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诺顿只玩炼金，学校的一切事务他都推给了副校长。
可他是诺顿大学实力和最高武力值的象征。
那些家族每一任大家长，都要拜见他。
贾森·赫谢尔自然也不例外。
每一年，诺顿也会召见诺顿大学的高层。
这张脸，他们自然再熟悉不过了。
贾森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惨白，额头上冷汗直冒。
怎么会？
诺顿怎么会突然现身？
听诺顿的语气，分明是在进入通话的时候听到了他说的话。
副校长终于松了一口气：“校长！”
他联系不上诺顿。
只是他信嬴子衿，诺顿还活着，也没有生命危险。
“校长，您当然还活着。”副校长冷笑了一声，“可有些人巴不得你死。”
“哦？”诺顿舔了舔唇，笑得漫不经心，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贾森·赫谢尔，是这个名字吧？”
贾森瘫在地上，这一次是彻底慌了：“校、校长，我不是……”
“忘了我走之前的话？嗯？”诺顿唇边的笑意顷刻间敛起，只剩下刻骨的冰寒，“好好遵循德克尔的命令，谁违反了，等我回来，谁就会成为炼金的材料。”
贾森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浑身发抖。
因为他是见过这样的场景。
当时诺顿大学追捕杀害一个学生的跨国罪犯，这个罪犯被IBI审问完毕之后，后来就被解剖成了炼金材料。
毫无例外，诺顿是个真的疯子，并且喜怒无常。
“哦，对了，当然，现在还要加上一个她。”诺顿微笑，“这是我的老大，听她话，明白了？”
听到这句话，几位大家长都震惊了。
尤其是先前指责过嬴子衿的那个中年人，他连笑都是勉强：“校、校长，您在说什么？”
诺顿活了几个世纪，他居然还有老大？
是这个东方女孩？
开什么世纪玩笑。
诺顿再次收了笑，眼神瞬间冰寒：“你该知道，我说话不说第二遍。”
中年人瞬间闭嘴，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也成为炼金材料。
“德克尔，我给你权限，全面清除学校的叛徒。”诺顿冷冷，“等我忙完了，我就会回来，谁再敢造次——”
没人敢说话了。
“是，校长。”副校长大声应下，“行动部已经待命。”
“很好。”诺顿说，“现在，其他人都滚。”
谁都不敢反抗，立刻退出了通话。
贾森再一次昏死了过去。
这一次嬴子衿没动手，他是被吓晕了。
“老古董。”诺顿歪了歪头，眯着眼睛，隔着屏幕，视线落在了女孩身上，“你这……原来是个小姑娘啊？难怪你一直套个阿拉伯长袍。”
“要是我早知道你是这个样子，你真的没什么威慑力，西泽他知道吗？”
副校长一边听，一边擦着汗。
他第一次见的时候，也是吓瘫了。
“诺顿。”嬴子衿懒得和小屁孩计较，直接开口，“你在哪儿？”
“不是我不说。”诺顿啧了一声，“是我说出来，你们也听不见，但凡是涉及到地点的，都会被系统自动屏蔽。”
“我能告诉你们的是，这里的科技要比学校还发达，但是封闭性也要更强，和外界完全零交流，我是不小心进来的，没有通行证，到现在都出不去。”
“被屏蔽了？”嬴子衿眼眸微眯，“你先说。”
“行，老古董，你是华国人，我说你们的话。”诺顿挑起眉毛，他说了一个名字，说的是中文。
说完，问：“能听见吗？”
副校长摇头：“没有，校长，您后面的几个字消音了。”
“是吧？”诺顿没有什么意外，“那再换一种吧，拉丁语。”
“……”
一片寂静。
“还听不见？希伯来语试试。”
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副校长听得冷汗直流。
短短这么几分钟，诺顿已经用几十种语言说了他到底在哪儿。
嬴子衿的眼眸逐渐幽深，她敲了敲桌子，声音平静：“用炼金语。”
炼金界有一种专门的语言，只有炼金术师才会用。
炼金语是比拉丁语还要难的存在，普通人就算学，也看不懂那些文字。
只有拥有炼金天赋，才能学会炼金语。
但炼金语又是炼金界的专属，不外传。
诺顿大学的炼金系能够开起来，还是因为诺顿第一次去炼金界的时候学了一些基础的炼金语。
但出来之后，他自己摸索出了整个炼金语体系。
天才炼金疯子，不是说着玩的。
“不行的。”诺顿耸了耸肩，耳钻反着光，“你要是不信，我说给你听听。”
他顿了顿，才缓缓出声。
一串很古老的语言从他的口中吐出，神圣而古奥。
副校长没听懂，但他能听出来，后面又有一段被消音了。
竟然连炼金语都不行？！
嬴子衿眼睫微垂，淡声：“这个系统录入了所有语言，只要说出地点名字，系统就会自动检测，加以屏蔽，并不是很难的程序，但很复杂。”
“行啊老古董，你消失这么久，还懂电脑了？”诺顿摸着下巴，很礼貌，“给学校加固一下防火墙，你看怎么样？”
嬴子衿抬眼看他，眸中情绪喜怒不辨。
“那、那什么校长……”副校长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大人已经加固过了。”
