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深呼吸，别以为你说了这么大一串看起来很正经的话就不是在打断我了！
万俟一听到理论知识就头疼，一看到密密麻麻的公式等东西就头疼，看见一串串英文就脑仁疼。
所以有时候阿三真的很疑惑，他都是怎么处理那些账务的。
唐清比阿九晚一些，她晃晃悠悠地走到万俟门口的时候恰好碰到阿三开门。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唐清眨了眨眼，挪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阿九在阿三身后出现，看了看唐清晃晃悠悠的背影。
“你离她近，多注意点。”阿九低声交代。
“她又不经常出门。”
阿九将薄刃收进袖里，电梯开门时，他看见了肖魏。
两人互相点头致意，这才错身而过。
唐清打开门，换了拖鞋，晃到了床边，仰躺。
这一路上她都在思考为什么那张场景图跟她梦里的那么像，简直就像在她脑子里截图一样。
这一路上她都没想明白，或许能解决当下这个问题的，只有万俟。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场景？
也不对，毕竟场景中没有主人公，万一他是路过的以前看到过的呢？
那会巧合到这个程度？
她想着想着，抓耳挠腮的想，非但没有任何思绪，脑后还如上次一样莫名其妙地传来疼痛感。
她现在才反应过来，她明明痛感丧失，为什么能感觉到痛？
她狠狠掐了把自己，没啥感觉。
那脑子会痛是什么意思？
唐清又傻乎乎地掐了下脑皮，不痛啊。
她又试着去想那个场景，冥思苦想，脑后又是一痛。
翻来覆去，无比烦躁，唐清大吼一声，当下连鞋子都来不及换，直接奔去了阿九的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其实是栋小洋楼，样式简单，格局都是老式化的，右侧楼梯上去，转个弯就是一条通道到走廊尽头，那里可以看见大海，两旁是房间，也是他的各个实验室。
唐清仔细辨认楼层，再从第一个房间数起，数到第五个的时候，这才敲了敲门。
想起阿九一般都是在实验室度过，唐清又想起上次就是在实验室才看见他，又不免觉得他可能在实验室。
门从里面打开，阿九见到她似乎有些讶异，“怎么想着来我这？”
“我脑子疼。”唐清莫名其妙蹦这么一句话。
“脑子疼？”阿九皱眉，反问。
“嗯，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反正我脑子疼，不对，后脑勺疼。”唐清直视着他，有些郁闷。
阿九一度怀疑她在开玩笑，但看她再三强调之后，还是不得不重视起来。
“你跟我来。后脑勺疼，怎样的疼？”阿九领着她出了门，往走廊尽头走去。
在好几个仪器当中，阿九选择了一个最为复杂，最为精密的仪器――脑电波仪。
顾名思义，脑电波仪主要检测的便是大脑活动时产生的波动，通过这个仪器可以监测脑内神经活动，通过一连串复杂的分析，得出结论。
刚刚唐清说她后脑勺疼，而她又痛觉丧失，这肯定指的是皮肤内神经。
而她觉得脑袋疼，头皮又感受不到痛，所以在来到这儿的这么一小段路程当中，阿九初步判断她为脑神经疼。
既然是大脑内部产生的疼痛，那么就相对复杂很多。
唐清在阿九的示意下躺在床上，她睁着眼看着阿九在她头顶忙碌，突然之间有一点莫名的紧张。
手指下意识的蜷缩，视线中只有阿九的衬衫在眼前一晃一晃的。
阿九把许多传感器分别贴合在她大脑各个神经处，左右太阳穴各一个，脖子后两根神经处各一个，脑袋顶部左右各一个。
阿九不知道摁了哪个开关，唐清感觉到这六处在不断的压紧皮肤，至于压紧之后痛不痛她就不知道了
阿九看着电脑显示屏，上面的脑电波图起起伏伏，时高时低，很不规律。遂皱眉，“放松，不要胡思乱想。”
“我放松不了啊！挺新奇的，我现在挺兴奋的。”唐清将眼睛努力向右看，期望能看见阿九的脸。
“你要是一直保持这样亢奋的状态，我并不能够找到具体的原因。你现在想的事情太多，你脑子里现在特别乱！”阿九叹气，明显很无奈。
“那……那我要怎么做？就什么也不想吗？”
“对！”
唐清努力的保持着大脑一片空白。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但阿九看着屏幕上依旧时高时低，起起伏伏的线条感觉到非常的心累。
这算是他使用这个仪器以来，看到的最为丰富的脑活动。
“你能不能不要想七想八？”阿九几乎咬牙切齿。
“我没有想啊！”
“你给我闭嘴！睡觉！”都说人只有在睡觉之后，才不会胡思乱想，想必脑电波在这个时候才是非常规律的，所以阿九决定从这儿下手。
但是让唐清睡的时候她又睡不着，不让他睡的时候，她一下就能睡着，所以她现在又睡不着了。
阿九第三次捏了捏自己的拳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吊坠开始给她进行催眠。
给唐清催眠算是非常考验阿九本事。
终于十分钟后，唐清迷迷糊糊着眼神终于睡着了。
阿九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他注意着显示屏上的电波图。
从开始的大幅度起伏到慢慢的趋于平稳，平稳之后就是极为不正常的一条直线。
阿九皱眉，几乎凑近了屏幕，他的表情极为不可思议，甚至可以说是震惊，惊骇。
就算是死人，刚死后不久的人，大脑电波都是存在的。而唐清的这个现象……
阿九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仪器是不是有问题。
他愣了将近足足一分钟，而屏幕上只有时间在跳动，每一分每一秒的每一个点都变成一条直线。
终于在三十秒过后，直线开始慢慢起伏，幅度比正常的要小一些，高低差别也不是非常大，阿九这才松了一口气，看这样子，他是进入了梦中。
只不过这个幅度和这个强度让他潜意识里觉得有些不对，至少和其他人比起来，唐清的这个波动有点小了。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阿九都让他处于一个睡眠的状态，并且自己时不时的注意着线条，半小时过后，阿九叫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