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随着一阵响彻云霄的爆炸声传来,地动山摇,浓烟四起。
许娇杏有些站不稳当,只听顾余淮冷声喊了一句:“趴下!”紧接着,顾余淮猛的一个箭步上来,就将她扑在了地上。
耳旁尖叫声传来,鼻息间,全是刺鼻的炮火味儿。
许娇杏皱紧了一双柳叶眉,一侧眸,就看到了顾余淮那沉沉望着前方的目光。
那里黑烟缠绕,山坡坍塌,很是狼藉!
“快救人!”这时,顾余淮冷呵了一声,带着府兵,快速朝着那浓烟四起的地方跑去。
许娇杏也跟着他站了起来!
刚刚那些个惨叫声实在太过惨烈了,许娇杏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腿就跟着顾余淮往前面跑。
可她这还没跑出两步,就被杨水生给拽住了。
“小寡妇,你干什么去?你疯了不成!前面可有炮弹。”
杨水生冷着脸喊朝着他喊了一声,刚那爆破声不容小觑,他几乎可以想象这白家究竟是藏了多少的炮弹!
若是那些炮弹还未燃完,他们就这么过去,可不就是要送命吗?
许娇杏也早猜测到了什么,如今听杨水生这么一说,她更是下定了主意要过去查看查看。
用力的甩开了杨水生的手,她沉着眉眼道:“那地底下肯定还埋了人!”
杨水生僵了僵,这埋了人就埋了人,顾二都去救人了,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帮上什么忙?
他还想说上两句,许娇杏已经朝着垮塌之处跑了去。
杨水生气得不行,跺了跺脚,也只好追着她朝前面跑。
一行人赶到爆破之地的时候,入目就是一片的狼藉,满地疮痍。
放眼看去,地上依稀能看到三三两两的断手断脚,哀嚎声,叹息声,不绝于耳,好不凄惨。
“找大夫,快去找大夫!”顾余淮刚喊了一声,又听有人说了一句,“公,公子,地下还有人。”
“他竟敢如此草菅人命!”顾余淮冷着眉眼,赶紧吩咐府兵将垮塌下来的山体挪开,势要将人全给救处来。
杨水生好不容易赶过来,眼看着众人七手八脚的忙着挖东西,他忍不住就叹了一声:“我说,小寡妇,你瞧这情况,你能帮什么忙,人家顾二知道处理,你急什么!”
许娇杏扫了他一眼,面有不悦,眼看着周遭横七竖八的倒着不少人,她不敢迟疑,快速上前,开始帮人查看伤情,止血上药。
这些人都是被炮弹爆炸所伤,因为离爆炸点的距离不同,所以他们的伤势也有所不同。
许娇杏优先给伤重的人查看,另外,又让那些伤情稍微轻一点的人帮忙熬药,大伙儿忙的不可开交。
杨水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本有心带着许娇杏走,可如今见这情况实在过于糟糕,他也是没法子,只能帮着许娇杏打下手。
一起整治下来,死了五、六人,伤亡之人有一、二十人,伤的最重的其中也有二十来人。
许娇杏给他们服了药,止了血,一切安顿妥贴之后,就看到顾余淮正带着府兵在挖那些垮塌的废渣。
有个伤势较轻的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顾余淮跟前,一边给顾余淮他们指着洞口所在的方向,一边又哽道:“大人,里面还有百来余人呢,请您一定要将他们给救出来,都是有妻儿老小的,大家也是为了一口粮食,要真就这么去了,往后妻儿老小可如何是好。”
说话之人声音悲怆,眼含热泪,脸上满是脏污的血迹。
许娇杏心中气愤不已,不想这白家竟为了毁灭证据,不将这些人的性命当人命!
“小寡妇,这里没你的事儿了,我先送你回去,”
耳旁传来了杨水生的声音,许娇杏心中烦躁,看看正在挖着洞口的人,再看了看杨水生,她忍不住低吼了一声:“你就不能去帮忙?”
杨水生怔了怔,这官府的事儿,他一个平头老百姓能掺和什么?
更何况,他如今就想带着许娇杏离开这里,要当真再发生那爆破的事儿来,他们都别想活了!
张了张嘴,杨水生还想说的什么,又听许娇杏朝翠翠叮嘱道:“翠翠,你快些去通知村里人,让村里人都来帮忙,若是遇上有亲属受伤的,也可以贴身照顾。”
翠翠听了这话,赶忙往外面跑,许娇杏则二话不说,也拿了锄头去帮忙挖铁矿洞口。
“不是,你怎么这么倔!”杨水生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他家里还有老娘,她也有个儿子,他们就不能把命丢在这里!
可许娇杏不走,他哪有自己回去的道理?
没有法子,杨水生只能憋着一口气,拿着锄头陪她一起挖。
待村里人一来,顿时,这挖掘的队伍就强大了起来。
一行人直挖到下午间,天快黑的时候,才总算是挖出了洞口所在的方向。
顾余淮让人率先进洞中探查,另有长工则慌慌张张的拿出了一张血书,焦急喊道:“不好了,白庄头自杀了。”
这血书经过府兵之手,直接递到了顾余淮手里,顾余淮拿过长信一看,面色顿时就变的格外难看了。
就在这时候,顾春来引着人过来了:“二哥,你可得看清楚了,这可不关白家什么事儿,都是这些贪图利益的下人在搞鬼,你可莫要将我们白家一并扯进来。”
‘我们白家’四个字,引得顾余淮一阵皱眉。
他拽着血书,冷硬着一张面孔,直直的朝顾春来看了去。
一时间,气氛格外紧张,似有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战,近在眼前一般。
而就在许娇杏以为双方要打斗起来的时候,却见顾余淮让人守着顾春来,自己则快步朝那铁矿洞口走了去,招呼着更多的人下洞口救人。
“呵!”顾春来冷哼了一声,不疾不徐的朝着许娇杏看了去,那嘴角,分明还带着一股子笑意。
许娇杏皱眉,不想这人竟这般残忍,如今情况,他竟还笑的出来!
她心下鄙夷,终归是救人要紧,许娇杏也懒得再过问这丧心病狂之人在想些什么,自己则快步往洞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