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我把暗道中都搜了个遍,倒不知,这里竟还别有洞天。”
许娇杏怔了怔,顿时就明白他这话语中的意思了:他以为她这空间是暗道里的一部分!
刚刚,为了保命,她驱动意念,带着顾余淮躲回了空间里,她原本还没想到怎么给顾余淮解释,不想,他竟觉得这是暗道的一部分!
既是如此,她自然是求之不得,倒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干咳了一声,许娇杏正要开口,手臂却猛的被顾余淮给拽进了。
许娇杏一抬头,正好就撞上了顾余淮朝她直直看来的目光,和以往不同,他那常年阴冷深邃的目光中竟带了一丝淡淡的柔意!
许娇杏觉着自己肯定是看错了,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抽的什么疯,她闭了闭眼,本想再看个清楚,不想,她整个人又被顾余淮抱到了怀里。
“你刚刚是担心我,才下来的,对不对?”他的声音,轻轻浅浅,甚至于,还带着一股子诱人的沙哑。
沉浸在这样一个宽大温暖的臂弯中,许娇杏虽有过片刻的恍神,但很快也就恢复了冷静。
若是别的俊男子,如此跟她说话,她尚能脸红心跳,偏偏这人是顾余淮!
现如今,她虽知他并非她想象中的那种人了,可好歹,他在她心目中的冷血印象是根深蒂固了的。
他如今这样,只会让她浑身不自在!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直接伸手推开了他。
“顾余淮,你到底想干什么?”皱着眉头,许娇杏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顾余淮倒也不生气,反倒朝她笑了笑:“你放心,若我顾余淮尚能活着出去,定不会辜负于你。”
如今正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危险,许娇杏也没工夫跟他争论,只耐着性子耗时辰,打算等外面平息了再出去。
可一想到那暗道里如今是什么光景也不得知,许娇杏心里又是一紧。
“你说是顾春来让人炸的暗道?外头的百姓会不会有事儿?”许娇杏想到了这个问题,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顾余淮闭了闭眼,良久没有说话,直到许娇杏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方才听到他悄声说了一句:“不会的,我的人会护着他们。”
可顾春来手上有伙药啊!
两人没有多言,都忧心起了外间的事儿。
然后,此时此刻,庄子外头的去情况却比他们想象中还要糟糕。
一群黑衣人忽现,将顾春来救了出来,驼龙顾不得别的,领着府兵,一路护着农户们,直接躲回了村子里。
顾春来心知若想不让官府知道白家偷挖铁矿的事儿,只能让所有知情的人都永远开不了口!
“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所有村子里的人,杀无赦!” 猩红了眼,顾春来朝那些黑衣人吩咐了一句。
这才说完,就发觉屋子背后传来了异响,顾春来挑了眉,黑衣人会意,忙上前查看。
不多时,安县县令就被他拎了过来。
“公子,你,你让人炸了那知州派来的人,咱们这回怕是要摊上事儿了!”安县县令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句,还想劝他收手,可迎着顾春来那森森目光,他又不敢说话了。
“哼,那暗道里的男女早被我们的伙药炸成了肉酱,咱们再屠了村,谁能告到知州那里去?”这时,顾春来的随从说了一句。
这话才说完,顾春来一个手巴掌就朝他招呼了过来。
那随从都被打蒙了,整个人愣了愣,就听顾春来咬着牙,问了一句:“男女?那地底下还有女人?”
随从有些反应不过来,巴巴道:“可不就是那个给贱民们瞧伤的许娘子吗?”
随从这话音才落下,顾春来一巴掌又朝他招呼了过来。
“她在地底下,你怎么不早点说!她还不能死!”怒吼了一声,顾春来快步朝着暗道的方向走去。
这伙药是他让人放的不错,可那时候,他以为地底下只有一个顾余淮!
她何时下去的,为何要下去,他想不明白,但有一点,他心中清楚,他不想让她死!
他才刚刚飞黄腾达,还没有报复这个见异思迁的女人,她怎么能死?
“二公子,下面的人不可能。”随从还没把‘活着’二字说出口,又被顾春来那森森的目光给吓的一个哆嗦。
随从来不及去想自家二公子和许娘子的关系,就听顾春来高声呵了一句:“去,让人把这洞口给我通了!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