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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官做到秦甄这种贫穷的地步也算是少有。

只是这些顾罗敷全然不知,她大概知道秦甄家贫,也因此从未想过要对他有什么物质上的要求。

两人搭伙过日子,她有钱,他人品好。不就行了?

只是“二婚”顾罗敷还是将婚姻大事想到太简单。

受到了秦甄“莫名其妙”的重创之后,顾罗敷一蹶不振。

秦甄离京那日,顾鹤堂还来问顾罗敷要不要去送一送。

顾罗敷态度冷淡,没有搭理自己老爹。

芊珠只说小姐前天夜里着凉了,略感风寒,不宜出门。

听到这样的回答,顾鹤堂不疑有他,也未多问。

秦甄走后,顾罗敷在家中颓了好几日才缓过神来。

见顾罗敷心情渐渐明朗了,芊珠便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小姐,那与秦大人之间的婚约……?”

见芊珠这么问,顾罗敷微微叹了一口气,若有惆怅地摇摇头。

“难道要等着秦甄回来,上门退了亲事?那到时候小姐在外的名声……”

芊珠想到此时,心底越发难受。为何小姐的婚姻大事会如此坎坷多舛?让小姐身心备受折磨。

“他那日走之前说等他回来再说,并未说要退亲。此时暂时搁置在一边吧。在秦甄回来之前的日子总归是好过的,没有爹娘的唠叨,被人大概也觉得我嫁人做妻是件好事……”

说下去,好似将自己贬的越来越低。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芊珠也不好多说,住嘴了。

其实顾罗敷心底担忧的事情才多,退亲这样的事情必是要爹娘出面。

储定边的事情是“自己”所求,这个秦甄也是自己所求。

若是此时去找爹娘,只怕是家里再无宁日了。

爹爹与娘亲自是疼爱自己,但是再疼爱,生活在世俗之中,必是受到社会规则的约束。

闲言碎语,杀人于无形。

“最近小姐遇到这么多烦心事,不如咱们去白马寺上香祝祷一番,一来去城郊散散心,二来也可去求求签。说不定就能为小姐求来缘分呢。”

芊珠一番提议,顾罗敷当下就应允了。

出去散散心确有必要。

——

沈熙自那日之后着实在府中颓废了几日。

就连唐钰娟有孕这件事都未曾让他高兴起来。

虽是圣上赐婚,唐钰娟对沈熙也没多少感情。

她喜欢驰骋沙场的英雄人物,对在朝堂上玩弄权谋的这种男子没多少兴致。

若不是爹爹催逼,圣上赐婚。唐钰娟是一千一万个瞧不上沈熙这种人。

嫁进来,每每要行房。她便是一千一万个不开心。

沈熙似乎也感受到了,每月找几日例行公事一番,其余时间都宿在书房。

如今唐钰娟有孕,两人都纷纷舒了一口气。

一个可以每日一人独乐乐,一个是不用例行公事。

赵王府内,主君主母客气生分。与别家倒是大大不一样。

唐钰娟有孕三月后,因为担心沈熙会与自己同房,便找人打听外头有没有赵王喜欢的女子,纳进来给沈熙做妾。

一打听,打听到了顾罗敷这个惊天大八卦。

一面是对顾罗敷敢爱敢恨钦佩不已,一面是觉得这姑娘一腔真心错付了惋惜。

又听闻外面的人都说赵王对顾罗敷爱慕不已,几次三番示好。但是对方丝毫不为所动。

工部侍郎秦甄爱慕她,甘愿违背世俗理念,要娶她为妻。

唐钰娟对这个顾罗敷多了几分好奇与欣赏,竟有了想私下结交的念头。

但转念一想,又作罢了。

自己不想招惹麻烦,若被沈熙知道,还不要给自己找茬。

好不容易维持到现在平和的状态,不想打破。

沈熙心中有事,朝堂之上形势大变,他都没心思去管。

一直到虞道怜前来。

虞道怜当初与其他几个重臣子弟一起陪在太子、陈王、赵王身旁伴读。

在陪读至沈熙十四岁时,虞道怜父亲在朝上直言进谏惹怒圣上,被外放做官。

不得已,虞道怜也随父离京。

因虞道怜与沈熙关系最好,几年来也未断了联系。

近几年虞道怜科考一路顺畅,今年中举后便留任京都。

与沈熙走动很近,朝中太子党和陈王党他都未站,但朝上形势他一清二楚,偶尔也与沈熙谈到一些。

今日来,便是要与沈熙说如今的政局形势。

虞道怜因与沈熙关系不错,下人并未通报便直接领到了书房。

到了书房,冯青川见了也是客客气气让他近去。

进去之间,好意提醒了一句:“近日王爷心情不好,大人多劝劝。”

虞道怜点点头就进去了。

一进屋就闻到酒气冲天,地上也散落了不少酒瓶。

嫌弃地捂着鼻子,语气十分不满,“喝酒误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心里烦闷,喝了还好点。”

沈熙瘫在贵妃榻上,脑子还算清楚。

走到他身边,将酒罐子一脚踢开。拉着他的胳膊扶坐起来。

“你来做什么?”沈熙眼皮都没有抬起,语气也是略带几分嫌弃。

“你至于吗?京都传闻你为了一个女人都不上朝了。还差人到圣上那边告假!你也忒没出息了。”

若不是万分亲近,自不会直言不讳说出这样的话。

“我也不知至不至于,你若有一日深爱一人,爱而不得再说我吧。”沈熙唇稍露出几分讽刺的笑容。

“你堂堂一皇子,若真喜欢强取豪夺便可。世人也不会说什么。”虞道怜说道。

“我若是那样的人,与太子、陈王不就是一丘之貉,到时你还肯与我一处吗?”

“我就知道你会如此回答,我终究是没有交错朋友。你爱而不得的事情暂且放一放,稍后我们在讨论,今日有一件大事情。你没去上朝不知道,我想一定要让你知道知道。”

虞道怜此时语气严肃了几分,脸上的表情都瞬间凝重了。

沈熙望着他,认真听着。瞬间没了慵懒松散的态度。

“你在潢川州建功立业惹了谁?”虞道怜问。

“我不过去赈灾修上灵渠,没惹谁啊!”沈熙疑惑不解,“是不是有人在朝堂上参我了?”

“陈王的亲舅舅在潢川州任知府。你赈灾的时候是不是拿刀逼着他将身家掏空了赈灾?”

虞道怜问。

沈熙听到这个,露出了笑容,甚至有几分得意。