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儿吐槽着,看陌凌容面上不显,眼底下却无比痛苦,如同坠入深渊的样子,她心头莫名痛快。
不是所有的错都能原谅的,何况犯的还不止那一点点的错。
龙族的覆灭,此间生灵的凋落,都与他有着莫大关系。
而他所造的孽,也都由龙笙承担了。
明明把自己献祭出去,拯救世间生灵是无上功德,却硬生生变成了负数。
不说龙笙想吐血,她也想啊。
余夏儿可没有忘记自己被业障缠身,黑到滴水的业障把她也染黑了的那些年,要不是自己体质特殊,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越想就越是不爽,有种想早点打死他,好让他早点投胎的念头。
他的这种深情与痴情,并不能打动人,反倒令人觉得可怕。
陌凌容面对着余夏儿的指责,看着她那张与龙笙长得几乎一样的脸,感受她与龙笙一样的气息,内心的煎熬可想而知。
换作是别人,他早就弄死了。
可对方是余夏儿,他根本下不了手。
再加上身体的虚弱,很快又晕了过去。
余夏儿:……
应该不是被她说晕的。
“把他带走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咱们得早点回去。”余夏儿说完又看了一眼寒潭,她其实想看看龙笙的,可她下不去。
昭华看她的样子,眼神微闪,问:“你是不是想看她?”
余夏儿点头:“想的,都不知她怎么样了。”
“为夫带你下去。”
“不会把我冻成冰棍?”
“不会。”
“好吧,你带我去。”
昭华拉过余夏儿的手,将她扯入怀里,径直朝寒潭跳了下去。
余夏儿已经做好被冻的准备了,但并没有,出现好大一朵冰莲花,把她包裹在里面,隔绝了寒潭水的侵蚀。
然后没过多久,她看到了一颗蛋。
与生俱来的亲密感,让她无比确定,这个蛋就是龙笙。
摸了摸蛋,忽然就想到什么。
她心脏怦怦直跳,试着把蛋收进空间里,如果能收进去的话,她是不是能把龙笙带走。
结果她想多了,空间是能收的,但混沌珠拒绝。
混沌珠给她传达的意思是,龙笙的魂灵与她的魂灵无比相似,倘若把龙笙收进去,空间会默认龙笙也是空间的主人,连它都没有办法控制。
人都是自私的,余夏儿为了造就它,可是用了不少好东西。
哪怕龙笙跟她再是亲密,她也没有白送的意思。
不过余夏儿看龙笙蛋所待的那个巢挺特别的,应该能装点东西,就试着舀了点泉水出来给它。
泉水落入巢中,并没有融入寒潭水中,而是将蛋包裹住。
余夏儿见状,眼中闪过一抹激动,又舀了些出来。
鉴于余夏儿打消将蛋收进空间的行为混沌珠很是满意,就告诉她泉水深处的水蕴含的能量更为强大,她可以去舀一瓢出来。
余夏儿眼神微亮,意识体朝泉水跳了下去,游到了泉水深处。
确实感觉到了更为浓郁的能量,甚至最深的地方比水面的要浓郁百倍,可惜她只能舀一瓢子,多了混沌珠就不乐意。
它说它正处在衍生幼生期,相当于一个还不满月的婴儿,不能这么残忍的剥削它。
余夏儿:……
呵,没见过你这样的婴儿。
余夏儿把深处的泉水倒进巢里,便看到本来黯淡无光的蛋,逐渐泛出了荧光,并生出来一个结界。
这个结界拒绝一切生物,包括昭华,却不拒绝她的靠近。
“不知到我临死之前,能不能看到她出生。”余夏儿又摸了摸蛋,轻叹了一声,“我感觉她将来会变成一条龙,可能是白龙。”
昭华一脸怪异:“为什么是白龙,而不是黑龙?”
余夏儿很是淡定:“以她的性子,是白的可能性更大。”
昭华认真思索了一下,龙笙是什么样的性子?十万年前的话,应该会死倔着还要变黑,并向所有生灵证实,黑龙并非代表着不祥。
可十万年后的龙笙,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却不太好说。
看了余夏儿一眼,莫名又觉得有道理。
或许是太过决绝,宁愿脱胎换骨,也要与冰皇彻底了断。
不过他并不同情冰皇,若没有冰皇的今日,就不会有他这一世的得尝所愿。
余夏儿看过龙笙了,也做了自己能做的,便让昭华带着自己离开。
回到潭边的时候,陌凌容还在昏迷着。
昭华把他抱了起来,对余夏儿说道:“走吧,我们回去。”
一年半没见到俩孩子,昭华心中甚是挂念,特别是他的闺女。
余夏儿后知后觉地发现,昭华只是神魂强大了些,又多了个法宝,但其实功力方面比起她来还是差了点。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哥哥归来时,带走的只有神魂分身,却不能带走一身的修为。
她莫名松一口气,不高兴还是能打的。
说她什么都行,反正她就是这样一个不希望男人比自己强,不喜欢自己在男人面前连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那样会让她感觉很是憋屈。
余夏儿与昭华回到山庄后,把昏迷不醒的陌凌容交给别人侍候,急急去找俩孩子。
结果俩孩子没在,听说是刚去了药园那边。
夫妻俩没直接去找人,而是派人去传话。
传话的人去到药园那边的时候,凌思凉正带着俩孩子在玩,陆游子正沉醉于炼丹之中,连菩提神果树苗都丢到一边不管。
凌思凉温柔慈爱地看着两个孩子:“你们说蘑菇好不好吃?”
俩小异口同声:“好吃!”
凌思凉唇角微勾,摸了摸俩孩子的脑袋:“那师祖母带你们去采蘑菇好不好?”
俩小的点头,眼睛发着亮,他们还没捡过蘑菇,不知道捡蘑菇好不好玩。
而且蘑菇真的好好吃,他们还想吃。
只可惜不等他们出发,山庄那边就来了人,说庄主与昭爷已经回来。
两个小家伙一听说爹娘回来了,哪里还记得采蘑菇,激动得立马要赶回去。
他们对爹爹的记忆几乎没有,因此是十分激动的,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爹爹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