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红了脸说了这番话,鹿筝莫名地觉得心底发疼,虚的谎。
听到这话,宗政煞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将她一把揽入怀中,低头一吻。
鹿筝脸颊绯红,瞬间忘记了呼吸。
许久之后,脸颊都憋红了,宗政煞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他的唇,“傻瓜,呼吸。”
“你切莫这般了,我小心脏受不了。”
哭丧着脸,囧态百出。
宗政煞为她扯了扯身上的大麾,“仔细点,别着凉。”
点点头,鹿筝此时心底格外踏实。一边赏月,一边眼神悄悄地瞥瞥宗政煞。
少年还未全然张开,但侧脸已是一等一的俊美,睫毛可真长…眸子乌黑深沉,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唇角一直微抿,似乎在思考什么,也似乎在苦恼什么。
鹿筝不得而知,只知道自己如今能傍上这样一个又帅,又有权有势的人物,可以说是万幸了…没有在大街上饿死。
不知何时,宗政煞感觉到怀中的人一动不动,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宗政煞的眼底是一片风暴。
——
屋内光线昏暗,下首跪着的宋姝毫无惧色,她身边是一个浑身哆嗦的宫女。
“殿下饶命啊!这一切都是宋嬷嬷让奴婢做的!若是没有宋嬷嬷,就是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在宫里擅用蛊毒啊!”那婢女哆哆嗦嗦,眼泪不住地留下来。声音颤抖凄厉。
“殿下!奴婢一切都是为了殿下。若殿下还想跟鹿夫人厮守,便要继续种蛊,否则以姑娘的内力修为,不出十日便可恢复。”宋姝语气冷静,态度一如既往地冷淡。
在宗政煞的事情上,她决不让步。
宗政煞的双拳紧紧地握住,眼底的风暴聚集,嘴唇的紧抿,牙床死死地咬紧。
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面色沉沉,一言不发。
许久之后,他才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啦,“长此以往,对她的身体可否有害?”
那婢女赶紧仓皇抬头说道,“只要不超过一年,到时候将蛊虫取出就可以无事,而且这位姑娘的内力雄厚,稍稍休整便能好。”
“殿下,奴婢是这样想的。这一年尽可让鹿夫人怀孕,女人就算生性潇洒不羁,可只要有孩子,必会乖乖留下来相夫教子,奴婢问了,怀孕生子断不会影响。”宋姝急急地说。
宗政煞看着宋姝说,“你闭嘴!若是你敢对她生出歹心,我断不会容你!”
若说以前,宗政煞对宋姝尊重,当做半个母亲一般,可如今她的所作所为让找你心寒不已。
若不是因着自己的私心,他断不会允许任何人这样伤害筝儿。
宗政煞拂袖而去,留下地上的两人面色错愕。
——
鹿筝彻底在九皇子的东康宫里心安理得放飞自我。
虽说隔壁就是赵贵妃的住处,也就是这个九皇子的养母。
但一次都没见过,鹿筝自是没有好奇心去探望的心思。
随着宗政煞和赵灵秀大婚的逼近,鹿筝开始想方设法地为自己日后铺路。
东康宫现在只有自己一个女主人,虽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妾侍。
但不到半月,就要迎来正主。
如何与正妃相处,巴结?给下马威?还是牢牢抱紧宗政煞的大腿,让他为自己做主。
鹿筝想到自己依附男人就觉得十分不耻。
靠山山会倒,靠水水回流,还是靠自己比较保险。
各方打探之后了解到赵灵秀就是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大小姐,听说自己还见过她。
只是抓耳挠腮,思前想后没有头绪。
还听说才艺卓绝,倾城美貌,脾气…似乎有些傲慢。
对宗政煞是真心喜欢多年,而且一心想嫁给他。只是宗政煞似乎不怎么理睬她。
对了,赵贵妃是她姑姑。
鹿筝开始忧心忡忡了,如果人家姑侄两人联手收拾自己,岂不是腹背受敌?
她托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看着池塘里争抢食物的鱼儿。
宗政煞出宫去办公事,她实在无聊。想想自己竟然要依附男人找乐子,又觉得一阵悲观。
就在鹿筝打算回屋继续睡时,突然有一内监慢悠悠地进来。
宋姝十分警惕,上前挡住他,“瞧着面生,你来做什么?”
“奴婢是伺候皇子们练箭的,今日宋教头想请鹿夫人到练箭场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问。”那内监微垂着眸子,态度平和,不卑不亢。
“宋教头是谁?”鹿筝站在台阶处笑着问了一句。
那内监一愣,前几日就是她在练箭场与宋教头切磋箭技,如今怎么这般问?
“麻烦公公回话,就说夫人今日身子不适,改日吧。”宋姝面色一变,急急凑到那内监的身边,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不动声色地塞进了他的手里。
只见那内监抬手推掉,“皇上也在练箭场。”
短短一句话,让宋姝面如死灰。
“皇帝?”鹿筝一惊,脸上笑容格外灿烂。
她还没见过皇上,也不知古代皇帝长的是什么样子。
“我去,稍等我我换件衣服。”鹿筝拉着宋姝去屋子里换衣服,心情激动。
但是宋姝却是一脸难色。
“宋嬷嬷,你不想让我去?”鹿筝一边找衣服一边疑惑地问。
宋姝苦笑,“奴婢不知今日练箭场是何等情形,只怕夫人到时候冲撞了贵人,殿下又不在宫里,奴婢是担心。”
“别担心,你教我怎么行礼。我绝对不会给你家殿下丢人的。”鹿筝眨巴了一下眸子,眼底光芒狡黠。
宋姝知道她古灵精怪,点子最多。
可如今到底是失忆了…
“夫人到时候一定要低调点。”宋姝语气担忧地提醒。
鹿筝笑而不语。
换好衣服,一行人便到了练箭场。
浩浩荡荡一群人,站在人群中的赫然是一个身穿的明黄色缠龙蟒袍的男子,男子约莫五十多岁,蓄着胡须,黑白混杂。面颊上是纵横的皱纹,眸子浑浊,远远瞧着就是个浑身充斥着疲惫的老人,走近了才发现,他更老。若不是身子高大,只怕是个岣嵝瘦弱的小老头子。
鹿筝心里这样想,面上也是不敢表现出一丝丝的不尊。
像模像样地跪地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