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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虎的坠渊触动了洪泉尘封着的内心,此刻当所有的情绪爆发出来,老头一概往日伪善的面容,将最为真实的内心表达了出来。

断崖石壁上,洪泉和冷曼的争执还在进行着,二人越吵越凶,以至于连对面蠢蠢欲动着的鬼蜥蜴也熟视无睹。

但,段虎真的死了吗?

......

“洪泉,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还想不想在龙宝局待了?任务你还想不想完成?”

不愿再纠缠下去的冷曼下了最后的通牒,双眸冷若冰渊,杀机不断闪动。

“哼!龙宝局?我去你大爷的龙宝局!”

“当年我就是轻信龙宝局那套骗人的鬼话才加入了进去,多少年了,哈哈哈,多少年了!我付出了多少,又得到了什么?”

洪泉狂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低低的凄凉和浓浓的悲壮。

“虎爷说的不错,世道人心早已沦丧,人命如草芥,低贱似蝼蚁,与其整天拿着自己的脑袋玩命,不如多替自己想想。”

终于,洪泉把憋闷在心里多年的怨恨吐露了出来。

“洪泉,你敢背叛龙宝局,你这是在找死!你可别忘了龙宝局的铁律,现在我给你最后一个回心转意的机会,否则可别怪我......”

冷曼杀机涌动,暗中摸出了三根毒针倒扣在手掌中。

“龙宝局铁律,背叛者,杀无赦......”洪泉默默念道。

“想不到最后还是要和自己人动手......”

“小曼,你可是洪伯看着成长起来的,你的实力我比谁都清楚,你认为你能阻止我吗?”洪泉的目光同样冷淡了下来。

“铁律如山!”冷曼咬着银牙说道。

“很好,那动手吧!”洪泉往后撤了几步,拉开距离后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断崖深渊,寒风凛冽,悲呜的风声不断从断崖的巨缝中穿透而出,回荡在漆黑的寒渊,似哭似泣,久久不散......

二人对峙未动,谁也没有主动发起攻击。

高手过招,蓄力待发的时间越长就会越凶险,一旦出招,很可能胜负会在瞬息之间得出答案。

数息过后,冷曼手腕一动,三根毒针分品字形飞射而出。

洪泉目光一凝,身动如风,“蹭”的一下跃上高空,随后以鹰击潜底之势猛扑下来,双手十指弯曲,形似鹰爪探向了冷曼的脑袋。

“来得好!”

冷曼不闪不躲,指间银芒闪烁,三根毒针被她再次捏在了指间。

眼看一场恶战即将上演,就在这时......

“老二......老四......”

顺着石崖下方,段虎断断续续的声音传了上来。

洪泉为之一惊,急忙一把抓住石壁,堪堪稳住了身形。

冷曼也吃惊不小,正欲发出的毒针也被她攥紧在了指间。

“小曼,我们暂时停战如何?你放心,只要虎爷没死,不管我将来如何,这一次的任务我都会帮你完成。”洪泉问道。

冷曼点了点头,随后她问了一声,“你真的想离开龙宝局?”

“我意已决。”说完,洪泉快速的朝下攀爬而去。

直到洪泉离得远了,冷曼眼双眸微红,出现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不过很快她就把刚要冒出来的泪花擦拭干净,脸色再次恢复了往日的霜寒......

“虎爷,虎爷你在哪?虎爷......”

一边往下爬着的洪泉一边大声的呼唤着,半晌过后,除了最初隐约听见几声段虎的呼喊之外,到现在连个声气都没有,这让洪泉感到十分的担忧。

“虎爷,没死你给我出声气,喂!你死没死?虎爷......”

洪泉是真着急了,难得认定了一个朋友,还没开始相处对方就嗝屁的话,那也太狗血了,心急之下,喊声也有些口无遮拦起来。

“龟老二!”

突如其来的一声喊叫从下方传来,声音大点,倒把心急如焚的洪泉吓得一哆嗦。

他用手电照了照,定睛这么一看,不远处的石壁上裂开了一道巨缝,声响正是从裂缝里面传出来的。

“虎爷,虎爷你在里面吗?”

