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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娇杏仔细一看,那画舫确实是有要靠边的趋势,只不过,却绝对不是往他们这边来的。

“娘,那船不会把莲花灯给我们弄沉了吧,我许了一个很重要的愿望,不能沉的。”阿满紧张兮兮的说了一句。

“不会的。”许娇杏朝他摇了摇头,又问他,“告诉娘,阿满许了什么愿望。”

阿满小嘴一嘟,很是坚决的朝许娇杏摇了摇头:“不行,不能说的,说了就不灵验了,我不想娘孤独终老。”

许娇杏抿了抿嘴角,她倒是听明白了,儿子这心愿,是跟他有关的!

“惨了,阿满,你已经说出来了,说出来就不灵验了。”莫小蝶的声音响起。

阿满顿时就红了眼圈,一个劲儿的抹着眼睛,好不委屈:“我不要娘孤独终老,我不要娘孤独终老。”

许娇杏无奈,和莫小蝶对视了一眼,赶忙哄着阿满:“娘不孤独终老。”

“那娘你喜欢的人了?”阿满跟个戏精似的,连忙笑了起来,巴巴的看着许娇杏。

许娇杏干咳,越发无奈,只得扬了扬手里的莲花灯道:“你玲珑婶婶的灯还没放呢。”

“不急,不急,等娘放了再说,一样的。”阿满摸了摸眼泪花,小小的一张脸上,浮现了一股子欣慰模样。

许娇杏一时语塞,听说过被父母催婚的,还从来没见过,被儿子催婚的!

一时间,她不免反思,自己这当娘的,是不是当的太没有尊严了一些?

******

华灯初上,季景行陪着李知州一行人游了湖,眼看着他们酒过三巡,都有些乏了,他就支身让船家将船靠岸,准备送李知州等人回去歇歇。

一晚的莺歌燕舞,季景行只觉得头晕脑胀,他身子不好,实在是不喜欢这种喧闹,可又不得不含笑作陪。

如今,晚宴好不容易才结束,他吹着河风,目光往岸边放莲花灯的人群里扫了一眼,霎时间,整个人有些恍惚。

他看到了一身襦裙,半蹲在湖面上的许娇杏!

此时,正捧着莲花灯,缓缓地将灯盏放在了莲湖中,皎洁的月色下,她娇美的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让人有些挪不开眼。

想起白天她让人送来的小龙虾,他的开心中不免悸动,扭头就招呼船家,快些靠岸。

今日,季府临时设宴,大摆宴席,虽然季府不缺厨子和人手,可任凭他们再是经验老道,也没做几个临县独有的的特色菜,反倒是许娇杏送来的那道五香味的小龙虾给整个宴席增色了不少。

从开宴到结束,李知州一行人格外满意,对于小龙虾的来由,众人无不惊讶。

显然,这道独属于临县的美食已经征服了大家的胃口,同时,也给李知州一行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季府这次的待客也算是圆满了。

以前,他便觉得她跟别的女子不同,如今,这种感觉就越发明显了。

“船家,快些靠岸,再晚一些,就迟了。”季景行扭头,又朝着船家说了一句,就怕许娇杏走了。

船家不明所以,但还是依着他的意思做了。

“主子,李知州他们都醉的不行了。”柳绿从画舫间走了出来,眼看着,季景行正朝着岸边看着,她狐疑的朝岸边看了两眼,一时间,撇嘴道:“怎么又是她?”

季景行的面上露出了一丝不悦,扭头,淡淡的看了柳绿一眼,肃声道:“柳绿,你也跟了我一些年了,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

柳绿自然是知道的!

她家主子只要一遇上许娇杏的事儿,整个人的态度都会极其反常。

默了默,柳绿皱眉问了一句:“公子,从你去青州宴请李知州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今日的商会不会那么平静?可你还是把她请了过来,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白球和她有过节,你这般将人请过来,就不怕她给你添了麻烦。”

“你话太多了。”季景行淡淡道,看向岸边的目光,有些恍神。

为什么把她请过来?

兴许,他也只是料到了顾余淮会为虎作伥,想让她看清那姓顾的真实面目吧。

那个男人,配不上她!

她值得更好的人!

只不过,他还是失算了,他本以为,顾余淮会被白逑拖下水,不曾想,还是让顾余淮给跑了。

而李知州却压根没有让官差抓人的意思!

季景行想到了这里,忍不住皱了皱眉:“柳绿,你说,李知州和顾余淮是不是认识?我瞧着李知州看顾余淮的眼神,不对劲儿。”

柳绿冷嗤:“那顾余淮不过就是个乡野小子,他怎么可能认识知州大人。”

季景行不言,官是官,商是商,有些东西,三言两语,如何能说的清楚。

不过,那人竟帮着白逑那般作恶,也定不是什么体面的人。

兴许,不过是运气好,跑快一步罢了。

莲湖中的画舫不少,时不时的还能遇上几艘熟人的画舫,季家在临县那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故而每遇上了一条画舫,画舫主人都会早早的站出来和他问好。

季景行急着靠岸,也没有和人过多的寒暄,只朝人颔首点了点头,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好不容易等到画舫靠岸,季景行朝着柳绿淡声说了一句:“把李知州他们都送回去,一切安排妥帖。”

说完,就要朝着许娇杏所在的地方走去。

只是,他还没走上两步,就被白家家主白方正给拦了去路。

“大侄子,白逑好歹是你兄弟,你怎么这般祸害他?”

白方正冷着脸,径直问了一句,柳绿见白方正来势汹汹,忙快步上前,挡在了季景行的跟前。

季景行淡淡的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用不着这般紧张,目光又落在了白方正的身上:“他当着李知州的面,耀武扬威,最后,还想刺杀朝廷命官,如此种种,关不着我的事儿。”

“刺杀朝廷命官!难道不是你设计的白逑,他年纪小,也并未懂那么多事,你明明知道有朝廷命官在,你为何不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