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姜城早就猜到了仙母藏在幕后，肯定谋划极大，但她自己亲口承认，还是让城哥不得不感慨。
这女人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
“为了让夷和降神者打起来，你忍着不动，就那么看着神道盟几十个神殿被除掉？”
“不然呢？”
仙母澹澹道：“我倒是希望他们能坚持住，但很可惜他们没那个能力。”
姜城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当年轰轰烈烈的‘神位争夺战’，引得元仙界几乎所有大能和老古董都闻风而动，为之奋战，为之癫狂。
就连当时的城哥自己都觉得，几十个正神的出现，意味着新的格局。
然而在仙母眼里，那些正神并不值钱，似乎只是随时可以抛弃的存在，压根不算什么。
也是，在天道的眼里，正神也只是稍微强大一点的生灵。
仙人的生生灭灭，对于天道来说，只是正常的天地循环而已。
死了一批又会有下一批，只在乎天道平衡的仙母当然不会有什么感觉。
“那道印呢？”
姜城想起了天封石。
记得当初为了请降神者帮忙，五十多位正神接受条件，朝着天封石灌入了一丝天道之力。
也是因为那次，使得天道无法再拦截天封石。
最终，天封石顺利窃取起了元仙界的世界本源。
“你故意坐山观虎斗时，应该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重大失策吧？”
要不是那次失误，元仙界现在也不会进入‘末法时代’了。
仙母的表情倒是没多大变化。
那次失误已经过去很久，她该恼火也早就恼火过了。
“天封石确实是个难缠的存在，对于元仙界，那就是灾厄之源。”
她平静地看着姜城，肃然道：“你可有办法毁掉天封石？”
“只要能毁掉它，世界本源就能恢复，元仙界也能回到往昔的繁华。”
城哥表示自己从没有过这个想法。
但被仙母这么一说，他还真开始思考可行性了。
“这件事，我还没什么眉目。”
他耸了耸肩，故意调笑道：“你不是一直都想除掉我么，现在居然还想着请我帮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仙母轻叹了一声。
“此一时，彼一时。”
“真正算起来，你其实并没有危害元仙界，而降神者却是在毁掉元仙界的根基。”
姜城原本没打算和她做过多交流。
现在看她有求于自己，业务本能也渐渐浮了起来。
“你当年给哥造成的伤害，可不是区区两句话就能抹除的。”
他笑眯眯地搓着手指，“想要我帮忙，那你得想办法抚平我的心灵创伤……”
金童玉女们虽然看不懂这个手势，但总归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在敲竹杠啊！
“简直岂有此理！”
四个小孩横眉怒目，满面都是薄怒之色。
“神主亲自出面请你为天道出力，那是你的荣幸，你竟然还敢索要好处？”
“真是不识抬举……”
“是么？”
姜城收起右手，不屑地撇了撇嘴。
“那就当我不识抬举好了，这种荣幸不要也罢。”
说完，他拍拍屁股转身就打算离开了。
“等一等！”
仙母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以你的实力，应该没什么宝物能打动你了吧？你想要什么？”
城哥笑容可掬地回过了头。
“谁说我用不上的？”
如今天材地宝和丹器符阵对他的意义确实不大了，不过也可以用来兑换系统玄晶嘛。
更何况，自己不用，也可以分给身边弟子。
“你作为天道代言人，元仙界就是你的后花园。”
“九阶的天材地宝给我来个几亿份，应该只是勾勾手指的事情吧？”
“还有，混沌紫玉髓我还没见过呢，给我也来几斤呗。”
仙母差点被他给气笑了。
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几亿份九阶材料？
真当那是路边的野草碎石呢？
还几斤混沌紫玉髓，那玩意的计量单位是丝，而不是斤好么？
她抬手挡住了又想要怒吼的金童玉女们。
“如果是从前世界本源强盛的时期，九阶材料几亿份虽然不太可能，但上千万份还是可以做到。”
“但现在这个仙力枯竭，本源衰弱的时代，你觉得我可能拿得出来吗？”
“至于混沌玉髓，此物超脱于天道之外，我亦无法掌控，更不曾拥有过。”
姜城顿时大失所望。
“感情你这堂堂的仙母一贫如洗，毛都没有。”
金童玉女差点被他这句话给气炸了。
这家伙真是他们遇到过的最嚣张之人。
但没办法，仙母本人并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
她反而苦笑了一声，“确实是如此。”
“以我所处的位置，本就无法得到任何私利。”
“那真没意思，就知道关键时刻指望不上你。”
姜城挥了挥手。
“那你将我传送到元仙界外面吧，等我忙完了再送我回降神台。”
他现在仙力使用都不太畅通，元仙界的本源又衰弱，赶路速度远不如从前。
仙母倒也没问他想要干什么。
闻言微微一笑，“如你所愿。”
下一瞬间，城哥就出现在了混沌乱流中。
即便没有天荒不灭体，以他如今这神躯，混沌乱流也伤害不了。
而在他眼前，元仙界依旧在和混沌乱流碰撞。
两者碰撞之后会产生清浊二气。
只不过，此刻的声势与规模远不及当年万一了。
因为世界本源的衰竭，如今元仙界早就没了当年不断扩张的气势。
姜城甚至看到不少边缘地带在缓慢崩塌，最终在混沌乱流的攻击下渐渐化作虚无。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元仙界迟早会萎缩成极小一团啊，那帮降神者还真是不干好事。”
他收回注意力，正打算在混沌乱流中找一找，看看有没有制造成浊力兵器的材料呢，莫名就感觉自己的神躯又有点不对劲了。
四周那些混沌乱流，一直都在与他的身体进行着碰撞。
这种碰撞原本挺正常的。
实力较弱的仙人会受伤，强者没什么大碍，但岁月漫长之后也会慢慢衰弱。
毕竟混沌乱流之中并无仙人赖以生存的仙力。
但现在，与姜城碰撞的那些混沌乱流有许多竟然进入了他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