看着黑乎乎的裂缝,老头又惊又喜的喊道。

“磨叽什么呢?虎爷不在里面难道还跟你一样学蜥蜴爬啊?快进来。”段虎不悦的话声再次传了出来。

这一下洪泉悬起的心脏总算是安稳的落回了原位,对于段虎的挖苦老头也不气恼,乐呵呵的爬进了石缝中。

灯光往里面一照,洪泉好悬没气乐了。

敢情段虎正舒坦的半卧在里面,手里拿着水壶,有一口每一口的在那品着酒,看那悠哉悠哉的模样,谁见了都想暴捶一顿。

“虎爷,你没死啊?”洪泉过于激动,一开口就触到了段虎的霉头。

“我说老二,你瞎了还是傻了?你死虎爷也不见得死,王八老二,鬼扯什么呢?”

洪泉脸皮一抖,好熟悉的感觉,就是滋味不带劲,能把老火都憋出来。

“嘿嘿,没事就好,害得我瞎担心半天。”洪泉讪讪的笑道。

段虎一听就觉得有些不对味,以往他挖苦洪泉,老头不是瞪眼就是吹胡,现在这是咋了?

既不生气也不发火,而且感觉上还有点暧昧。

当即段虎脸色一沉,“老二,虎爷郑重的告诉你一件事,我这人没毛病,取向也很正常,不会玩什么龙阳、断袖那一套恶心的玩意,你要是敢对我起歪念,虎爷剁了你的老鸟,捏爆你的老蛋,信不信?”

“噗......”

难得酝酿出真挚感情的洪泉一口老痰喷了出来,这会儿他是没有老血,否则非吐血不可。

娘的,什么玩意?

洪爷爷真心待人,却被看成这么下贱的玩意。

好你个黑厮,嘴毒屁更臭,咒你流脓长痔疮!

“哼......”

就在这时,冷曼打着手电也跟了进来,一声拉长了声调的冷哼,还有那蔑视厌恶的目光,让洪泉上吊的心都有。

雪上加霜,老头感觉自己就是浑身有嘴也说不清,即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是真洗不清,那黄滔滔的江水......

要跳,跳长江,从江头洗到江尾,还洗不清的话,去大海里洗洗,一望无际、浩瀚无边的海水一准能洗净你心灵上的污垢。

我去,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就不在一个道道上!

洪泉欲哭无泪,心有不甘的往段虎身旁凑了凑,意思是离得近点好解释一下。

谁知段虎嫌弃的送了他一个白眼,身子一挪,往里面挤了挤。

冷曼同样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那感觉,似乎和他离得近了,都会被他的那下贱嗜好给污了内心一样。

苍天啊,大地啊!

洪爷爷一腔热血喷到了狗屎上,不活了,不......

呃......

好死不如赖活着。

洪泉赌气的找了个地,往那一蹲开始了画圈圈咒小人。

这一刻老头脑子有些混乱,他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没事跟段虎交什么朋友,那家伙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狗东西,待一起非短命几年不可。

......

“虎爷,你不是和鬼蜥蜴一起摔下去了吗?怎么会没事呢?”冷曼好奇的问道。

“一只四脚蛇而已,难不倒虎爷,就那玩意,小时候我没少捉了去喂鸡,不是我吹,什么四脚蛇,铁豆虫,金龟子,一顿胖喂,都快把我家老母鸡给喂成肥婆,下蛋那叫一个攒劲,一天两个,个个饱满,比邻居家的鸡蛋要大一圈......”

段虎避重就轻,故意在那东拉西扯着,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之前的事情就连他也不愿多想。

打段虎出道,他经历的危险多之又多,但是像这一次坠渊,可以说是他最危险的一次经历,其中凶险可想而知。

要不是当时他豁出去的话,稍微在晚那么一丁点的时间,此时他早已尸骨无存。

冷曼听得头冒黑线,把头一扭没再理会,倒是来了兴致的段虎依旧说个不停。

“到后来老母鸡老了,快咽气了,老二,你猜我怎么做的?”段虎主动问道。

“找个地埋了呗。”

本不愿说话,可是一想对方的脾气,冷曼只好随口回道。

“错了,老母鸡被我一刀宰了下锅,用土锅熬了一下午,味道那叫一个香,再加点三七、枸杞之类的药材,啧啧,爽啊,真是肉香味美,让人爽到了心窝窝里......”

