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樵咬的是虾身,赵大海咬的是虾头,位置不同,口味也是不同。
可是两个人这一口吃到嘴里之后,脸上的表情马上就变得丰富多彩了起来。
“好吃。”陈樵说道。
“废话,也不看是谁兄弟做的,我把子能含糊么。”赵大海臭屁的怼了陈樵一句,咔嚓一口把剩下的虾身虾尾全都塞进了嘴里。
陈樵瞪着赵大海问道:“椒盐虾是豆腐做的,跟你有一毛钱关系么?”
说着话陈樵一口把剩下的虾头虾身都塞进了嘴里,连捏在手指间的虾尾也没放过。
外酥里嫩,这才是真正的外酥里嫩。
虾壳咬到嘴里,只需要牙齿轻轻一磕就化为了碎片,那种脆酥的快感从舌尖一直传递到整个口腔。
包裹其中的虾肉依旧是嫩滑无比,虾肉的鲜香和虾壳的酥香交融在一起,就像发生了化学反应一样,突然在口腔中炸开,一股不可抵挡的幸福感瞬间直冲头顶,令人突然产生真臂欢呼的冲动。
叶秋叶做的虾是跟赵大海没有一毛钱关系,可是叶秋叶是赵大海拜把子兄弟啊。
与荣俱荣懂么?
赵大海哈哈笑着回了陈樵一句:“豆腐是我把子,你说跟我有关系没有?”
陈樵懒得搭理赵大海,嘿嘿笑着冲着叶秋叶问道:“豆腐,刚才你说多做了四只是吧?那我可就不客气啦。”
说着话,陈樵已经伸手从盘里抢走了两只,咔嚓一口咬掉半只。
从不吃虾头的陈樵今天也是破例了,不只是吃虾头破例了,陈大爷那是多高的身段,做生意做人都做的跟大爷一样,要不行里行外的人都跟还不到四十岁陈樵喊陈爷或者陈大爷呢。
可是今天陈大爷算是把身段放下了,为了能多吃两个叶秋叶做的虾,都已经开始动手抢了。
围在常爷前面的大厨们有不少人注意到叶秋叶这边已经出菜了,也看到了陈樵和赵大海试菜,不过一向自视颇高的陈樵动手抢走两个虾还真有点出乎他们意外,但是大多数人也只是当成了陈樵和赵大海笑闹。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就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了。
赵大海见陈樵抢走两个虾直接就向陈樵扑了过去:“我去,陈爷你不厚道,一人一个。”
陈樵哈哈笑着扭头就往人堆里扎:“你想的美,已经到我手里了你还想抢走?想要行,一百块钱一个。”
“行,一百就一百,我买了。”
“你买啊,哈哈,爷不差钱,不卖。”
咔嚓一口,陈樵又把完整的那个虾咬下去半截。
赵大海咯噔止步,突然哈哈一笑冲着陈樵挑起两根大拇指:“爷就是爷。”
赵大海转身回到叶秋叶台前,冲着人群中正在得意洋洋的陈樵笑道:“现在盘子里还剩一人一只,陈爷不好意思了啊,你那只兄弟替你代劳了。”
说罢赵大海哈哈笑着伸手从盘子里拿起来两只虾,一口一个把两个虾头咬了下来,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去,你小子跟我玩阴的。”陈樵一头黑线。
赵大海哈哈笑着说道:“彼此彼此,咱俩人一人吃了三只,谁也没吃亏谁也没占便宜,不过么……”
赵大海嘿嘿笑着把一只手中的半只虾塞进嘴里,伸手又从盘子里拿起一只,嘿嘿笑着冲着叶秋叶说道:“兄弟,你这一只哥哥也替你代劳了,反正是你自己做的,你要是计较的话就再做一盘。”
“你妹,土豆丝,我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
赵大海嘿嘿笑着把另只手中的半只虾塞进嘴里,伸手又从盘子里拿起一只,冲着人群中的林巧儿笑道:“老妹,你老公的手艺确实比哥哥强了那么一丢丢,想必你早就已经吃腻了你老公的手艺,所以哥哥今天就替你排忧解难,把你这只也吃了啊。”
林巧儿哭笑不得的说了一句:“大哥,我也没吃过秋叶做的椒盐虾啊。”
赵大海脸不红心不跳,哈哈一笑:“那就让他再给你做一盘呗,多大点事儿啊。”
咔嚓一口,赵大海已经又吃掉了半截,嚼得咔嚓山响,吃的那个带劲。
“太无耻了。”陈樵把手中的两个半截虾塞进嘴里,指着吃得美滋滋的赵大海口诛笔伐:“活这么大年纪我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那谁,你们有吃虾过敏的人没有,我替你们排忧解难。”
大厨们看着这俩人早就已经是一头黑线,有人冲着陈樵问道:“陈爷,豆腐的椒盐虾就这么好吃么?”
陈樵哈哈一笑:“好吃不好吃嘴巴说了算,自己去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呼啦一下,已经有不少人涌向叶秋叶面前,操作台上的几盘虾眨眼之间下去了大半。
没被抢光,是因为还有不少人还站在常爷台前没有挪动脚步。
此时常爷的茶叶虾还没出锅,他看到这种情形,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看来自己也选择做虾应该是个重大的决策失误,搞不好就自取其辱了。
真是的,既然已经猜到这小子恐怕已经达到入微境界了,自己干嘛还要选择跟他做一道相似度极高的茶叶虾啊?
心情有点乱,操作上未免就有点失误,幸好常爷经验老到马上挽救了过来,不然恐怕就真要出丑了。
吃到叶秋叶椒盐虾的人开始交口称赞,各种早就准备好原本准备献给常爷的溢美之词如同滚滚江水一般汹涌而至,瞬间就把叶秋叶淹没了。
叶秋叶陪笑陪的脸上的肌肉都快抽了好么。
这边常爷的茶叶虾也出锅了,喷香的铁观音茶香先声夺人,终于在叶秋叶的椒盐虾香味中抢回了一席之地。
叶秋叶这边起了个坏头,大厨们干脆也不等到菜上桌了,就这样围过来用手捏了送到嘴里开始试菜,只是同样的溢美之词再对着常爷说一遍显得有些苍白,少了很多诚意。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虽然叶秋叶和常爷做的是两道不同的菜,可是在加工手法上又有高度的相似之处,尤其是先吃过叶秋叶做的椒盐虾,再吃常爷做的茶叶虾,总感觉常爷这道茶叶虾比叶秋叶的椒盐虾少了一些灵魂。
常爷洗干净手笑呵呵的走到叶秋叶面前,冲着叶秋叶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盘子里的椒盐虾,笑道:“你这道椒盐虾形色意均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老头子也不跟你客气了,我可下手了。”
叶秋叶急忙端起一盘还算完整的椒盐虾送到常爷面前,陪笑道:“常爷谬赞了,您试试口味。”
常爷笑笑捏起一只虾,先是送到鼻子跟前闻了一下,点了点头,张嘴在椒盐虾开背的地方咬了一口。
一口下去,常爷脱口赞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