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现在就处于一个排斥期。
下意识地排斥进入的其它东西，因为这会让大脑觉得很有危险。所以它会下意识地保护自己。
跟唐清的脑电波相连接的过程是艰难的，人造电流想要携带信息进入，首先得要它跟脑电相连接，两者结合在一块儿才是可以的，就相当于给信息搭桥。
唐清脑电对于新输入电流的排斥远远超过了威廉的想象。他以为的百分之七八十这时候慢慢降到了六七十。
威廉脑门处有隐隐的薄汗出现。而更是这样，他反而越发认真。
电脑上心跳和脑电波是正常的，肖魏和万俟一抬眼就能看到这两个数据。
唐清大脑处于一片空白，并且不会有任何图像出现。
这样能较好地接受信息。
时间慢慢的过去，威廉还无任何进展。
阿九早已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终于忍不住地问着，“先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她的排斥现象非常严重。超过了我的预估。”威廉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
“严重？有多严重？”阿九皱了眉，立卡上前去看。
早上时候，威廉就已经向他展示了这台设备，各个方面都是非常的不错的。并且威廉也跟他说过具体的使用方法和规定，还有最基本的操作。
阿九能看懂，也就意味着会不会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么一看，就很难受。
大脑各个区域都有非常明显的标示在设备上。
阿九能看到大脑此刻途径的脑电和人工输入的脑电。
两者根本融不到一块儿去，也就意味着还无法传输信息。
阿九大幅度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还狠狠抓了几把，“你就没有别方案？换一个换一个啊。”
“这是最好的方式！我们现在处理的是她的大脑，不是她身体其它地方，九，请你清楚一些好么。”
“抱歉，是我冲动了。如果不能融入呢？”
“那就只能结束，当然，可以强行灌入，这样对大脑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这点我明白。”
“我会继续努力试一试。九，你要知道，来自外太空的消息人造设备无法分析读取，但大脑却能收到并且成功分析，单凭这一点，你要相信，它接受自己的信息是不会很难的。这只是个时间问题，九，我想你会懂的。”
“是的，我会懂。”阿九盯着分区看了一会儿，又坐回位置。
人们对于大脑的开发还不足十分之一二。
也如威廉先生说的一样，来自外太空的信息是能够被大脑收到且成功读取的，但人类设备无法读取大脑信息，所以也就无法得到具体的，来自外太空的消息。
人类，只能通过设备采取一些电波，通过它来分析，来猜测，而无法正确读懂电波所携带的信息。
大脑，是最复杂的。
威廉先生一直尝试着慢慢连接唐清的脑电路。
将近过了两个小时，终于有了进展。
它或许对于一直在旁疯狂试探的一束电流的坚韧和执着所感动了，决定带着它一起。
“成功了！”威廉先生激动地猛一拍掌。
阿九连忙去看，果然见着两束电流在慢慢地融合在一起。
这是一种根据大脑脑电路而专门研发的设备，它最主要的作用就是在屏幕上显示电流运行的轨迹。并且用颜色来标注。
同样的，它的孪生兄弟则运用到了太空电流射线电波等分析上。
阿九看着属于唐清本身的红色的电流跟威廉输入的蓝色的汇聚在了一起。
“呼。幸好。”威廉抹了一把汗。
“接下去呢？”
“我们还需要等将近一个小时，让它成为本来电流的一部分。我们才能输入信息。简单点就是说，必须让她不再排斥。”
威廉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深呼吸着。
“这项科研结果从来只是在实验室进行，实验也是小白鼠，猪等。所以到真正的运用到医学，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威廉先生擦了擦眼睛。
“他会有负面影响吗？”阿九转头。
“肯定有。你们这个朋友不就是吗？记忆移除分为两种，第一种就是她这样，是必须要配对才有用的。才能知道信息携带了什么记忆内容。而另一种，则是记忆复制粘贴。”
威廉说到这里顿了顿。
“记忆复制粘贴被提出时候，是被严厉禁止的。但你要知道，人类对于未来的探索和想要前进的步伐从来不会停止。这项技术被开发出来，最后我相信，弊大于利。
“如果说，记忆移除至少还可以帮助人恢复记忆，还可以帮助人们记住一些事情，但复制粘贴的性质，就彻底不一样了。它可以任意复制或者剪切一段记忆，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匹配，就可以把它移入到另一位的脑海里。”
“强制么？”肖魏这时候倒是来了兴趣。
“对，强制性。也就是说，人造双重人格，或者多重人格。每一段记忆都会想要霸占这个分区，霸占这个大脑，她会使人很大部分的出现自言自语，自残自虐，精神混乱等情况。毕竟多者相争，总会有胜利的那一个。记忆的互相残杀会换来很严重的后果。你们有句俗语是怎么说的来着？”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是么？”阿九回答。
“这也是，还有一个呢？表示合作关系的，那个叫什么？”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肖魏似笑非笑地说着。
“对，如果两段不同的记忆达成了合作关系，就会出现一个固定的双重人格。所以，上头直接否定了这个研究提议。”
“但看先生这个样子，不会上头也是表面工作？”
“对，表面工作。暗地里还是在进行这项研究的。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会毁在他们手里。”威廉先生看着窗外久久不能回神。
“我们想要的未来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们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我们的未来到底是我们想要的么？为什么？”威廉先生激动之下，问出了一连串问题。
肖魏称之为“来自灵魂的拷问。”
时至今日，至往后，你想要什么？为了什么？是你想要的么？
“我们从哪儿来，我们要到哪儿去？是么？你们现在很流行的一句话？”威廉摊手，表情很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