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血峰,升天顶。
这个地方到底曾经属于哪个仙人,时间太过久远已不可考,内景天人的判断是这个仙人早就殒身,在很久很久之前,这样的情况在内景天并不罕见。
之所以选择这里,只是因为一些偶然的原因,而且也确实是个无主的仙迹。
做出这个选择的是斗笠,讽刺的是,他建立了老巢,却被别人一脚踢开,所以这地方他其实并不愿意久留,即使来,也是停留在沥血峰的峰外,却不愿意让人看到他的窘态。
就像现在,他仍然是和自己的好友洪天罡飘浮在沥血峰外,随时准备处理来自宇宙各个空域的消息;他仍然是天眸这次全宇宙性质搜索虫族的名义上的主持人,所以,不能擅离。
当然,对他们这样的半仙来说,是舒舒服服的留在升天顶,还是飘在峰外,没有任何实际上区别,不存在你坐着我站着的疲劳,只是地位权利的不同。
斗笠虽然年轻,但却有一股内敛的深沉,哪怕这么被无端的轻视和羞辱,仍然能做到心平静气,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和娄小乙似乎是同一类人?
都是想要做大事的,就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这个娄提刑,真正是了不得!斩杀仙鹏啊!剑修们真敢做!这要是放在以前……”洪天罡啧啧赞叹,斩杀仙人,是每个有志气的下界修士都想做的,只不过有的表现了出来,有的藏在心里。
斗笠一哼,“搁在以前又如何?私下凡界插手凡事,杀了也是白杀,没有任何问题!”
洪天罡饶有意味的看了好友一眼,“那么,如果是我们去,你会争取摋仙么?”
斗笠毫不犹豫,“不会!我们这边没有魔剑尊!这次摋仙的关键是三个剑修的完美配合!我们哪里去找这么三个人?而且据我所知,其实他们也未必就一定要把自己逼入摋仙绝境的,多此一举!”
洪天罡却不同意他的看法,“在我看来,他们的选择却未必是错!大鹏不死,翼人就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剩下的四个道人就很可能完成对白虎的绝杀,剑修在人数上仍然不利!
算了,我们争论这些有什么意义?不在当场,不身临其境,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让我好奇的是,以娄提刑的暴脾气,事后怎么可能容忍那四个道人平安离开?
没有道理啊!就连翼人都为他师兄的死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斗笠一哂,“不,你还是不了解这个人!这个人是枭雄!有大图谋!所有能把自己的喜怒深深藏起来的人都是这样!
我倒是觉得他这么做很有道理!因为换我在他这个位置,我也会这么做!”
洪天罡嗤之以鼻,“你们这些人就是这样,让修真界充满阴谋筹算,却少了痛快意气!无趣得很!”
斗笠微微一笑,“所以你不明白!玩雷霆的人都不明白!因为你们的雷霆不会拐弯!
嗯,那是什么动静?你感觉到了么?”
洪天罡当然感觉到了,因为这个感觉毫无遮掩,肆无忌惮!
“是,是天象爆发?在内景天中的天象爆发?宇宙变化已经能影响到这里了么?
哦,不对,好像……”
两人直觉意识到了危险,往后就退!在后退中,斗笠急迫道:“不是自然天象!是人为天象!这是谁?要毁灭内景天么?
你注意天象的引子,那是什么?”
洪天罡大笑,“是飞剑!哈哈,这就是你口中的枭雄?隐忍?图谋后报?他特-酿的前脚回来,后脚就跑来沥血峰灭门来了!
这才是剑修!我觉得,他比你纯粹!”
一点明光,从天际划来,直直落在沥血峰升天顶上!斗笠和洪天罡因为浮在峰外,正好在明光划来的方向上,所以最先感受到,但在峰上的人可就没他们这样的好运气,当天象气息展现端倪时,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再做出反应!
因为这道明光的目标并不是具体的某个人,而是升天顶,是整个沥血峰!
明光落下,骤然炸开!仿佛一颗恒星,在生命最后时刻的涅盘!已经不能完全用道境来形容这种现象,那是宇宙的极致,是光与暗,是毁灭和新生!
饶是斗笠和洪天罡知机退得快,也仍然被强大的冲击波给震的气血翻腾,元力不稳,精神意识在瞬间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稍后才稍有回复,也没看到人,就只听一个清冷的声音,
“清君侧,扫奸邪!有无耻之徒窃居高位,公报私仇,小道不才,愿为两位道友上位扫清障碍!”
斗笠和洪天罡这才反应过来,这孙子,自己报私仇也就罢了,还拿他们说事,被抛出来当挡箭牌!
整个沥血峰,已经在恒星爆炸中化为乌有!就连周边十数座相邻的仙迹也遭了池鱼之殃,好在这一片都是无人地带,现在的内景天人迹尤其的稀疏,也没影响到谁!
斗笠咬牙切齿,“黄金起源!”
黄金起源!两万年前绝世凶神李乌鸦最震摄人心的天象剑术!没想到在两万年后又被人使了出来!最要命的是,这遭瘟的没在宇宙虚空中使用,而是在有大气层的内景天中施展,其破坏力更加的具备穿透性!
整个内景天都为此而震荡,无数的留守半仙纵起金光,茫然四顾,不知变在何方?乱从何起?
混乱中,有七,八点亮光透出,那是有人在重生!不用想,就是在沥血峰摇扇子的!
然后,有剑光在其中左右穿梭!伴随的结果就是频繁出现的道消天象!
杀戮,骤然降临!没有警示,没有征兆,不讲道理!
剑光穿梭中,有一道很不满的声音,“老白!你这就很不地道了!我听说李乌鸦那时代就流行抢怪,师兄们个个都是抢怪高手!他们也就罢了,你这虎头虎脑的,怎么也做这种事!”
老白虎破口大骂,“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从你们开始咬耳朵开始,老子就知道一番话是进了驴耳朵了!
我怎么了?我来不得么?老子也是受害人,也是苦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