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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满没了动静,倒让寒岳感到有些不自在起来,虽然他不懂什么邪煞之事,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曾经带着马帮走南闯北的他,邪乎事不是没有见过,听老一辈的人说,被邪魂附体之人,闹腾不怕,说明这人还有救,要是连闹腾的劲儿都没了,这人也就差不多了。

“耗子,耗子.....”

寒岳来到近前大声呼唤几声,又用手推了两下,曹满双眼紧闭,牙关紧咬,没有丝毫的反应。

用手指探了探对方的气息,又把了下脉,寒岳倒吸一口凉气。

曹满气若游丝,脉动孱弱,和病入膏肓快断了气的人没什么两样。

“完了完了,耗子半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老头脸色一苦,惊慌了起来。

“不能眼睁睁看着耗子送命,现在唯一的办法......”

转念,寒岳把目光投向了前方的矮林,他知道驱邪这种法门,也只有身怀异术的段虎才能做到,可问题是,对方误入矮林,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动静。

“阿亮,驮着耗子,我们现在回寨去找人救段虎!”

一声令下,阿亮心里再不愿,也不敢违背寒岳的命令,否则激怒了老头,万一真把它骟了怎么办?

阿亮歪歪扭扭的爬了起来,刚走两步,突然驴耳不自然的动了动。

“阿亮,你,你干什么?”

正打算扛起曹满的寒岳,发现阿亮朝着自己猛冲而来,刚想出声喝止,却被驴子一头顶了出去。

就在寒岳被顶出去的刹那,夜空中一道白影飞射而来,锋利的尖爪一击走空,紧接着腥风刮过,白影再次飞上了天空。

“啊哦,啊哦......”

救下寒岳的阿亮高抬驴脑袋,对着空中的那道白影叫唤了起来。

这时寒岳也明白了过来,老头举目上眺,一眼就看见了黑色的夜幕中,那道格外显眼的白影。

由于隔得太远,视线有些模糊,但隐约间可以看出是一种飞禽在空中盘旋。

白色的身影,双翼展开,有着山鹰般大小。

“山鹰?怎么可能!”

寒岳大吃一惊,顾不上身体的酸痛,吃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呱,呱......”

干哑刺耳的鸟鸣响起,瞬间颠覆了寒岳的判断。

“这不是山鹰,是只白色的老山鸦!”听声辨物,寒岳再次被震惊。

白色的老鸦已经足够令人感到惊奇,夜晚还能出现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形如山鹰大小的老鸦,这可能吗?

杂念快速在寒岳脑中闪过,然而不等他理出一丝头绪,白鸦恶鸣几声,盘旋之后又俯冲下来。

目标非是地上昏迷着的曹满,也不再是光身独臂的寒岳,而是那头又叫又喊的驴子阿亮。

“阿亮,小心!”

察觉到动向的寒岳大喊一声,声音刚一落下,老鸦锋利的鸟爪已经扑向了阿亮。

阿亮可是恶驴,换种说法,就是老龙寨的地头蛇、二痞子,驴大爷,老鸦来势虽凶,但如何能够震慑住它?

眼瞅着老鸦冲势凶狠,阿亮不缓不急,身子一调个,后蹄对准目标,前蹄一撑,双蹄蹬了出去。

“啪啪”两下,驴蹄快似闪电,瞬间就要蹬在老鸦身上,岂料这时变故再起。

飞扑下来的老鸦双翅扇动,身子忽的往上一顿,险险避开了蹬来的双踢,随后身形往下一窜,眨眼弹射到了阿亮的身后,利爪张开,凶狠的扣在了驴背上。

“啊哦......”

阿亮凄惨的叫声响起,鲜血顿时从背上流淌了下来。

看着阿亮痛苦的模样,背部的血肉都被撕开,寒岳怒目圆睁,一摸腰间就想拿出家伙事相助。

等老头的手习惯性的摸到了腰间,这才发现自己的腰包早在刚才脱衣解裤的时候放在了地上。

而这时,老鸦已经把阿亮的驴背抓得血糊淋拉,一双鸟爪死死扣住皮肉,正挥动着双翼打算把猎物凌空拎起。

惊人的一幕再现,阿亮不小的身躯竟然被老鸦抓着离开了地面,尽管阿亮拼命的挣扎着,可是始终无法摆脱对方的凶戾。

也就迟愣了不过半息的时间,寒岳压住内心的震惊,迈步赶到近前,身子伏低,一把抓住地上的苗刀,寒光抖动,对准还未飞高的老鸦就是一刀。

刀光疾闪,快如疾风。

可是寒岳的速度再快,却没有老鸦的反应快,等他一刀劈斩过去,老鸦双爪松开,丢下阿亮再一次飞向了高空。

“阿亮,阿亮你怎么样了?”