“哦——那挺好的。”诺顿立刻道歉，说变就变，“对不起对不起，你还是我老大。”
他和西泽不一样。
西泽是个小屁孩，跟着大人跑。
他叫嬴子衿老大，那是愿赌服输。
只有强者，才值得他追随。
“这里的信号不是一直有，而且有不少人随时监视着，我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才联系了你们。”诺顿靠在椅子上，他掀起眼皮，笑了，“老古董，我先给你探探路，你实力没恢复吧？”
嬴子衿沉默下来，几秒后，开口：“你先别动。”
她阖上双眸。
瞬间，神算能力全面发动。
几分钟后，嬴子衿重新睁开眼，眸色更深。
果然，还是算不出来。
嬴子衿又拿过一旁的电脑，开始查信号来源。
很快，一个红色的框跳了出来。
【坐标无法捕捉。】
跟古武界一样，是一个独立的地方，所以无法确定。
但倒也不是一个完全的坏消息。
至少她确定了，攻击过诺顿大学、Venus集团以及她的那些黑客，和诺顿在一个地方。
也包括那个标志是黑色骷髅的势力。
是她和傅昀深一直要找的地方。
“信号要消失了，我先挂了。”诺顿说着，也退出了视频通话。
线上会议只剩下了副校长和嬴子衿。
副校长见女孩容色微白，很担忧：“您真的没事吗？”
“没事。”嬴子衿慢慢地按着太阳穴，“我应该没有告诉你们，我有一段记忆缺失了。”
她嫌麻烦扔掉的那颗“心”，不只是她的情感所在，也是她一部分的力量来源。
扔掉之后，导致她无法感受到任何情感，还缺了一部分记忆，有些关于自身的事情忘记了。
情感已经在傅昀深、温听澜和温风眠的帮助下唤醒了，记忆去必须等她找回“心”之后才能够恢复。
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把“心”扔到哪去了。
又事关她本身，她无法算出来。
本来以为这段记忆和她先前待的修灵世界有关，现在看起来，应该来源于地球。
副校长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那您……”
“别担心。”嬴子衿淡淡，“诺顿说得不错，他先探路。”
副校长很赞同：“校长能在那里待快两年的时间还没有事，我估计以他的不要脸程度，说不定都已经打入内部了。”
这种话，他自然不敢当着诺顿的面说。
他怕他被解剖了。
嬴子衿颔首：“我弟弟交给你们，他不能出任何事情。”
副校长严肃点头：“一定。”
通话彻底结束。
嬴子衿还坐在沙发上。
她拿出旁边的一张纸，按住唇角。
纸上有着血色晕染开来，很快浸透了。
这一次算诺顿所在的地方，比她给商曜之改劫点受到的影响还要大。
她的神算能力再一次被封了。
不是因为诺顿，而是因为他所在的地方。
嬴子衿喝了一口水，一脚把贾森踢了出去，然后去卧室睡觉。
**
会议结束的第二天，诺顿大学就派了行动部，亲自抓捕贾森和胡安回去。
胡安被那条水蛇的毒素入侵了大脑，神经还处于错乱之中，八成可能性永久恢复不了了。
除非，真的能够请来古医用金针逼出他大脑里的毒。
温听澜模模糊糊知道副校长挺怕嬴子衿的，但还真没想到，能够直接让整个赫谢尔家族都倒了。
赫谢尔家族有反叛之心的这种事情，自然不会给学生们说。
温听澜也怕他又给嬴子衿带来麻烦和伤害，也松下气：“姐，我陪你和爸过完年再走。”
嬴子衿挑眉：“可以。”
她不会告诉温听澜，温风眠很有可能抓他一起去做实验。
阿黛尔自然也留下，她还没有吃完帝都这边的美食。
温听澜只能带她出去接着吃。
这时，嬴子衿收到了两条微信。
【努力网上冲浪的小李子】：嬴小姐，告诉您个好消息，您的身份信息被天医门的祖师们看上了，您大有机会被收入门下，除了清嘉小姐之外，您就是第一个啊！
【努力网上冲浪的小李子】：还有，那什么，麻烦您帮我交个话费[害羞]，我给您药材！
嬴子衿：“……”
她没什么表情打开微信，帮李堂主交完了话费之后，截图了所有步骤发过去。
【以后自己交。】
这边，傅昀深也解决了司法堂的事情，回来了。
嬴子衿放下手机，然后伸出手：“去阳台。”
傅昀深走近，弯腰把女孩抱起来，很稳当。
他头低下，贴着她的脸：“怎么突然这么懒了，没好好休息？”
“嗯。”嬴子衿靠在他肩膀上，半阖着眸，“不想走路。”
“行，给你当代步工具，随时候着。”
阳台的阳光很好，温暖而不刺眼。
傅昀深把她放在花坛旁边的躺椅上，自己也坐下：“穆老那边传来话，说跨年的时候让我们先不要去穆家了。”
他淡淡：“省得碰见不该见的人。”
穆鹤卿刚才给他说，梦清雪的一个护卫一直在穆家周边打转。
应该是盯着他。
他最近不会去穆家了。
嬴子衿没有什么感触，她打了个哈欠：“那就去跨年晚会的现场吧，我有内场票。”
“嗯。”傅昀深颔首，“给穆老也送几张，他估计也不怎么想在穆家待了。”
**
古医界，天医门。
“古神医，这就是丹盟送过来的成员资料。”管事恭敬，“齐老那边有了清嘉小姐，您一直没有收徒，所以齐老把资料给您了。”
“倒是可以。”古神医摸着胡子，很傲慢，“让她亲自来见我，我看看她适不适合学阵法。”
“不适合的话，炼药能力再强我也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