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筝打量了一番她身上的衣衫,“你衣着华丽,不像是个小奴婢。倒像是大小姐。”
“我家破产了,我想着今日来。必是要给主人家留下好印象。便找了以前的衣服穿着…”东篱撒谎脸不红气不穿,草稿都不打。
“夫人,此事还需问过管家,让管家派人去查了她家籍贯才能的买回家做奴婢。”阿桔在一旁提醒。
鹿筝摇摇头,“不用了,让她以后跟着我吧。”
东篱一听,小姐姐果然才是亲人啊!
就算是失忆了,心里还是惦记着自己。
屁颠颠地要跟进去,却发现自己身子抬空了。
鸿风将她拎起来,嘴唇凑到她耳边,“你若是有什么花样,我就剁碎了你去喂狗。”
语气冷冷,那冷意从东篱的耳朵里一直灌入了脚后跟。
小鸡啄米一般点点头。
赶紧跟着鹿筝进去了。
东篱知道,自己如果要留在这里。就不能和宗政煞见面。
索性,他没有带其他人来,否则认出了自己。就前功尽弃了…
就这样闲散了一日。
东篱一直找不到机会与鹿筝独处。
要么阿桔在,要么鸿风在。
鹿筝不动声色,一直观察着东篱。
不是个坏心眼的人,总觉得她认识自己,而且有很重要的事情说。就是不知是什么。
结果一天都没说到几句话,晚上宗政煞回来了。
宗政煞一进门,按照惯例就是鸿风汇报这一日鹿筝大大小小的事情。
特地将东篱的事情单独说了。
“随便找个借口逐出去,只是别惊动了夫人。”
“是。”
——
东篱晚上和阿桔一间屋子。
原本她还不够资格和阿桔一起睡觉,只是她一进来就抱上了鹿筝的大腿。
才有如此殊遇。
但殊遇之下都是陷阱啊!
之后很久了,东篱还是在叹息这宅斗深似海,如果没有以前鹿筝给自己讲了那么多故事。她早就被整死了。
晚上刚睡下,就被阿桔一盆水泼醒了。
若是以往,东篱必是要起来大吵大闹,然后将泼水的人狠揍一顿。
但那肇事者,装作梦游地样子晃到了床上睡下了。
这都可以?
装梦游?然后给自己泼水?算是逼自己走?还是…下马威?
东篱没喊没叫,继续躺在床上睡觉。
阿桔心底疑惑,没等她的疑惑消散。就感觉自己脖子上有一双手。
睁开眼就看到东篱闭着眼,似乎还在睡觉,可嘴角的笑容扬起,十分诡异。她手下力道十分大,死死地掐着阿桔的脖子。
阿桔想喊人都出不来声。感觉差不多了。东篱才松了手。
然狠狠地跌坐在地上,顺便撞上了一个桌角,让脑袋见了一点血…
装作迷迷糊糊地醒来,东篱扯开嗓子就开始嚎哭了。
等到招惹了一群人来,又大半夜惊醒了管家。
一进门便能分辨出一二三来,又因着阿桔的脾气性子在院子里都是众人皆知。
东篱年纪小,迅速发动哭泣的攻势。
让众人纷纷站在她这一边。
那阿桔根本没有料到东篱会来这么一招。
顿时手足无措没了法子,等到主持公道的管家来以后,一看便知是阿桔欺负了东篱。
望着阿桔说道,“上一次,主人就要让你走。是夫人求情才让你留下来,这一次…竟作出这般的事情来。鹿宅是容不下你了。明日一早就收拾东西走吧,否则我将此事告诉了主人,到时候就不单单是让你走那么简单了!”
管家一席话让阿桔吓得浑身瘫软在地上,眼泪如珠子一般坠落不停。
东篱见恶人被惩罚,心中乐滋滋。可脸上还是委屈可怜的模样,又因为年纪小,招惹了一群人的同情。
纷纷送来药膏,小吃。
众人拥簇与阿桔形单影只地收拾东西离开形成了十分刺眼的对比。
阿桔要走时,转身恶狠狠地看了一眼东篱说道,“我是不会忘记今日的事情,你给我等着!”
“随时恭候。”
东篱笑笑,带着胜利者的傲慢和对她的不屑。
阿桔愤恨离开。
不费吹灰之力,就搞定了一个反派,暂时应该不会有人收拾自己了。
只要自己靠近鹿筝,别见到宗政煞。
让小姐姐回忆起来过去的事情指日可待,解药随身带着。小姐姐上次肯定是没有吃,如果吃了的话,肯定记起来了。
第二日一早,宗政煞继续早出。
东篱去厨房端上了鹿筝喜欢吃的早饭去屋子里伺候。
才进了屋子,就听到大夫在叮嘱鹿筝:“夫人孕初,要好好休养。”
怀孕了?小姐姐怀孕了?
东篱手中的托盘哐当一下就丢在了地上。
脸上的错愕和惊慌无法掩饰。
鸿风冲进来的瞬间,东篱眼疾手快地蹲在地上收拾碎片,掩饰了自己脸上的情绪。
“我刚刚不小心打碎了早饭,马上下去换一份来!”
鹿筝出声,“没事,下次注意点。”
“是。”
东篱俯身迅速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鸿风的错觉,总觉得闻到了东篱的泪水气息。
东篱确实哭了…
她伤心自己的小姐姐别宗政煞那个王八蛋糟蹋了不说,还怀孕了。
如若小姐姐知道真相,会不会伤心欲绝。到时候小姐姐就真的太可怜了。
内心无比纠结,一时之间计划也扰乱了。
送早饭进去时,两人算是独处了。
鹿筝下了床,身上披着一件软软的袍子。见东篱送了早饭进来,嗅了嗅。
“闻着都好…东篱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鹿筝眯着眼笑笑,“吃了这么久的早饭,今日这一顿最合我胃口。”
“小姐…夫人喜欢就好。”
东篱突然转了话音,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你似乎有话要说?”鹿筝喝了一口粥,抬眼问。
“没有没有…”东篱摇头,看着鹿筝吃完,目不转睛。
就在鹿筝快吃完的时候,东篱突然问,“夫人,您现在开心吗?”
“那是自然。”鹿筝笑笑,幸福从眼角溢出来。她是爱上了宗政煞,爱上了那个伤害她的男人。只是她现在全不知情,若是知道了呢?
要不要做那个恶人?
东篱前所未有的紧张和踟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