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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罗敷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受,想到端瑜皇贵妃的死。

她整个人都陷入悲伤之中。

男人们的权力更迭,争夺。却要牺牲这么多人。

尤其是女人,而且这份牺牲,无人知晓。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圣上心中对贵妃有愧疚,所以才将慎国公的案件重新审理。让大理寺给慎国公一家一个交代?”顾罗敷说道。

芊珠点点头,她自然是相信圣上对贵妃的感情。

所以,为贵妃昭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怎么会涉及到阴谋和算计?

而且此事有什么算计可言?

“可我还是觉得十分奇怪。”

顾罗敷继续说道。

在她看来的,当年慎国公一家蒙受冤屈就十分奇怪。

圣上与贵妃在一起多年。难道不知道贵妃是什么为人?慎国公一家是什么为人?

当初任由别人诬陷栽赃,全盘照收为了什么?

身为帝王,权衡朝臣利益的平衡无可厚非。

却要牺牲自己的爱的女人全家来完成那一次的平衡。

如今,因为陈王,长公主的事情。突然之间说要为慎国公昭雪,太奇怪了。

之前一直有许许多多的机会,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

顾罗敷觉得圣上是要将沈熙的地位提高,提高到和太子地位相当。

到时候,沈熙就是太子的磨刀石。为了让太子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沈熙就是他的磨刀石。

当初二皇子陈王殿下不也是一样。

脸颊绯红,瞬间忘记了呼吸。

许久之后,脸颊都憋红了,宗政煞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他的唇,“傻瓜,呼吸。”

“你切莫这般了,我小心脏受不了。”

哭丧着脸,囧态百出。

宗政煞为她扯了扯身上的大麾,“仔细点,别着凉。”

点点头,鹿筝此时心底格外踏实。一边赏月,一边眼神悄悄地瞥瞥宗政煞。

少年还未全然张开,但侧脸已是一等一的俊美,睫毛可真长…眸子乌黑深沉,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唇角一直微抿,似乎在思考什么,也似乎在苦恼什么。

鹿筝不得而知,只知道自己如今能傍上这样一个又帅,又有权有势的人物,可以说是万幸了…没有在大街上饿死。

不知何时,宗政煞感觉到怀中的人一动不动,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宗政煞的眼底是一片风暴。

——

屋内光线昏暗,下首跪着的宋姝毫无惧色,她身边是一个浑身哆嗦的宫女。

“殿下饶命啊!这一切都是宋嬷嬷让奴婢做的!若是没有宋嬷嬷,就是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在宫里擅用蛊毒啊!”那婢女哆哆嗦嗦,眼泪不住地留下来。声音颤抖凄厉。

“殿下!奴婢一切都是为了殿下。若殿下还想跟鹿夫人厮守,便要继续种蛊,否则以姑娘的内力修为,不出十日便可恢复。”宋姝语气冷静,态度一如既往地冷淡。

在宗政煞的事情上,她决不让步。

宗政煞的双拳紧紧地握住,眼底的风暴聚集,嘴唇的紧抿,牙床死死地咬紧。

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面色沉沉,一言不发。

许久之后,他才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啦,“长此以往,对她的身体可否有害?”

那婢女赶紧仓皇抬头说道,“只要不超过一年,到时候将蛊虫取出就可以无事,而且这位姑娘的内力雄厚,稍稍休整便能好。”

“殿下,奴婢是这样想的。这一年尽可让鹿夫人怀孕,女人就算生性潇洒不羁,可只要有孩子,必会乖乖留下来相夫教子,奴婢问了,怀孕生子断不会影响。”宋姝急急地说。

宗政煞看着宋姝说,“你闭嘴!若是你敢对她生出歹心,我断不会容你!”

若说以前,宗政煞对宋姝尊重,当做半个母亲一般,可如今她的所作所为让找你心寒不已。

若不是因着自己的私心,他断不会允许任何人这样伤害筝儿。

宗政煞拂袖而去,留下地上的两人面色错愕。

——

鹿筝彻底在九皇子的东康宫里心安理得放飞自我。

虽说隔壁就是赵贵妃的住处,也就是这个九皇子的养母。

但一次都没见过,鹿筝自是没有好奇心去探望的心思。

随着宗政煞和赵灵秀大婚的逼近,鹿筝开始想方设法地为自己日后铺路。

东康宫现在只有自己一个女主人,虽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妾侍。

但不到半月,就要迎来正主。

如何与正妃相处,巴结?给下马威?还是牢牢抱紧宗政煞的大腿,让他为自己做主。

鹿筝想到自己依附男人就觉得十分不耻。

靠山山会倒,靠水水回流,还是靠自己比较保险。

各方打探之后了解到赵灵秀就是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大小姐,听说自己还见过她。

只是抓耳挠腮,思前想后没有头绪。

还听说才艺卓绝,倾城美貌,脾气…似乎有些傲慢。

对宗政煞是真心喜欢多年,而且一心想嫁给他。只是宗政煞似乎不怎么理睬她。

对了,赵贵妃是她姑姑。

鹿筝开始忧心忡忡了,如果人家姑侄两人联手收拾自己,岂不是腹背受敌?

她托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看着池塘里争抢食物的鱼儿。

宗政煞出宫去办公事,她实在无聊。想想自己竟然要依附男人找乐子,又觉得一阵悲观。

就在鹿筝打算回屋继续睡时,突然有一内监慢悠悠地进来。

宋姝十分警惕,上前挡住他,“瞧着面生,你来做什么?”

“奴婢是伺候皇子们练箭的,今日宋教头想请鹿夫人到练箭场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问。”那内监微垂着眸子,态度平和,不卑不亢。

“宋教头是谁?”鹿筝站在台阶处笑着问了一句。

那内监一愣,前几日就是她在练箭场与宋教头切磋箭技,如今怎么这般问?

“麻烦公公回话,就说夫人今日身子不适,改日吧。”宋姝面色一变,急急凑到那内监的身边,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不动声色地塞进了他的手里。

只见那内监抬手推掉,“皇上也在练箭场。”

短短一句话,让宋姝面如死灰。

“皇帝?”鹿筝一惊,脸上笑容格外灿烂。

她还没见过皇上,也不知古代皇帝长的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