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世达不会来这种馆子吧……”孟津还在负隅顽抗。
“还是那句话,你失败了没关系,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去分局大院里找麻烦。可我不成啊,我舅舅、王雅静和格洛丽亚同样不成,长点心吧!”
洪涛知道孟津不是成心的,他坐办公室太久了,这总合作方式不仅让自己感到陌生,也让他一样陌生。但该说的还得说,不能把这种疏忽当做常态。
“那下次我定地方,不给你捧场了!”到了孟津也没认错,还变相打击报复了一下刘文宇,悻悻而走。
“别担心,下次还是你这儿,我一大桌子就让他买单……你的伙计们干嘛呢?”对于这种威胁洪涛全然不屑,在什么地方见面必须得自己说了算,这是合作的基础。其实有没有这单买卖刘文宇也无所谓,就是这么一说而已。
此时店里已经没客人了,有两个后厨的伙计正在桌子上摆弄着什么,洪涛无意中瞥了一眼,有点好奇。他们正在仔细挑选食盐,有些放在一边,有些放在另一边。
“这是昨天刚进的盐,凡是海盐都挑出来,改用别的盐。你放心啊,刚才吃的盐都是青海的湖盐。”刘文宇从柜台里拿出一卷纸递给洪涛。
“本店承诺,所有食物都使用青海湖盐……”打开纸卷,原来是一张布告。
“烤肉好不好吃,和盐还有关系?”洪涛有些恍然大悟,又有点迷惑不解。刘文宇早就把烧烤酱料的配方告诉刘婶了,可自己家里配的总是吃着不那么香。
“什么和什么啊……哦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小日本的核电站炸啦,听说辐射都顺着海水飘过来了,到底飘到哪儿了我也不知道,先这么说呗,早准备总比不准备强。”见到老同学这副模样,刘文宇也不详细解释了,干脆从柜台里拿出两份报纸,指着上面的大标题让洪涛看。
“福岛核电站……哎呦喂,我怎么给它忘了!”不到三秒钟,洪涛就开始重重的拍打起额头,表情懊悔至极。
“……你炸的?”这次该轮到刘文宇迷糊了,小日本的核电站出问题,用的着这么懊丧吗?
“必须啊,远程意念功听过没?我是嫡传弟子,目前练到了第七层,能隔着二千公里用意念杀人毁物于无形,再练一层就能掌控全世界了,交一万入门,十万传功,想不想学?”洪涛重重的点了点头,缓缓言道。
“要不你先把他弄死?这孙子总是和我店里的客人过不去,老被贴条谁还乐意来啊!”刘文宇缩了缩脖子,也频频点头,然后用手一指马路边的协警。
“……心术不正,则仙术失灵!”面对信众的不法要求,洪涛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别跟我这儿瞎扯淡了,你不累我还累呢。走不走?我顺路送你一段儿?”对于这种没啥营养的屁话,刘文宇连继续逗下去的兴趣都没有,套路太老了。
坐着电驴子回到小院,洪涛手里还拿着那两张报纸看呢,他这小眼睛是真抗造,一路上借着路灯晃晃悠悠的愣是给大概看完了。
“刘婶,您去通知一下钱德利、周必成和柏律师,让他们带着笔记本电脑去我屋里,就说有好事儿。对了,您手里攒多少钱了?给我个数儿,我帮您挣点零花钱。”
这么晚了,给他开门的还是刘婶,这女人每天起的最早,睡的还最晚,把中国人名的优良传统发挥到了极致,可惜大半辈子也没靠勤劳致富。
“……不到八千块,剩下的都寄家去了,要不我让家里再寄回来?”要是别人这么问,刘婶保证说大城市里物价高,靠小卖店只能混个温饱,根本剩不下钱。
但面对房东她就不打马虎眼了,说白了这些钱等于是白送的,自己只付出了捡的劳动,大恩不言谢,怎么可以骗呢。
“成,那我就先给您入八千块的股,赚多赚少看运气!”洪涛也相信刘婶说的部分是实话,关于再让家里把钱寄回来肯定是瞎话,钱到了她儿媳妇手里,基本就吐不出来了。
正屋客厅,洪涛气势汹汹的端坐在躺椅上……按说躺椅这玩意好像没法坐成气势汹汹,可他就办到了,进来的每个人都能明确的感到压力,就连平日里最不怵这位房东的柏云都没试图反抗,老老实实按照房东的要求坐在沙发上。
“这么晚把大家找来只有一件事儿,挣钱,挣大钱!据我所知你们都炒股是吧?”等睡眼朦胧的钱德利最后一个入场坐好,洪涛就开始发言了,没有前奏也没有客套,直指主题。
“……”柏云、钱德利、周必成互相看了看,才勉强点了点头。
“那就好办了,我不炒股,所以想问问各位,国内的彩电行业有几只股票?”洪涛突然神色一变,咧嘴笑了,气势汹汹的感觉也没了,两条腿直接盘在了躺椅上。
“洪哥……应该有TCL、海信、长虹、深康佳A……我不太关注电子板块,就知道这么多……”随着洪涛的变化,周必成率先放松了下来,打开笔记本电脑,说出几个符合条件的公司。
“应该还有兆驰股份和毅昌股份……洪哥,你这是咋啦?”别看钱德利睡的迷迷糊糊,可他炒股的年头相对柏云和周必成最长,根本没打开电脑就能准确补充。不过他更关心的不是股票,而是房东的状态。这位从来就不炒股,还经常口头打击炒股的房客,怎么突然关心起股票了?
“啥事儿都没有,只是想拜托各位一点小事儿。我这里有九十万,平均给你们每人三十万,帮我全买这几家的股票,赔了算我自己的,赚了免一个月房租!”随着洪涛的解释,四张储蓄卡出现在柏云面前。
“你不是不炒股吗?”柏云根本没去碰那些储蓄卡,甚至把电脑挪开一点,仿佛卡片上带着毒。
“我是不炒股,但我没说不利用股票投机啊!”洪涛开始翻白眼了,这问题问的,太没水准。
“洪哥有内部消息?”此时的钱德利已经没有了睡眼朦胧的样子,把身体往前探了探,压低了声音问。
“老钱啊,不是我说你,就算真有内部消息也轮不到咱们的层面,人家傻啊,明知道有钱不赚,非嚷嚷的满世界都知道,让别人跟着一起挣钱,难不成马蜂同志也炒股了?”
说起院里这三位股神,洪涛都觉得自己脸上无光。钱德利属于消息派的,总各处打听内幕,崇拜专家大师,喜欢跟风买进,结果被套的时候多,吃肉的时候少。
周必成属于技术流,除了在网上搞点副业,剩余时间就爱看各种财经节目、书籍,满嘴都是经济术语,各种线、各种分析,最终把副业挣的钱在主业上赔出去!
柏云则是意识流,她因为工作原因,确实能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但也不是太新鲜的,有时候能赚点,有时候也是赔。她又不怎么喜欢学习这类知识,买谁卖谁全凭感觉,赚的时候不知道为啥赚,赔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赔。
“那您这是……”钱德利知道说不过洪涛,以前每次谈论股票都被批的一无是处,这次也没打算反攻倒算,只是搞不懂这位房东要做什么。
其实柏云、钱德利、周必成可以代表国内大部分散户的状态,在上市公司诸多信息不透明、股市受政策控制的情况下,啥技术、专家、大师都是浮云,除非有时间整天盯着快进快出,否则怎么折腾也斗不过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