一刀走空的寒岳看着瘫在地上的阿亮,老头心酸嘴苦,不断的呼唤着。

阿亮无力的摇了摇尾巴,示意对方自己还能坚持住,随后打了两个鼻响,似乎感到十分的憋屈。

“好阿亮,等回去我给你开大餐!”

一句话,使得阿亮精神振奋。

以往也只有在极为特殊的日子,阿亮才会得到一次开大餐的机会。

什么叫开大餐?

自然是苞谷、红薯、洋芋、小米、草料混在一起的复合美味,管吃管够,那滋味是所有驴马牛羊心目中最为憧憬的美食。

惊喜之色也就在阿亮的眼中闪烁了那么几下,忽然驴头猛的一抬,阿亮猛的从地上窜了起来,张开驴嘴咬向了半空中再度偷袭而来的老鸦。

“嘭!”

阿亮被撞击倒地,四条驴蹄瘫软不动,脑门上多了几道深深地血口,鲜血不断渗了出来。

老鸦也被阿亮给撞飞了出去,身上的鸟毛落下不少,但是对比起阿亮的伤势,老鸦几乎屁事没有,盘旋上空后又一次俯冲下来。

“该死的山鸦,我要你的鸟命!”

寒岳咬着牙暴怒一声,把苗刀往地上一插,随手捡起了地上的腰包。

腰包里装着不少的铁蛋子,是寒岳专门用来投掷的暗器,作为断臂之人,他无法开弓射箭,唯一能用的便是使用暗器。

这些年老头苦练投掷的本领,如今虽谈不上什么出神入化,但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瞄准扑来的老鸦,寒岳抖手射出了三颗铁蛋。

“嗖嗖嗖”破空音响起,三颗铁蛋以品字形分三路疾驰而去。

寒岳射出的铁蛋可谓又刁又狠,两颗打在老鸦的双翅上,最后一颗正中面门,一下就把老鸦从空中打落,重摔在了地上。

“畜生,敢伤阿亮,我剁了你!”

不解恨的寒岳提刀而上,苗刀挥动就想一刀剁了老鸦。

可是等他来到近前那么一看,不由得惊愕一声,挥刀的手臂都颤抖了起来。

眼前的究竟是什么怪物?

大若山鹰,形似老鸦,却全身瘦骨嶙峋,尽管有着一身蜡白的鸟羽,却完全遮掩不住好似骨架般的身躯。

诡异的是,鸟喙中居然还长满了倒齿状的利牙,森寒的牙齿,还有那散发着血戾色的红色眼珠,多看一眼都能令人感到寒气直冒,头皮发麻。

“咔嚓、咔嚓......”

一阵咀嚼的脆响惊动了还在愕然中的寒岳,他定睛一看,天哪!老鸦非但没死,反而嚼动鸟喙,用那倒钩般的利牙把他射来的铁蛋咬了个粉碎。

“怪......怪物,劈死你!”

寒岳用着颤抖的声音怒吼一声,挥刀猛砍了下去。

一刀,两刀,三刀......

不知砍了多少刀,寒岳几乎把能使的力量都使了出来,直到力竭手颤,他这才停下了动作。

“嘶......”

等老头擦了把汗再次看去,入眼的一幕令他寒气倒吸,心里倏然凉了般截。

地面上鸟羽四散、一片狼藉,然而如同怪物般的老鸦非但没死,相反,血戾的眼珠依然死死盯着他。

再看手里的苗刀,刀刃就像虫吃啃咬一般坑坑洼洼。

“这......这是什么怪物,猎刀都伤不了它?”

寒岳双腿发软,面对不死般的怪物,心底涌出了深深地恐惧。

随着一声声骇人的骨响,老鸦晃动着身体站了起来,扇动两下翅膀,却因为翅羽的缺失难以上空。

“呱,呱......”

刺耳的嘶鸣震耳欲聋,寒岳脸色大变,不由自主倒退了出去。

寒岳退一步,老鸦白羽凋落的枯瘦身躯就进一步,枯槁相仿的怪爪迈动间,一滴滴白色的黏糊状物体掉落在地,腥浓腐臭,就像鸟屎一般,但很快就会变成黑色的粘液,并且像硫酸般腐蚀着地面。

经过的地面很快就变得千疮百孔,一个个被腐蚀出的小孔中,冒出了一阵酸臭的烟雾。

随着粘稠物的不断滴落,老鸦的身躯更显枯瘦,寒岳仔细看去,掉落的东西那是什么粘液,不正是老鸦身上的腐肉吗?

