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哲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愤怒都用在了这儿。
平日里他都是嬉笑成分居多,连昵称都是,哈哈哈。
可没想着,今天居然让他碰到了这种事情。而且受害方还是自己的同事。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打完之后,他却是没有立马选择报警,而是思索了一番之后,打电话给商君。
商君是刑侦科的人,而且这种芝麻大点的事情,他也不会多管。
但是他记得肖哥曾经无意中提起过沈璃,说她家里挺不容易的。因为家暴的事情报过好几次警,可最后沈军居然什么刑罚也没有,顶多就是关几日就出来了。
这样治标不治本的报警有什么用?所以他干脆直接打电话给商君,请他所在警局里的人来办这件事。
蒋哲叹气,像自己这样拔刀相助,见义勇为的好人实在不多见了!
救护车到的时候,蒋哲基本上已经发泄完了,心中的那股恶气。
他的家庭虽然比不上肖哥那样富裕到流油,但至少也算是个世家,不是吗?家教和一些必须学的道理也是从不落下的,并且家庭氛围也算和睦融洽,他就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事情。或者说身处在那样的环境,他也接触不到。
沈璃被救护车接走,蒋哲看着地上那一滩血迹狠狠皱起了眉头。
单就这么盯着也不是个事,最后他还是捧了花坛边的土,借着夜色掩了掩。
跟着到了医院后,沈璃立马被送去抢救。
蒋哲抱臂坐在外面走廊的椅子上回着电话。
是他妈打来的。
反复向她妈确认了自己会安安全全的,他才挂了电话。
四处看了看,他发现了个事儿。
沈璃她妈呢?还有那个神经病呢?
哦豁,完蛋。
蒋哲头皮炸开,四处环顾一周之后有些手足无措。
片刻后,他拨通了唐清的电话。
――
电话响起。
正在吃饭的唐清一愣,赶紧掏出来看,本来以为是肖魏,哪知道是蒋哲。
“唐姐姐,你快过来,沈璃出事儿了。在医院。”蒋哲的声音有些急迫。
“嗯?在哪里?”唐清不是很明白沈璃出事儿了跟她有什么关系,又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她。
“我给你坐标。唐姐,很严重,差点被他爸打死!”
唐清脑子这才一炸,搁了筷子往外面跑,跑到一半又想起自己这是在老宅,去景园那一片怎么也得二三个小时。
当即她又马上打电话订了机票。从本省绕一圈,半小时。
怎么忘了还有他那神经病一样的老爸呢?
唐清的突然离席让在坐的将近十人都愣了愣,她妈妈更是沉了脸色。
除夕夜突然离开,这不是不给长辈面子嘛。
“嫂嫂快坐下,清丫头想必有事。”
徐雯突然想起林姨说过的那番话,只好堪堪坐下。
唐清折腾着到医院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但从远在北边的市里感到最南的S市,已经是最快速度了。
跟着手机坐标指引到的时候,一抬头,抢救室。
当即皱眉,问正坐在椅子上的蒋哲,“还没好吗?”
“至少要到凌晨,你不知道打得有多重!她爸简直丧心病狂,整一神经病!”蒋哲揉揉脑袋。
“我知道我知道。”唐清神伸手抱抱蒋哲。
“我本来不想叨扰你的,毕竟现在是除夕,但是沈璃没有人照顾,她妈妈的状况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更何况说照顾沈璃,她爸她弟都是整一疯子,更别说照顾她,这么想来想去,她身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上次看她跟你走得近,所以才打了你电话。”
“嗯,我明白。你不照顾她吗?”唐清叹气,也在蒋哲身边坐了。
“我照顾?我跟她……不熟吧。”蒋哲想了想自己照顾她的样子,抖了抖,都是别人照顾他好吗?他什么时候照顾了别人?
两人就这么盯着抢救室的灯,片刻后蒋哲电话响了。
“嗯嗯,好,我马上来。”
唐清抬头看他。
“是警局,我刚刚报警了。”
“沈璃报过警,蹲几天就出来了,本性不改!”
“我报的商君!他只要管了这事,会严格走法律程序,按法律执行的。”
“不是拘禁蹲几年?”
“你要相信商君!他知道打人犯法,也知道怎么打人不犯法,更知道不打人也能犯法。”
索性唐清理解能力好得很,才不至于被蒋哲这么一番话给绕进去。
“你去吧,我守着她。”
“好。”
唐清捧着手机,看着屏保一次次黑下去又一次次被她点亮,脑子里糊成一团。
如此反复好几次之后,终于响铃。
到底接是不接,她在犹豫。没打的时候倒希望他打,真正打来了又有点慌。
第一遍响起时,唐清在犹豫。
第二遍响起时,唐清正打算接却刚好错过,她想着应该不会有第三遍时,第三遍响了。
她还是捧着手机按了接听,再点了免提。
“唐清。”他的声音有点哑,还有点迷糊的样子。
“嗯。”
“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沈瑶在你那儿呢,我没那么不识趣也没那么喜欢给自己找烦。”
她以为自己会大声骂他,说他怎样怎样,可是真正面临时,还是平心静气,就如同她当初跟冬阳解情缘的时候。
“你出去我本来要跟着你去的,但恰好管家通知我父母回来了,本来应该安排在老宅,但我父母气得很,说我花了那么多钱买山建南桂是败家子,所以就要来看看南桂有什么好的。”肖魏很无奈,还透着写疲惫。
唐清的心突然揪了揪,愣了会儿下意识问,“然后呢?”
“然后啊,我不知道沈瑶居然跟着他们一道进来了。唐清,知道为什么南桂设了三道门吗?比如今天的突然情况,我就怕有一日你在家而我不在,通报的时间能让你缓缓,也能让我及时收到消息。”
“瞧你这样,你是想金屋藏娇而不被父母发现呢?”唐清听他这样解释,不自觉的放松了些,连声音都带了点笑意。
“我父亲对我极为严肃,我妈又是个实打实的冷面太太,我怕你对上他们两个不知道怎么办。你又是个不喜欢露家底的人。”肖魏在笑,轻咳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