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姜城纪灵涵和虚三人离开巫族时,更深之处的荒族聚集地人声鼎沸。
这里处在浊气弥漫区域,位置类似从前天乐军的前线阵地了。
虽然并非巫族那种山清水秀的景象,却也热闹非凡。
一座座金碧辉煌的行宫、仙车、营帐连绵不绝。
来自道绝之地各处的仙人成千上万,熙熙攘攘,俨然一派集市景象。
“一阶精品啸浊魔前爪指甲两枚,需要的开价了!”
“二阶上品钝浊魔精血一斤四两,只换赤玄砂,价高者得!”
“三阶上品尖浊魔腓骨一截,重十七斤四两,急于出手挥泪甩卖,可直接换元仙晶!”
“什么,三阶的材料居然流入市场了?而且元仙晶就能换?”
“我我我,我要换!”
“都别抢,一个个报价!”
足足数百人一窝蜂的涌了上去,如同超市促销大抢购,许多人险些打了起来。
但远处也有些仙人面露不屑之色。
“哼,一群不识货的傻子!”
“尖浊魔防御力低下,浑身最没价值的就是腓骨。”
“二阶褐浊魔眼珠一个,精品的!此物的功效我不说你们也明白……”
“我要了!”
类似的买卖声此起彼伏,非常的专业细致。
当年姜城在前线斩杀浊魔时,只知道浊魔分为一二三四阶。
哪里想过浊魔还能细分为十几种不同的类型,而且同阶还有不同的品质和价格?
不过,这里的交易大半都是非常原始的以物换物。
没办法,专程赶来这里的仙人境界最低都是天尊了。
相比于元仙晶,他们更想得到的是自己急缺的材料。
浊魔浑身是宝,一身骨骼血液皮毛利爪乃至其他部位,都能成为珍稀的丹器符阵材料。
而这些材料在元仙界内部是不出产的。
不过,浊魔可不算猎物,它们本身极度危险。
想想当年天乐军最精锐的两支军团十万人,为了歼灭两百多头浊魔,付出了两千战损的惨重代价。
那其中大部分也只是一阶浊魔,三阶仅有两头而已。
这还是军团训练有素,后方有天宫堡垒阵地,外加道圣带队,高明的战术配合等诸多条件,才能取得的‘辉煌’战果。
换成道绝之地某些拥有道圣的宗门,出动上万人,最后恐怕也只是战果个位数,死伤一大半门人。
基本和白送没什么分别。
获取难度太高,也造成了浊魔材料千金难寻的局面。
如今天宫收缩了回去,而各支天军以前的战利品自然是用来武装自己人,不可能对各大宗门世家出售。
这门生意,现在被荒族接手了。
作为不修神魂,甚至仙力都不怎么修,专精炼体的族群,身形高大健硕的荒族对于浊气有着极高的抵抗力。
尽管缺乏兵法战术,但由于个体实力强大,他们斩杀浊魔的效率,也堪比以前两支天军的总和了。
许多宗门世家以及散修慕名前来,到这里求购稀罕的浊魔材料。
对于这种情况,各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荒族是上古‘禁族’之一,但他们一则能提供珍惜材料,二则也顺便抵挡了部分浊魔的入侵,算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
不过,此时外面那些叫卖出售的,都不是荒人。
丹器符阵类的材料,乃至成品的丹药道器,荒人都不需要。
他们只需要对荒族有用的。
比如能铸造他们的兵器的陨道玄精石,比如能用来给荒人炼体的傲纹血藤、裂骨炎液等等。
这些专用材料,一般只有那些大中型的商会能拿得出来。
也因此,嫌麻烦的荒人只会整具整具的和大商会直接交易。
这些商会收到整具浊魔之后,再切割分散成数百上千份,高价售卖给外面其他仙人,算是二道贩子。
对于这种转手倒卖的情况,荒人也不在意。
反正他们用不上外面那些材料。
而外面这些逛商会摊位的仙人,也不一定就是自己需要。
他们在这里买到之后浊魔材料之后,有的还会带回去继续高价转手个好几次。
假以时日,这里很可能会变成繁华的大仙城。
越过‘集市’的一个个摊位,前方便是荒人的部族聚集地。
尽管没有什么阵法禁制拱卫,但考虑到荒人强大的实力,闲杂人等也不敢贸然靠近。
一座座如同小山一般的石屋又或巢穴毫无规律的排布着。
里面一处围栏围起来的空地上,树了个牌子,上书三个大字——交易处!
缪雨现在就在这里面。
她身后还站着当年同在天枢阁的绛寒仙帝,如今是道尊境界。
缪雨的对面以及身边,还摆着十五张石桌和石凳,代表着十六家够实力的商会。
一桩桩足以让外界呼吸急促,涉及到成百上千件六到八阶材料的生意,几乎都是在这片简陋得过分的荒地上谈成的。
“二阶上品蝎浊魔,513斤陨道玄精石,长珩宝殿!”
随着一声唱喏,缪雨斜对面长珩宝殿的二殿主冽采道圣起身,笑眯眯的朝着在座众人拱了拱手。
“哈哈,多谢诸位同道的成全。”
随后他走上前一抹戒指,513斤陨道石飘飞到了左前方的一座巨型石桌上。
那桌后坐着两名荒族道尊看了一眼,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将那些陨道石划入了随身携带的一个兽皮袋外形的储物仙器内。
然后朝前一个弹指。
一头身长三百余丈,通体覆盖着褐色斑点硬壳,但头部缺失了一半的二阶浊魔尸身向前飞了出去。
冽采道圣连忙接过,将这浊魔尸身也收进了随身的储物空间内。
这桩交易就算是完成了。
而这时,缪雨旁边传来一声略带嘲意的轻笑。
“呵,缪长老,看来你这次又要无功而返了。”
“我早就说过,有我们覆天阁在,你们天枢阁永远都是暗无天日。”
“你是斗不过我们的!”
缪仙女见惯了大风大浪,面对这种挑衅,绝美的脸蛋没有丝毫的变化。
她只是缓缓转过头,幽幽看了旁边那石凳上坐着的中年道尊一眼。
这才淡淡道:“那可不见得。”
那中年道尊拈了拈黑须,得意洋洋道:“那咱们就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