段虎边说边咂嘴,一顿形容把冷曼和洪泉的肚子都给说饿了,不觉间口水都充盈在了嘴里面。

“你不觉得这么做很残忍吗?老母鸡天天给你下蛋,你倒好,最后一刀宰了熬汤。”

出奇的,性格冰冷的冷曼竟然会为一只老母鸡鸣不平。

段虎没在意,他点了点头回道:“这事我想起来也觉得有些后悔,所以我打算好好补偿一番。”

“虎爷,你咋补偿的?”憋了老半天劲儿的洪泉实在忍不住了,趁机开口问道。

“老二,复活了?”

我去你个黑大头,说话正经点可以吗?

洪爷爷又没死,啥叫复活了?

“虎爷,你别老是拿我说事,说说你是咋补偿的?”

段虎笑了笑接着说:“说到补偿,我打算把老母鸡留下的几个小鸡仔好好养大,也算是报答了老母鸡的奉献精神。”

“之后我每天抓四脚蛇,捉铁豆虫、金龟子喂小鸡仔吃,没几下一只只便被催得膘肥体壮,就连隔壁家的见了都羡慕,可时间一长,小鸡变大鸡,大鸡变老鸡,你我我该咋整呢?”说到这段虎又问道。

“去,还能咋整,一刀宰了下锅呗!”冷曼不待见的回道。

“可以啊老四,脑瓜灵得一闪一闪的,比老二那木鱼脑袋厉害多了。”

段虎一说,不但冷曼双眼直翻,洪泉也是鼻孔牛气直喷。

“你就是个黑心烂肺的人,好好一窝鸡都被你养了杀,杀了吃,不是人。”冷曼骂道。

段虎一乐,“所以说我打算再补偿一下......”

话还未说完,洪泉已经头冒黑线的抢答道:“算了虎爷,你就别再补偿了,你那一套不就是把小的养肥了好宰了吃,剩下的小崽接着样,接着吃吗?”

“哈哈,老二的木头脑瓜总算是开窍了,连抢答都会,不错,不错啊!”段虎笑了起来。

你大爷的才是木头脑瓜,榆木脑袋,洪爷爷什么人?

人老脑瓜灵,牙好胃口棒,腰好筋骨壮......

“要不我再给你们说说我家那条大黑狗的事如何?”见洪泉和冷曼都用后脑瓜对着他,段虎神秘兮兮的问道。

“就是大黑猪我们也不听!”难得,二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咋了?不喜欢听虎爷讲故事吗?喂!那可是大黑狗,不是老母鸡,真的不听吗?”段虎称奇的问道。

冷曼气得没有答话,洪泉甩了甩脑袋回道:“行了虎爷,你那些都是套路,不管是老母鸡,大黑狗还是大黑猪,到你那不是养肥了就宰,宰了再养还能是什么?”

装哔打脸玩套路,洪泉洪爷爷什么人,上一次当还会上第二次吗?

“啪啪!”

段虎脸色不好的用手拍了拍洪泉的小脑瓜。

娘的,还来劲儿了?

敢蹬鼻子上脸,用巴掌打脑袋,真不把你家洪爷爷放在眼里了。

洪泉刚要发怒,段虎的一句话让他彻底怂蛋,“老二,下回再乱说话,虎爷请你吃爆栗。”

“听好了,我家大黑狗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老二,真不想知道吗?”段虎的眼神能够把人给吞了。

“那,那你说吧。”洪泉服软,心有不愿的回道。

“嘿嘿,这就对了,话说......”

大爷的,还话说呢,咋不说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

“我养了条小黑狗.....”

不是大黑狗吗?咋又成小黑狗了,玩人呢?

洪泉和冷曼的脸色都沉了下去。

“小黑狗很听话,是条母狗......”

公狗就不听话了吗?毛病!

“我叫它虎妞......”

要是公的难道叫虎仔?还书香门第出生呢,比个老土都不如。

“虎妞一天天长大......”

不长大咋能变成大黑狗,语病!

“我天天带着虎妞去街上遛弯......”

闲人多作怪,人家忙着养家糊口,你倒好,遛狗!

“运气好的话,十天八天的虎妞都能吸引来一只公狗......”

啥?

母狗勾引公狗?

这话没毛病,可你要那么多公狗作啥,卖狗肉?

“然后我就把引来的公狗拿下......”

一听就没好事,可怜那些公狗,肯定要遭殃!

段虎和冷曼真想用手捂住耳朵,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何况这哪跟哪?现在什么情况,是讲故事,说鸡狗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