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之前明确说过自己会嫁给九皇子,两人以后就是婆媳,现在竟对一个小妾都这般。
赵灵秀脸上的风暴已经在聚集了,脸色越来越难看,手中抓着手帕使劲绞缠。
“您客气了。”鹿筝摸不准这个贵妃的套路,就顺着她的话应付着。
“不知,筝儿你是哪里人士?家中父母呢?”赵贵妃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脸。
让鹿筝浑身不自在。
“我是孤儿,自小流浪在外。父母并不知晓是谁。”鹿筝笑着,这样说也无处可查,无人可查。
“哦…”赵贵妃脸上的失望十分明显。
就连赵灵秀也看出来异样了。
这赵贵妃实在奇怪,鹿筝竟摸不透她的宫斗套路。
“那你还知自己家乡再何处吗?”赵贵妃不死心,继续追问。
不自觉地,她的抚摸着手腕上的那条钻石手链。
鹿筝摇摇头。
赵贵妃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看你有几分憔悴,只怕是昨夜乏了,今日就好好休息吧。”
言罢,赵贵妃站起来,示意了赵灵秀。两人走了。
且不说是鹿筝,就连一旁的宋姝都觉得奇怪。
若说起来,鹿筝只怕是早就忘了当年随手救下的女子,但对那女子来说,鹿筝便是她在这宫廷深处,挣扎活着的全部动力。
赵贵妃心神恍惚地回了自己的殿阁,赵灵秀说了许多话,她一句也未听进去。
这些年自己从未忘记他,可是之后找人去千昌城去寻他,都说从未见过此人。他好似神邸一般降临,救了自己,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姑母!”突然,赵灵秀将赵贵妃推搡了一下。
赵贵妃身旁的明华见状,厉声呵斥道:“大胆!”
赵灵秀这才惊觉自己失态了,急忙跪在地上,“贵妃娘娘饶命!”
这时,赵贵妃才恍然惊觉,看了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赵灵秀,疲惫地摆摆手,示意她走。
赵灵秀哆哆嗦嗦地出去了。
明华为她倒了一杯茶,“娘娘您今日失态了。”
“我知道,只是她真的太像了,怎么能那么像,就连眼神都一模一样。”赵贵妃碎碎念道。
“您说的可是当初在千昌城里寻的那人?”明华忧心忡忡地问道。
赵贵妃闭着眼,轻轻地点点头。
明华一愣,紧接着说。九皇子侍妾只怕是他女儿也未可知,娘娘,您以后万万不能再想起他了。
宫廷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若是心中惦念其他的男人,这不是对皇上大不敬吗?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株连九族也不为过。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赵贵妃自然深知。
“我知道了。”赵贵妃收敛了脸上的情绪,又恢复了以往雍容华贵的姿态。
——
乾光殿内。
皇帝双手背在身后,来回渡步。
宗政煞站在下首,一副淡然姿态。眸子里看不出情绪。
下首的御卫军首领王瑞跪在地上,身子匍匐。
“你作何解释!”
皇帝看着宗政煞,眼底是浑浊一片。一副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的样子。
宗政煞避开他的眸光,“大错已经铸成,父皇想如何惩罚儿臣都心甘情愿。”
“你…!”皇帝抬起的手,又无力地垂下去了。
缓缓坐到椅子上,皇帝扶额,“王瑞,你自己去领二十军棍。”
王瑞一愣,但还是高喊了一声:“谢皇上不杀之恩!”磕了头下去了。
“父皇打算如何罚我?”宗政煞问道,只求速战速决,他要回去看看鹿筝。才分开一会儿,就想见到她。
“你今日就在书房写一份万字表,将你所作所为,所思所想都写下来。写不完,就不要睡觉,吃饭了。”
说完便甩袖走了,临走眸子冷冷看了一眼路弘毅。
“你…看着你主子。”
“是,皇上!”
路弘毅跪地应道。
等皇帝走了,宗政煞脸上露出不悦,“写什么写,回去。”
言罢就要离开乾光殿。
却被路弘毅一把擒住了手臂,“殿下,就算不为自己,也为姑娘好。您还是写吧。”
“此话何意?”宗政煞一愣,自己写与鹿筝有什么关系。
“您这般宠爱姑娘,如今京都人人都知道了。您若是现在与皇上关系紧张,日后,皇上势必会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对姑娘不利。”
路弘毅一席话让宗政煞觉得十分有道理。
“恩。”
宗政煞坐上了书桌,就开始写。路弘毅在一遍研磨,从上午到中午,从中午到傍晚。
手不停地写了整整一天,宗政煞才写完。
写完后,让人呈送给皇上才离开。
等宗政煞回去,已经是月上枝头。前脚刚踏进院子,明华后脚就来了。
“殿下,请您移步到贵妃宫中。”
此时宗政煞已十分不耐烦,“明日再去不行吗?”
“贵妃有要事要说。”明华语气不卑不亢。
宗政煞看了一眼屋内亮着的烛火,窗前还有她的剪影。
“走吧。”宗政煞跟在明华身后去了赵贵妃处。
一进门就见赵贵妃一手执书,一手托着头,眸子半阖。
屋内熏香袅袅,绿植茂盛,淡雅幽静。
闻声,赵贵妃起身,将书丢在一边。朝宗政煞走去。
“你父皇今日说什么了?”赵贵妃问道。
“您会不知道吗?”宗政煞语气带了几分冷淡。他素来都不和她亲近,也更不喜她过分自己的生活。
“不知为何,你一直不喜与我一处。”赵贵妃的语气有几分落寞,沉吟了一会儿,脸上又挂上笑容说道,“我并不在意,只是日后你若还想有所为,便要改改你这性子了。”
“贵妃娘娘这番话是何意?儿臣不明白。”宗政煞眸子直勾勾地看着赵贵妃,问道。
被他看的有几分不自然,赵贵妃只得苦笑,“早料到会是这般光景,算了,你回去吧。好好对你哪位侍妾,若是真心喜爱,便在无人的时候宠爱,否则你的宠爱会让她死得越快。”
这话显然是触及到了宗政煞的敏感神经。
“我的事情就布劳您费心了,日后您若是没事还是少去见她为妙!”
说完,便转身甩袖走了。
“这九皇子太过分了,竟如此与您说话!”明华面色难看,“您这都是为了他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