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儿却懒得跟他们磨叽,一把将韦氏从地上揪了起来,半提溜着往外走。
“大丫,你要带你娘去哪?”许氏眼尖看到,立马喊了起来。
“带去卖了!”
“!!!”
老余家人一脸震惊,就算韦氏没有下蛋,也不像还能下蛋的样子,他们也没有想过要把韦氏给卖了。
这死丫头才从徐家回来,就要把自个亲娘卖了?
余老大都顾不上自个手疼了,连忙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喊:“你个不孝的死丫头,畜生,快把你娘放了。”
韦氏都快被吓死了,结结巴巴道:“大大大丫,娘会很听话,你别卖了娘。”
余夏儿嘴角微抽,语重心长地说道:“娘啊,我这是为了你好,这个家一个个都看你不顺眼,动不动就拿你出气,我怕有一天你会被打死的。”
韦氏呆了呆,突然就不害怕了,反而一脸的感动。
女鹅对她真好!
余夏儿说话的声音不小,老余家的人也听见了,也禁不住呆了呆,不过反应过来立马跳脚了。
不仅没有内疚,还骂余夏儿瞎说。
“死丫头你瞎说啥呢,咱们老余家可是最良善的人家,怎么可能会有打死人这种事情。”
“个恶毒丫头,连自己亲娘都要卖,简直就是畜生。”
“别瞎说,老余家对媳妇好得很,从来不打媳妇的。”
……
余夏儿那一番话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一家从老到小都在否认着,打死不承认有打人的事情。
“死丫头,你快放了你娘。”看到家里人都出了声,余老大总算放心不少,伸手要去抓韦氏。
余老大舍不得啊,虽说韦氏没给他生个儿子,可到底是一床睡了十来年的媳妇,哪就舍得让人卖了。
“给你十两银子,卖吗?”余夏儿撇了撇鼻子。
“卖!”
“不卖!”
说卖的是余婆子,这年头娶一个媳妇就二两银子,要是能卖十两银子,那是连孙子娶媳妇的钱都有了。
说不卖的是余老大,别看他平日里对媳妇不好,可也真没想过要把媳妇卖掉,毕竟跟了他十多年,还是有感情的。
“你懂啥?”大晚上的也看不清嘴脸,但余婆子还是瞪了余老大一眼,才朝余夏儿看过去,“死丫头,你刚说卖十两银子,是真还是假的?”
余夏儿察觉到韦氏在紧张着,安慰地拍了拍韦氏的手,低声说道:“安啦,不会真卖了你。毕竟就你这样的,真值不了几个钱,费这个劲把你卖了,还不如再上山打只鸡。”
韦氏:……
感情你娘我还不如一只鸡值钱。
不过听女鹅这么一说,再考虑到自身的情况,韦氏就淡定了下来。
女鹅说得没错,就她这种又瘦又小,身体差,还不会下蛋的女人,确实是卖不了几个钱,甚至有可能倒贴钱都没人要。
见韦氏冷静下来,余夏儿便对余婆子说道:“嗯,能卖十两银子,你要卖她吗?”
“卖!”怎么不卖,十两银子呢。
“不卖!”余老大一脸着急,这会手也不觉疼了,连忙说道,“娘,不能卖啊,小丽是我媳妇,我……”
余婆子一脸嫌弃:“一只不下蛋的鸡而已,能卖十两银子不赶紧卖,你等啥呢?放心吧,等卖了钱,娘重新给你找一个能生儿子的。”
余老大呆了呆,下意识想了一下,不过也只是想想,还是坚决拒绝了,很认真地说道:“娘,我不想换媳妇。”
他只是想要个儿子,不想换媳妇。
眼神不自觉落在二房四岁的财哥儿身上,不是亲的也没关系,给他过继一个就成。
二弟家的能生,不乐意给财哥儿,再生一个给他也成。
余老大之所以对家里好,对二房俩口子好,就是打了这么个主意。
余婆子不干了,顾不得刚才摔疼了,扑上去就打,嘴里骂骂咧咧:“我打醒你个傻憨子,这么个不下蛋的懒婆娘要来干啥?我跟你说,这馋嘴的懒婆娘必须得卖了。”
“不,就不!”余老大紧紧抓住韦氏的手,梗着脖子,“娘您要想把小丽卖了,就先把儿子打死了。”
余老大是个铁憨憨,听话的时候是真听话,可倔起来的时候连余婆子都拿他没法子。
可那是十两银子啊,余婆子又气又急,真想打死这个铁憨憨来着。
余夏儿能明显感觉到韦氏在感动,还掉了眼泪,她就整颗心都抽了。
是郁闷的(ˇ?ˇ),本来想让韦氏看清楚余老大的真面目,然后站队她这边,一起祸祸老余家的。
结果没成功,还让余老大秀了一把。
所以讲余老大还是挺稀罕韦氏的,就是看不上她这个亲女鹅而已,想想还真是憋屈。
“娘,你醒醒,千万别信他,他就是个骗子,还会打人的渣男。可别忘记了,他打你脑袋,差点把你打死了。刚老太婆收拾你,他也眼睁睁瞅着,半点帮你的意思都没有。”余夏儿不死心,试图策反她。
“你爹他不是故意的。”含泪小白花说道。
余夏儿想吐血,不……她不想吐,只想打余老大一顿。
抬头望了望天,真黑!
“算了,不逗你们玩了。老太婆你就别着急了,像我娘这样的,卖十两银子是不可能的,倒贴十两说不准才会有人要。天黑了,洗洗睡吧,说不准能做个好梦。”
余夏儿不想玩了,拉着韦氏就往外走,“我娘她身体不好,我带她到县城去看看,说不准把身子养好了,还能给我生个弟弟来玩。”
余婆子呆了呆,有一瞬间被骗的愤怒,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
“死丫头,你哪来的钱?”余婆子声音都扭曲了,无比愤怒地质问,“你是不是偷了我的钱?”
“放心吧,就你那几个钱,我压根看不上。”余夏儿翻了个白眼,余婆子的钱是藏在一只又烂又臭的鞋子里的。
那天她捏着鼻子翻了一下,原本是要把钱拿走的,结果发现全部的钱加起来,也不到三百文。
她嫌弃钱太少了,又实在臭得很,所以就没拿,要不然一个子也不会给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