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会承认自己这是想试探师父的深浅。
陆游子想说不要的,转念一想,把瓶子拿了过来。
不管是不是他的徒弟,都太骄傲了些,他得批评批评才行。
结果打开瓶盖一闻,他想跪下。
这不是什么药丸,而是真正的丹药,传说中的丹药。
而传说中的炼丹术,却早已失传。
“这是丹药?”陆游子心脏怦怦直跳,面上却不显。
“嗯,炼得不太好,师父莫怪。”余夏儿一脸谦虚,她觉得师父也是会炼丹的,不知自己这靠火鼎这个挂炼出来的丹药,有没有比师父的好点。
陆游子面无表情,倒出来一颗药丢嘴里。
没有传说中吃完伤势立马就能好转,但速度也是极快,以他的伤势只需吃下一颗药,三天就能全部好全。
而他的所炼制的药丸,则需七天。
正想问余夏儿是怎么炼的,就见余夏儿凭空拿出来一尊鼎来,竟这么随随便便就开始炼药了。
炼的还是洗髓丹,陆游子蹙起了眉头。
正想说这里不够清静,怕是会有影响,就见大金无比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那只角鹰离开的时候,都是轻脚走的,走了挺远才飞起来。
被大金冷冷盯着的大昭与秦伯庄也蹑手蹑脚,半点声音都没弄出来。
陆游子:……
感觉被大金盯上的他不敢开口。
给他的感觉,这大金超厉害,能瞬间将他撕碎。
不过不出声不表示他不能看,陆游子死死盯着余夏儿炼丹,发现她的这个鼎越看就越是眼熟。
没过多久,他终于想起来。
这是混乱之城的那尊火鼎,医谷每代传人都曾试图将之收服,然而每一代人都失败了,他也是失败的那个。
传言只有使用真正的炼丹炉,才能炼出丹药来。
而这世上唯一一尊炼丹,就在混乱之城。
火鼎是也。
如若真是如此,就怪不得这女娃能炼出丹来。
陆游子仔细地看着,又觉得很不简单,炼丹手法极为复杂,似乎用到了一种力量,恐怕不是拥有丹炉就能炼出来的。
以前余夏儿意识体受损,炼丹是很吃力的。
有两三个月没炼丹,她以为自己仍然会很吃力,没想到感觉已经好了许多。
虽然在使用精神力的时候有所消耗,细细感知却发现,虽消耗得厉害,却也促进了意识体的完整。
以前的意识体,就好比一个被扎了孔的轮胎,你一边打气它一边漏气,虽然气满满的,但不能松懈。
现在就像轮胎没了气,但它是完好的。
洗髓丹不容易炼制,因此只是炼一颗就花了半天的时间,炼完以后余夏儿直接就累瘫了。
没气,蔫巴了。
炼好的丹药还在火鼎里,陆游子只闻到了药香味,却看不到丹药,心里头跟猫抓了似的。
想说点什么来着,见余夏儿盘腿打坐,就不好开口。
大金跑了过来,警惕地护在火鼎旁边。
里头的丹药是它的!
陆游子:……
这老鸟真不是什么好鸟。
秦伯庄本想着让大宝拉木材过来的,结果回村子一趟,木材没拉过少,倒是把老丈人跟丈母娘给拉了过来。
第一车拉的时候,因为人跟行李占了不少地方,拉的木材并不多。
村里有现成的木材,原是有一家人想要盖新房子,结果这两年总有野兽出没,木材就没动,便宜了大昭他们。
角鹰倒是飞得快,大昭负责捆,它负责带。
以免弄出声来,木头都堆放在离余夏儿一百多远的地方,只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把木材差不多弄齐了。
大昭看了眼自家媳妇,看她脸色虽有点白,但也不算差,不像有大问题的样子,心头就略为放松。
从马车上拎下来两只鸡,打算宰了给她补补。
到晚点了,吃饭重要。
小半个时辰后,山洞前一阵飘香。
几十年来处于没饿死状态的陆游子:……
好香啊!
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好久没吃过一顿正常饭了。
有时候饿狠了,一根人参,或者天麻就是一顿。
偶而运气好,能采到点好吃的野果,再运气好些数量比较多,能多吃几顿。
现在闻到这香,他有点坐不住。
不行,他是长辈,得端着。
余夏儿盘腿打坐,香味飘到了她的鼻子,闻着这香味,她感觉自己的精神莫名好了许多,仿佛有着治愈。
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有的,只是以前不算明显。
自从到了北照国后,这感觉才明显起来,余夏儿怀疑是与食材有关。
而这些肉类,都是从西山打的。
西山紧挨着魔鬼岭,产生了明显的变异。
时间掐得正好,饭刚做好,余夏儿也睁开了眼。
陆游子的注意力本来在香喷喷的饭菜上的,余光瞥见余夏儿起身,一副要开炉的样子,立马就回了神,朝火鼎看了过去。
果然余夏儿是要开炉,刚把盖打开,一颗丹药缓缓升了起来。
大金眼睛亮了,受不住诱惑,就要啄。
啪!
余夏儿一巴掌把它的嘴拍歪,拿瓶子把丹药收起来。
“急什么,等续命后再吃,要不然就你这行将就木的身板子,怕是撑不住药力。”余夏儿没好气地说道。
大金很不爽,但也知道余夏儿说的没错,变得蔫蔫的。
呷呷!
角鹰跑了过来,冲余夏儿喊了几声,满眼的期待。
结果还没等余夏儿说话,它就被大金一脚踹飞。
老子都没吃,你急个屁!
角鹰蔫了,它其实没那么老,顶多就算中年,洗髓丹的药力它还是能挺得住的。
可大金霸道,就是不让它先得。
(╥_╥)
余夏儿把瓶子收回挎包里,又将火鼎收了,转身朝饭桌走去。
“师父,先吃饭吧!”
陆游子原想说点什么的,闻言不自觉闭了嘴。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做的什么神仙美食,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
“师父好,师父请坐。”大昭给陆游子搬了个凳子,挺恭敬的,虽说没教他夫人什么,但也挂了个名。
这两日夫人怕是要唠叨,他尽心伺候爷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