“该怎么办,怎么办?”

寒岳强压着心中的恐惧不断思索着对策,但是在老鸦的步步紧逼下,窒息般的压力几欲压垮他的神经,头脑根本就无法冷静下来。

不过半晌的工夫,冷汗便浸湿了寒岳的身体,夜风抚过,簌簌寒意涌遍全身,冷得他身体哆嗦、牙关发颤。

手里的苗刀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至于腰包中的铁蛋子,也不会有什么用处。

看着对方那森戾血红的眼珠,寒岳不敢轻举妄动,否则激怒了怪物,后果将不堪设想。

又退了几步,身后阿亮发出了微弱的鼻响,寒岳猛的把脚步一停,心里是叫苦不迭。

明知不能停下脚步,但他却不得不停,否则阿亮怎么办?曹满又怎么办?

身前的老鸦已经越来越近,动作虽然看似不缓不急,可是神情却可怕得吓人,身上的腐肉几乎掉落干净,完全像是一副干枯的骷髅架沾着零星的羽毛。

进退维谷之际,脚下的马灯映入了寒岳的眼中,火光不算明亮,却给陷入绝境中的他带来了些许光明的希望。

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寒岳不再迟疑,把手中残缺的苗刀一甩而出,随后又快速的连射出了数颗铁蛋。

他的攻击无异于狂妄的挑衅,当苗刀和铁蛋打在对方身上,老鸦把双翼展开,带着腥风扑了上来。

而这时,寒岳已经把地上的马灯捡起,老头眼中杀机闪过,马灯一扔,正中扑来的老鸦身上。

灯罩破碎之后,灯油瞬间流淌而出,红色的火苗顺势攒动起来,一下就把老鸦席卷在了里面。

烧成火球的老鸦顿时翻滚了起来,一声声刺耳难耐的嘶吼震得寒岳双耳刺痛。

他急忙退至阿亮的身旁,目光惊恐的注视着火球,那只抚摸着阿亮的手臂不断在轻颤着......

半盏茶的工夫,化为火团的老鸦渐渐没有了动静,焦臭的气味充斥在了四周。

寒岳单手捂鼻,脸色虽然还是很难看,但目光中的喜悦之色却很是浓厚。

“呼......总算是烧死这只怪物了,老天保佑,还好没出什么意外。”

长出了一口浊气后,寒岳顿感全身一阵的虚弱。

缓了一下,他俯身查看了看阿亮的伤势,还算好,尽管伤势不轻,但终归是些皮外伤,这些年阿亮吃得膘肥驴壮,一身厚皮,只要精心调理一番,出不了几日便能活蹦乱跳。

这时的阿亮也是筋疲力竭,驴舌耷拉在嘴角边,两只鼻孔不断冒着热气,驴唇时而动那么一下,不知是在咒骂着伤它的那只老鸦,还是因为疼痛而抽搐着。

“阿亮,好样的,不愧是一头好驴。”

寒岳夸赞一声,阿亮眼珠为之动了动,似乎还有些小的得意。

“你躺着别动,我去看看耗子怎么样了?”

说完寒岳勉强站了起来,双腿有些脱力的朝曹满靠了过去。

曹满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白花的板猪肉缠着裤腰带以及扭成了麻花的衣服裤子,这形象活脱被五花大绑的白皮猪。

寒岳眼角不由自主的抽动一下,脑中莫名的冒出了“死猪不怕开水烫”这句话来。

“就你这耗子最会折磨人,为了你阿亮负伤,段虎生死不知,全寨的人都不得安生,你倒好,昏迷不醒,跟头熟睡的白皮猪一样。”

“我说你要是不争口气从鬼门关里迈出来,你都不配有着这身猪皮!”

老头话虽难听,但也充满了关心之意。

正要查看一下,猛然间身后异响传来,寒岳急忙转头,但见那只几乎被烧成了焦骨的老鸦一蹦而起,焦黑的身躯带着恶风直袭而来。

“啊!”

寒岳惊叫一声,不及躲闪,一下便被扑倒在地。

焦骨老鸦用它那还冒着青烟的枯爪直接压住寒岳,嘴里的利牙摩擦两下,随后焦黑的脑袋靠了上来。

寒岳吓得真魂出窍,看着那不断靠近的利牙,绝望涌上了心头。

本以为性命会断送在那口森利的怪齿下,谁知老鸦并未下嘴,而是把那双深红的眼珠对准了他的眼睛。

也就对视了那么一瞬,寒岳当即感到一阵眩晕,紧随其后神智开始模糊,似乎自己的魂魄在老鸦的注视下被勾了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