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客看着找上门来的方子恢,“怎么,决定了么?”
方子恢满目血丝,显然,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很痛苦!
“决定了,我走!明日就离开草原!回返小雪城!冰老哥,我那两个孩子……”
冰客就叹了口气,“孩子的事就交给我!时间而已!你一路返程,不要回头,草原人对背叛黑鹿神的族人从不留情!只有到了轩辕的势力范围,你才是安全的!
怎么,劝动你的妻子了?”
方子恢就惨笑,“怎么可能劝动?就像她永远也不可能说服我信仰黑鹿神!我自己离开!等冰老哥把孩子送回来,我安顿好他们后,我再回来!”
冰客明白了,这是方子恢想把孩子们托附给自己的父母,然后回来和妻子一起承受黑鹿神的愤怒!这是对妻子忠诚的不移,也是对自己信仰的坚持!
他不知道该怎么劝!也知道现在不是劝解的时候!但他有一点很清楚,娄师的意思就是保护好方氏血脉,所以除了姓方的,其他人他其实并不在意!
至于感情,何必搞的生离死别的?他在这里有两个女人,多给了些财物,不也是好合好散了么?以后有机会回来,说不定还能啃两口回头草。
最好的劝解机会不在这里,在小雪城,等方子恢回去,等一家子团聚,上有老下有小时再劝,才是最容易拦住他的时候!
虽然冰客不太理解感情,但他懂人心,知道自己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先把方子恢哄回去,自己再做定夺!
第二日一早,冰客亲眼看着方子恢牵马离开营地,在草原的背景下越去越远;他没有选择护送,没必要!这条路他走过无数回,很安全,而且草原人也不阻止自己的族人去中原走动,更何况方子恢本来就是中原人,还不能回家探亲了?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宜早不宜迟。
身上所有东西早已准备停当,那些留下的货品不须去管,身外之物!
最后看了眼方子恢的方向,冰客一咬牙,向黑鹿原狼谷方向奔去。
他没想到的是,哪怕再迟片刻,也能看到从营地中奔出的数队骑手,都是草原凡人中最优秀的骑士,向轩辕方向狂追!
自己该怎么做?其实冰客心里也没底,更谈不上计划!计划是需要实力来支撑的,他在各方面的能力平平,既没有悄然潜入的本事,也没有大杀四方的底气,怎么计划?
娄师没回来,他自己又能力有限,两难之下,他也有办法应对;既然是娄师的事,他大可以径回崤山,找个和娄师交好的师叔,由轩辕金丹剑修出面解决,才是最稳妥的方法,而不是自己凭热血冲动,他也没多少热血,要那东西干嘛?还不如拜个师傅来的便利。
这样考虑的话,其实最稳妥的是陪方子恢回去,自己再去崤山看看能不能搬个救兵?
但这样做,就有点显得自己太没担当!回来人家师叔问他:冰客啊,那狼谷有多少孩童?有多少巫士?有多少上巫?地形如何?防卫怎样?这些他一样都答不出来,就很没面子!
为了有面子,也为了显的有些担当,还是要去狼谷看看也好。
万一,那里就没防备呢?
一日后,一个草原人装扮的骑手晃到了狼谷外,他没有选择飞过去,草原这种地方,飞在天空就是个大号的靶子,没有隐密可言,就只能像普通凡人一样的接近。
但在狼谷外围,他还是遭到了草原骑手的拦截!这是凡人层次的拦截,被他糊弄了过去,一一身的牧民装束,草原话又说的麻利,倒是没引起怀疑,但他知道不会有下一次!
在草原,没人不知道黑鹿原,没人不知道狼谷,一次可以说是意外,两次三番就一定有问题。
接下来这一段距离,就只能用修真的方式过去,才能逃过这些草原汉子鹰隼一般的巡视。
他想的很清楚,真进去,怕是不成;守在外面,短时间内也看不出什么;就不如在谷口稍做试探,看看草原人的警觉性?
这是个很糟糕的决定,如果换个有能力的来,那必然要么不来,要么就会潜进去,却不会这么的首施两端;但实力决定行动,对像冰客这样实力平平的修士来说,试探就是他能力的最大限度。
在狼谷一侧,冰客的行动显的很小心,他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法阵布置,而且草原人的巫术他也完全不了解,和道家传承不太一样。
还没走出多远,离他给自己定下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冰客心中忽然感觉不对,抬头一看,半空中,一名巫祝正冷冷的看着他!
是上巫!冰客如坠冰窖,心中盘算,口中干笑,
“丢了几只羊……我就在外面蹭蹭,不进去……”
上巫面无表情,从下方却又出现了几条身影,是几名巫士,向他包围过来,
事到如今,再想隐瞒修士身份已不可能,冰客再是性子弱,身为剑修也不可能束手就擒!
身形急退,暴闪中,匣中飞剑疾射而出,直劈距离最近的巫士!他修行百年,筑基圆满,这一情急拼命,声势自有不同,凌利的剑锋下,那巫士也不得不躲避抵挡!
看他出了剑,几名巫士也纷纷各展法相,冰客在遁速上还算可以,但被人早早站住位置,急切间也是脱身不得,几个回合,光影交错,飞剑斩伤了两名巫士,却也被第三个一拳击中,鲜血抛洒中,坠落地面,就身体而言,巫士的法相捱几剑没什么关系,可他吃了人家一拳,立刻崩溃,被其中一个拿住,封住穴道。
自始至终,那悬立空中的上巫都未出手!但在冰客传出青鸟信时,却只手掐灭了冰客的最后希望,冷冷道:
“轩辕剑修?你此来浪谷,有何目的?你我两家这些年来关系缓和,如睦友邻,轩辕人就是这么刺探邻居的虚实么?”
冰客已知大势已去,却不肯低头服软,满嘴的鲜血,笑道:
“既是友邻,那互相之间串串门也是有的,这里既未标识,我如何不能来?贵族如此小心翼翼,难不成狼谷中藏了什么秘密,欲对我轩辕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