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唐清又失眠了。
这次她做的梦比上一晚更加详细了点,她看见了那个小女孩的脸。
唐清尝试跟她打招呼,女孩子抬头的一瞬间,唐清又醒了。
那分明是她自己的脸!
肖魏向来睡眠浅,唐清坐起的一瞬间他也立马睁眼了,当下快速摁了床头灯。
“怎么了?还真做噩梦了?”
“嗯。我看见那女孩儿的脸了,是我自己!你说最后是不是我自己死了?”唐清闭眼再次感受着,片刻后却猛然睁大了双眼。
“肖哥,我是不是不是唐清啊?”
“你傻了么?做个梦而已,睡觉啊。”肖魏拉了她,直接往被窝里一塞,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肩膀。
肖魏留着那盏床头灯,昏黄的灯光在这一刻不再有暧昧的色彩,唐清错过肖魏肩头,一直盯着这盏灯,片刻之后,叹气,“肖哥,抱歉。”
“叫什么?”
“肖哥哥。我回房睡,我觉得我又可以了。”唐清被他这么一逗,反而笑了。转身下床穿鞋往客厅都去。
肖魏听着房门一开一合,唐清的脚步声远去。
片刻后又听得极为刺耳的一声尖叫。
肖魏二话不说,迅速跑出去,打开门,正看见唐清直愣愣地站着。
那声叫不是她发出的,是她对面一个女子。
“你有病啊,大晚上的走路没声音啊?”
唐清看着该女子张口结舌好几次,最后才指指旁边的开关,“这是声控灯啊,你跺跺脚就亮,实在不行,你出门手往右边一摸就能够着走廊灯,你开了就是啊。这深更半夜的,你自己悄摸摸走着碰到我,我都没叫你叫什么?”
“我我我……”
“做贼心虚?”
“你特么才做贼心虚,让开!”该女子把唐清往旁边一推,强势地从肖魏和唐清中间挤过。
唐清盯着这女人背影看了很久,直到她开门进房了她才转头幽幽看着肖魏,“没事儿,她有病,你继续去睡吧。”
肖魏呼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着唐清跟梦游似的进了房门,他这才转身进去。
然而到凌晨一两点,唐清还是没睡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有人在走。
当即翻个身扯了床榻,把耳朵贴在木床上,这脚步声倒还越发清晰了。
她反手就把床头灯打开了。
四处一看,没人。
又趴在木床上听了会儿,脚步声已经渐渐远去。
唐清就这么开着灯一只耳朵贴着木床迷迷糊糊地要睡不睡,正巧这时,又听见了声音。
唐清立马起身,把所有灯光都打开了这才猛然拉开房门,反手就把走廊灯打开。
随即非常烦躁地大吼一声,“谁特么深更半夜不睡觉瞎蹦哒,梦游呢!”
定睛看去,好家伙,那女人正双眼无神,双手垂在身侧,从她面前走过。
她这个脚步声也奇怪。
唐清低头看去,这人穿着拖鞋,走路时扫着地面,听得人十分难受。
唐清回房打了杯冷水,当这女人转身再次走回来时,一下泼在了她脸上。
海边夜晚二三点,正是海风悠悠的时候,冷水扑面的刺激感那是不必多说的,几乎是立刻,这女人就尖叫着清醒了过来。
“刺激么?”唐清甩着杯子里的水,冷冷地看着对方。
“你拿水泼我?”那女人胡乱地抹了把脸,当即叫嚷起来。
没过一会儿果然见着对面肖魏开了房门。
“嗯,你晚上来来回回地走能不泼你么,吵死了。”唐清烦不胜烦的抓了把头发。
“你没妈吧,你户口是偷来的吧,你脑子有病吧,还是欠操啊,神经病……没妈的货……”
她这嗓门挺大的,并且以唐清的妈为中心,以爸为半径画圆,这周长正是祖宗十八代,骂赢了那是光宗耀祖的事儿,骂不赢那是丢十八代的脸。
“你妈要是知道她生了你这么个骂妈的,她一定把你乱刀砍死剁成碎末冲厕所里去。”唐清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恶毒了。
“你妈的神经病有毛病……”那女人甩着手臂指着唐清。
“.jpg”肖魏在旁边立马接上。
唐清扶着门框笑起来。
“笑你妈笑……”
“你真的应该再回到你妈肚子里,看她知道之后还会不会把你生下来,我觉得胎死腹中比冲进厕所应该会好一点,毕竟是不小心死在肚子里的,又不是故意杀死的。”唐清白眼,倚着门框。
“对,没出生弄死了那叫不小心,流产,出生了弄死了那就是故意杀人,蓄谋已久,要负责任!”肖魏好像害怕她听不懂似的,就着唐清话解释。
“对,我觉得你应该是你妈犹豫不决后的产物,所以……”唐清吊着嗓子。
“所以什么?”肖魏配合地问。
“有些畸形!”
“噗……”
肖魏没想到她铺垫这么久,就是为了后面这四个字。
“你你你,像你这么恶毒的女人,迟早不得好死。”女人嘴挫,有点跟不上她的思维了,只知道唐清好像没骂她妈只骂了她,但又好像把她和她妈都骂了……
“哎呀,我都已经死了,不然怎么能看到你呢。”
言下之意就是你比我死的早。
“你你你……我看你早死了,小时候就死了,你妈的神经病有毛病!”女人一边骂一边往她房间走去。
“.jpg”唐清和肖魏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大声补上后缀名。
“肖哥,我真的挺恶毒的,她说的没错。”唐清叹气,转身关门睡觉。
肖魏叹气,“我也未尝不是呢。”
第二天唐清是被拍门声吵醒的。
对,是拍,不是敲。所以这一定不是认识的人。
“你有病啊。”唐清拉开门当即先骂一句。
“唐姐姐……”阿五冷不防被骂,立马水汪汪着大眼睛。
唐清看清人之后赶紧道歉,“以后你要敲门造吗?”
“嗯。我看都日上三竿了你还没起,就来看看你还好么。”
“……我很好,谢谢。”
“隔壁晚上梦游那女人被人剁成碎末冲厕所里去了。一直都没起服务员敲门进去打扫的时候发现的,人都不在了。”
“……跟我有关系么?”唐清白眼,无所谓。
她感觉不到痛,不管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她对于这种谁死了,死状怎么怎么惨没有任何的感觉。
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